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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会议室里,陈日天布置作战任务:“左将军张兴培,已经带走了天地会的全部骨干,现的天地会众,处于涣散状态,靠各地的大佬们撑着。叶太尉已经和各位大佬按江湖规矩谈过,有几个答应放弃会党,回家养老,送亲信子弟入黄埔讲武堂,这些我们不用管。我们今天要对付的,就是梅县的巴二喜。你们有知道的吗?”
“我知道,”林逆思说,“巴二喜,外号‘爷叔’,是梅县红钱会的暗桩大佬,起义的时候,他听左将军的号召,带着一多号人进了广州,现主要控制二沙头。现他的势力,号称过千人。”
“所以我们今天,要解决他。他之所以不肯放弃大佬的位置,因为他和十三行的叶尚林合伙,做走私生意,走私棉布。大家知道,我们和英夷谈好的条件,对英夷的纺织品是有配额的。而且只能由南洋实业总局进口。具体的不多说了,林逆思,今晚,由你们区队,逮捕巴二喜。二区队逮捕叶尚林。明白了吗?”
“明白。”
12月2日绳结
“‘袁才行动’怎么样?”李颖修问。
“能怎么样,你以为巴二喜真的是袁才咩?半夜突袭,军校学员对乌合之众,难道还能有什么惊喜?”楚剑功回答,“不过他院子里出来二箱鸦片,也算是意外之喜。”
“二箱?他真么大胆?”
“他说是禁烟以前压手里的,林则徐颁布禁令以后,一直没有脱手。”
“听他扯。叶尚林抓了么?”
“抓了!鸦片的事情,也牵扯到他,然后,把英国人牵了进来,颠地,知道么?”
“这个时空,居然还是把颠地给弄出来,命运啊,命运。想办法把他毙了。”
“按照我们和英国人签订的和约,贩卖鸦片是刑事案,定罪不成问题。但要以英国判例来量刑。有点棘手。”
“是啊,贩毒英国是合法的,所以,不太可能有对应的判例。”
“我送回来的第一批英国人,里面有两个学法律的,你和他们谈过没有。”
“我记得他们两个。比弗・恩德曼,精研法国民法典的英国人律师,和安纳姆・西斯,被强制离职的法官。他们刚到的时候,我请所有人吃了顿饭,但没和这两人单独谈过。没时间呐,建工厂的事情,我都忙昏头了。”
“对巴二喜,叶尚林和颠地的处理,一定要到位。很重要。”楚剑功说,“先,对于会党方面,虽然我们实际的目的,的确是要摧毁广东天地会的组织,消化和吞并他们的会众,但是,如果太直接,不利于收拢人心。所以我们拿走私的巴二喜开刀,这样看起来只是针对商业犯罪,而不是针对会党的。但现牵出了鸦片,那就好,张兴培也没话说。”
李颖修笑了笑,不说话。
“叶尚林,实际上是清除十三行原来的老人。为你彻底掌握南洋实业总局铺路。”
“什么叫为我铺路。你准备把南洋实业总局让我b么?可以啊。”
“为我们,为共和。好。”楚剑功回到正题,“颠地……,这个英国国会演讲,从而动鸦片战争的战犯,这次落到我们手里,也算报应不爽。但是,如果处理不好,就会破坏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外部有利环境。”
楚剑功话锋一转:“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现的英国公使格莱斯顿,是个坚定地禁烟派,而且他的妹妹,就是鸦片的受害者,他本人也反对鸦片战争。”
“没这么乐观,即使格莱斯顿同意对颠地执行死刑,可是,这会引申成,我们判刑要经过英国公使同意,那就是领事裁判权了。格莱斯顿反对鸦片,但他也会利用一切机会扩大英国的殖民权力。”
“而且,格莱斯顿远上海,现的澳门领事,可是额尔金勋爵,烧了圆明园的那个额尔金。他未必乎颠地的性命,但他一定会利用这次机会,来显示他的强硬。至少,他会用颠地的性命,向我们交换点什么。”
楚剑功沉吟了一下:“把颠地这件事挂起来怎么样,先放放。”
“也不合适。”李颖修说,“对付巴二喜和叶尚林,一定要快审,快杀,证据确凿,义正言辞,光明磊落。这样我们才能服众,同时形成震慑。收编会党的时候,以正压邪,理直气壮。但如果这件案子拖着不办,反而显得我们心虚。时间久了,相关人等回过味来,各种流言,比如‘过河拆桥’,‘兔还没死就杀狗’之类的,就会泛滥,天地会人心浮动,局面极不好收拾,搞得不好,会党和我们离心离德,闹出民乱来,就糟糕。”
李颖修进一步分析说:“如果只审判巴二喜和叶尚林,而暂时不处置颠地,就会被人看做内残外忍。那样我们相对于清廷的道德高地,我们‘正儒’的旗帜,可就难保了。”
楚剑功回来以后,将原来把黄埔讲武堂讲授的对忠孝仁义的解释,交给徐继畲和梁廷楠看。徐继畲和梁廷楠都是历史上第一批“开眼看世界”的人物,即使另一个时空《海国四说》和《瀛寰志略》的学术成就,也《海国图志》之上。两人的心胸气魄,非常人所及。加上徐继畲本是清廷进士及第,梁廷楠为广东士绅之,已然从贼,已无退路,加上他们未必没有成就一番功业的想法,所以心力帮助楚剑功整理的“正儒”的理论体系,将共和与伪清的斗争,归结为捍卫华夏正统之战。
简而言之,正儒和共和的正统性如下:
从渊源上说,共和上承周公,起源于周召共和,竹书纪年,是华夏三千年信史的起点。而满清大兴字狱,篡改古书,是要毁灭华夏信史,灭华夏传统。外延上,自然有衣冠禽兽之争。
从经济上说,共和就是要“恢复”儒家所称颂的“周制”,立“公”而废“私”,抑制兼并,扶助农桑。楚剑功先把这个架子搭起来,以后再慢慢把与近现代相适应的理论塞进去。因此,具体概念的解释上,比如公、私,都留有极大空间。
从政治上说,就是要实现儒家的“天下大同”,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
而从实际来说,由于共和军相对于清廷,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唯一优势,就是军事上能洋人面前不落下风。这一点,被楚剑功解释为:
共和不仅知道正儒的大同之世是什么样的,而且有能力建设和保卫这个大同之世。相反清廷,且不说其统治方式对不对,它根本就无法保护自己,也没有办法维护这个社会架构的安全。所以,共和必胜。
正是靠这一套说辞,才让留广东的部分官和士绅阶层勉强接受,不认为自己是逆贼。
但是,如果颠地一案处理不好,那么楚剑功的正儒旗帜,就要受到挑战了。外不能御侮,内不能安民,会党不服,士绅不信,那立的广东政权,靠什么力量来巩固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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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
“要判处颠地死刑并不是难事,虽然他是我的同胞,但即使英国国内,我也会判毒品贩子死刑,把他们统统送上绞架。”安纳姆…西斯,这位被罢免的前英国法官说道。
“你以什么罪名判决他?采用什么判例?”英国律师的另类,大陆法学派的拥护者比弗…恩李曼问。
“投毒,蓄意投毒。”
“很好,先生们。”楚剑功说,“请你们做法律顾问真是不错。”说完,他站起来,准备告辞。这两名法律界人士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安排进大都督府里做事,而是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同时和大都督府签了一份法律顾问合同,并合同注明永远不和大都督府敌对。
“阁下,请问您有时间吗?”安纳姆西斯问。
“您有事情要说?”楚剑功问,“要为颠地求情吗?”
“不,不是,和颠地无关。只是我的一点小建议。”安纳姆西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取出一个件夹来。
楚剑功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司法与法律系统》。
“还有我的一些小建议。”比恩弗里曼插嘴说:“如果需要起草具体的法律条,请让我执笔,真希望自己能成为伟大的创法者……”他看了看身边,改口说,“创法者的一员。”
“啊,这些我还不懂,我转交给李先生,让他看看好了。”
……
“《英国教程》!”李颖修看完安纳姆西斯的意见书,不由得出了这种感叹。
“什么意思?”
“十世纪大英帝国的鼎盛时期,英国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总想按自己的愿望塑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