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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彩儿上前扯出洛真袖子,几乎扑在地上。“是不是显奕他出什么事了?”
洛真用力一挥,厌恶的皱了皱眉。淡漠道“他的事,向来与你无关,不是么?
这话说的极狠,洛真也是认准了彩儿对袁熙的和痴心,才刀刀稳准,直插彩儿心间。
彩儿一怔,却是呆愣着瘫坐在地上。“你还是承认了,显奕他……出事了……”
洛真抿唇,冷冷道“显奕他在幽州待的好好地,你却要咒他?”
彩儿眸中的暗淡忽的被点亮,向着洛真扑过去又扯住她的裙角。“你说真的!显奕没事!”
这下没等洛真开口,朝露走过来扯开彩儿的手。“你莫要烦夫人,谁知道你是何居心?”一边说着,还故意顺着力道又掌掴了彩儿一掌,气的彩儿站直了身子便要再与朝露动手。
“甄夫人……”
一句脆生生的话语打破了屋里的吵闹,霎时便安静下来。门口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眉清目秀,面容白皙。唯有一张单薄的唇没有血色,衬得眸子更加幽深。
洛真几乎以为看到了小时候的子桓。可下一秒,她便在无尽的懊恼之中湿润了双眼。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想着子桓?
彩儿扯了扯褶皱的衣角,似乎想要在男孩面前保持姿态。缓步走到门口,弯下身去将男孩拦在身前,柔柔道一句“你怎么来了?外面冷,怎么不在屋子里老实呆着?”
“娘亲不在,我是出来寻你的……刚刚在外面,无意间听到了你们说的话。”仓舒转头向着洛真望去,躬身行礼。“甄夫人,娘亲也是忧虑爹爹心切,这才冒犯了您,还请您见谅。”
洛真微微惊讶,但还是含笑点了头。“不妨事,倒是许久未见仓舒,觉得仓舒更加懂事了。”
仓舒扬起唇角,露出一口齐整的小白牙。“那我和娘亲便回去了,炉子上温着药,仓舒的身子不好,总是给娘亲添麻烦……”
彩儿掩在仓舒身后,已是满眼通红。被洛真给了一耳光,她只觉得屈辱。被朝露打了脸,她愤怒的要反击。如今却因着仓舒这轻飘飘一句话,她几乎潸然泪下。
洛真亦是心中一动,泛起一丝疼痛。**早便说过,仓舒在彩儿肚子里便身子骨不硬朗,若是生下来好生调养几年还能保得后世安康。可看如今这情形,怕是调养的晚了,体内虚寒,长期压抑所致。
洛真点了头,笑的心酸。“去吧,喝过了药可要好好休息。若是觉得无聊便来寻我,大人的事不要往心里去。”
仓舒这便扯着彩儿的手再度行礼,彩儿也低着头弓着身子行了礼,这便一同出去了。朝露叹一口气“可怜父母心,彩儿这丫头再怎么坏,对待仓舒也是掌心里捧着。”
洛真微微皱眉,沿着门边望着院外那严密的守卫,低声吩咐。“显奕……这件事,不许对彩儿透露半句。否则依着彩儿的性子,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朝露思虑一番点头道“彩儿却是对公子用情,可就此除了她不也心里舒坦?”
“以往我让她忍她,不是不恨。”洛真叹了口气“唯独一想到仓舒,若是没了彩儿,他该是如何难过,便觉不忍。罢了,如今仓舒是显奕……唯一的孩子,我定要护他周全。”
朝露抽噎一声,眼角又挂上了泪。“如此,可是苦了夫人……”
洛真扯了扯干涩的唇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显奕,你怎么能死……你若是死了,再没有人有资格,可以原谅我……
窗屉上那一只素银簪子还在凛冽泛着银光,刻字的人,却已不在。
昔日袁府里最受宠的疏桐院,如今忽的变为了禁地。彩儿恢复了以往的性子,趁着仓舒不在便过来洛真这里找些晦气。洛真也不再与她计较,她心知彩儿这些时日怕是吃了许多苦,无处发泄,而自己权当是养了条疯狗。
袁尚虽是故意好生善待着留守邺城的洛真和彩儿仓舒,营造为了牵制袁熙,而袁熙仍然在幽州好好待着的假象。却也怕洛真将消息散播出去,疏桐院门口的侍卫也是有多不减。
刘氏早因袁谭的事气的七窍生烟,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动起了战火,甚至还投靠外敌!现下只希望在自己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之前别看到尚儿提了袁谭的头颅来见………这种时候,便格外念起袁熙的好来。
故此,刘氏在吃食药物上半点都没亏待疏桐院里的各位,倒是解了洛真一桩心事。仓舒的病情只能拿药物维持着,这么小的孩子便格外的懂事,皱着眉头喝下满满一大碗药,半点都不喊苦。
洛真还想着,若是能带着仓舒去许都寻张仲景,或者华佗,能让他少受些苦楚。可下一秒便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酸。自己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现下唯一的时机,便只剩下了曹操举兵拿下了邺城,自己才能出得了这一方小小的囹圄。
夏侯娴亦是寻不到洛真半点消息,但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被袁尚控制起来了,至少性命一定保得住。给子桓传递了消息,得到的指令也只有一个字。
等。
子桓立在曹军军营中,随着曹操和郭嘉荀彧等一众谋士指点江山。众人皆望着邺城那一个点,亦道一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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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嗟叹红颜英雄殁
曹操八岁的儿子曹整与袁谭的一双女儿,秋月冰凝的婚事一拖再拖。曹操明知袁谭并非诚心结亲,面上每每和颜悦色。而袁谭生的也不过是利用之心,怎会把自己唯一的一双儿女搭进去,唯有拖延以待时机。
整片河北大地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那一场大雪断断续续下到了次年正月,饿殍遍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处处皆是。
夏侯娴总算隐约探听到了洛真被软禁在袁府的事情,悬着的一颗心终是落了地。
疏桐院里一如既往的安宁,彩儿已经许多时日没来洛真这里寻晦气。朝露倒觉得不习惯,出去一打听才知道,仓舒发了高热,彩儿已经伺候床榻前许久了。
洛真执笔行云流水般写下一字,静。这才微微抬头,叹息一句“仓舒自小身子便不好,可是苦了他了。”
朝露向着洛真望去,眼见着圆润的身形消瘦大半,骨架分明,面色苍白如纸。心里暗道一句,夫人你何尝不是苦了自己?
自从袁熙死后,洛真几乎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整日的提笔写字,连衣袖间都是墨香。
静静静静。
朝露看得出,洛真越是写‘静’之一字,心里便越是不得安怡。唯有时不时的主动与洛真说些什么,得了应声,朝露心里才踏实几分。
仓舒的高热是受不住严寒所致,府里的人知道疏桐院里的人不受待见,时不时的便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偏偏洛真和彩儿还有苦难言,有心申诉也去不得袁尚和刘氏的耳朵里。洛真亦是极怕冷的,可心已半死,早便对切肤之寒没了知觉。大人尚且能熬得过,小孩子终究是受了寒。
本以为洛真不过也是嗟叹一句便罢,朝露捧了手炉递到洛真手里。“夫人,歇歇吧,先暖暖手。”
洛真放下笔,淡淡道一句“把我们房里的煤炭分到彩儿那边一半吧,我们的房间小,少一些不妨事。”
朝露不甘的瘪嘴。“夫人,我只是随便说说,不必动真格的去帮助那个没良心的……”
“朝露。”洛真捧起手炉,润白的手指渐渐有了血色,她向着朝露微微皱眉“我亦不是在帮彩儿,我为的是仓舒。”
仓舒不过七岁余,却敏于观察,展现出何等的聪慧,与成年人无异。可上天永远是公平的,他给了仓舒超凡的智力,也给了他羸弱的身体。
朝露想到仓舒小小的身影,也便咬牙答应下来。将自己房里的炭火分了一半给彩儿,没过几天,仓舒的病便好的差不多了,竟提笔写信对洛真致谢,让洛真又惊讶了一番。
府中乾坤,哪及群雄天地。
曹操一众人虽是等待时机,暗中的准备却不少。正月里,曹操渡过黄河,派人堵住淇水,使其流入白沟,以便运输军粮。
二月将至,曹操的运河已经竣工,袁谭即刻出言挑衅袁尚。袁尚怒火中烧,亲率大军杀到平原,留部将审配、苏由镇守邺城。袁尚似乎隐约觉得这可能是袁谭和曹操共唱的好戏,意图调虎离山。可年少气盛,早冲毁了理智。果不其然,袁尚与袁谭刚交战,便收到消息,曹操已经度过恒水,直向邺城。
攻下袁谭,抑或回城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