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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宁眨了眨眼睛,抬手再次抚上暖锦的额头:“莫不是烧傻了?”
他的手温温的,抚在额上,莫名的令人心安,一颗受了惊吓的心刚刚放下,可思及刚才的噩梦,暖锦心中一痛,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吓的玄宁再也不敢打趣,急忙把她抱在怀里哄拍,都说女人是心情是六月的天儿,说变就变,果然不假。
“这又是怎么了?”
“玄宁,我梦见你死了,而且还是我害死的,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暖锦说的断断续续,一句一个死的,听得玄宁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她虽然顽劣,但是待他这份子心,玄宁还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谁都不会死,咱们都会好好的,再者说,你这个麻烦精还在这里,我怎么放心把你自个儿留下?”复又想起什么,楼玄宁清了清嗓子“你若是真有心,少出些幺蛾子,咱们便能多活几日了。”
暖锦自然明白她哥子指的是什么,随即推开玄宁,有些踉跄的下了榻子,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众人皆是一惊,燕合欢刚想上前去扶,但看玄宁沉了脸色,这才停了下来。
“所以。。。。。。你还是没改变主意?”
“哥子,我要说什么您肯定都知道,妹子实在是没辙了,您肯定认为我是一时冲动,实话同您说,这事不是我这些日子才有的念头,我原以为对他只是儿时的情谊,可越是相处,越觉得我对他不只是少时的感情,他这个人什么都好,除了身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去做了太监,想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暖锦越想越觉得岑润不易,心里便越是疼的无以复加:“可你我不是会被身份地位束缚的人,我喜欢他就是喜欢,没把自己当成公主看,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有了心上人而已,哥子,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是不是。”说完,还不忘拿余光瞥了一眼燕合欢。
玄宁气极,她的事上不得台面,偏总要明里暗里的拿燕合欢做靶子。再说她这事怎么能和他与合欢作比较呢,男女有别难道她不懂吗?
“我那天同你说的,你原来半分都没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也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为了岑润好,可是我管不住自己。”暖锦觉得自己委屈万分,一连喜欢的人都这么坎坷“哥子,我的心要痛死了,我觉得自己真的要活不下去了,你们总说我贵为公主,可以呼风唤雨,可若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争取,那我要风雨做什么?我又不是司天监。”
她哭得声泪俱下,楼玄宁看着也心疼,她小小的年纪,一连喜欢上两个人都不成,打击确实有些大,可这又能怪谁呢?她瞧人的眼光实在不敢恭维。
“大家还总说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公主,可喜欢的人都不能够,这算哪门子幸福呀?”
“你。。。。。。”楼玄宁被她气的苦笑不得“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他是普通人吗?他身份特殊,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你这会子在这哭天抢地的,没直接去找父皇母后请婚,不是也知道这是不可而为之的事吗?我没有半点瞧不起他的意思,这个你是晓得的,他若不是个太监,哪怕是个王公大臣,再不济是个平民百姓都成,哥子都可以为你做主,可是他。。。。。。一个太监,管父皇叫爹?你觉得像话吗?这是作死!传出去,南辰百年的基业到咱们这一辈,成了笑柄,让老祖宗们蒙羞,百年后你到了地下怎么说?”
暖锦一双眼睛红肿的像核桃,她可能也觉得这样子不甚妥当,眼泪珠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哥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把刀子凌迟着自己的血肉,前路无望,偏又舍不得、忘不掉,想想都觉得自己没活路了。
“那我。。。。。。不当这个公主了行不行?你们就当我死了,我去做平民百姓可不可以?”她说这话时不像是在赌气,所以楼玄宁才觉得,他这个妹子可能真的疯了。
“你以为这个身份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这样子的话,你万不可说与他人听,否则皇祖母知道了,岑润就得第一个死!”
暖锦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楼玄宁,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她的四面八方都是死路,她被困到囚笼里动弹不得,三魂七魄都被撕裂成了无数片。
她实在抑制不住,终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吧,那会子让她忘记容太傅,她就难过了好久,现在又要她忘记岑润,她就觉得自己活不成了,不是说公主权力大吗?怎么自己喜欢一个爷们儿,也要这么多人拦着?她就是喜欢太监不成吗?即便往后生不了孩子她也心甘情愿,那东西养起来麻烦的紧,没有更好!
暖锦心头淬血,盯着楼玄宁的眼神令人有些发毛,还不待他反应,暖锦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榻梁就狠狠的撞了过去。
一屋子的人瞬间惊声尖叫,楼玄宁更是吓的心胆俱裂,来不及多想,飞身一把拦住了暖锦。
暖锦力气极大,撞在楼玄宁的胸口上让他忍不住闷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才低下头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她是认真的,这是他脑海里的唯一想法,若不是他及时救下她,她这会子怕是不知道**子都要洒出多远了。
他有些惊恐,甚至有那么一时半刻都发不出声音来,只有粗重的喘息,预示着他此刻的惊魂未定。
“你是不是真的疯癫了?”
………………………………
第四十五章:贵客到访
暖锦也觉得自己可能疯魔了,她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的癫狂,想来八成是对岑润真的用情至深吧。
那日楼玄宁真的没有再逼她,他沉默了许久,就任暖锦自己坐在地上哭哭啼啼,一屋子的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喘。
陶陶陪在暖锦身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腕子,或许是怕她再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事本就赅人听闻,堂堂嫡公主要为一个太监殉情,这也是他们头一次得见。
燕合欢也着急,可她左右为难,这边暖锦痛不欲生,那边太子也没好过到哪里,这对兄妹俩凑到一块,真叫人干着急。
感觉就像是过了几个时辰那样久,暖锦屋内的西洋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响的尤为清楚。
后来还是楼玄宁先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沙哑不堪,说了声“合欢,我们走。”
然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口,在即将踏出的瞬间停了步子,却并未回头,只是冷着脸子说了句:“你若是真心的,我自是没法子再劝退你,好坏我都同你讲过了,即便是做哥子的,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既然你选择了,便不要中途退却,否则你当做是迷途知返,岑润便要被五马分尸,若真是到了那一刻,你会恨不得今日没撞死在这榻柱上。”
说完,便当真不再留恋,绝尘而去,燕合欢跟在太子身后,只是给了暖锦一记安慰的眼神,便也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暖锦和陶陶两人,事情反转的太快,陶陶眨着眼睛不安的问:“主子,太子殿下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没听明白呢?”
陶陶不懂,暖锦心里却是清明的很,她哥子的意思简单明了,要么别开始,若是开始了,就别中途停下,否则她有公主的头衔保命,可岑润就没那般好命了。
暖锦扶着陶陶站起了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去让小厨房做些清淡的粥和小菜来,饿了这些天,总要好好补补了。”
“啊?您不绝食了?”
“不绝了,这之后我得补好身子,毕竟以后要遇到的事多了,身子垮了,连本钱都没了。”
陶陶被暖锦说的更加迷糊:“那大总管呢?太子殿下允了?”
暖锦呵呵一笑:“当然不允了,只不过是他不管我了,我的哥子我还是了解的,嘴硬心软,日后我惹了篓子照旧要帮我收拾烂摊子的。”
“啊?那您高兴什么呀?太子殿下这就放任不管啦?”陶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认为太子殿下实在没原则,女孩哭哭闹闹两下子次就心软了,果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你就不懂了,我以死相逼,说明心意已决,他既然无法阻止我,也只好纵容我了。得了,今儿不说了,以后咱们走着瞧吧,难日子还在后面呢。”暖锦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让厨房做盘子东坡肉吧。”
“您又不吃点清淡的啦?”
自那日过后,日子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