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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看向高氏,高氏望着步惜尘,眼底恨意汹涌,一言不发,侍卫们见此只好同御林卫和元修的亲兵们守在花厅门口,一步不退。
“你们!你们!”宋氏气恼惊惶。
祥记的掌柜却没耐性,那刀往步惜尘喉咙前逼了逼,道:“我数三下,不退开,我就杀人,大不了同归于尽。”
“杀人多不好玩?一刀人就死了。咱们两条命,他只一条命,不划算。”那小二打扮的少年在掌柜身旁笑着把玩着匕首,空中耍了个刀花,啪啪往步惜尘脸上拍了拍,笑得阴冷无情,“我倒觉得应该是不退开就割人,数一下割一块肉,先从脸开始。”
那掌柜的目不斜视,专心拿刀抵着步惜尘的喉咙,淡然戳穿,“你嫉妒人长得比你俊的毛病又犯了。”
那少年森然一笑,恶狠狠道:“长得俊的男人都是兔儿爷!该宰!”
掌柜依旧目不斜视,“我该提醒你说错话了吗?”
少年一惊,眼神一睃,惊怒之下一刀割了步惜尘的脸,“都是你!害小爷说错话!”
这一刀割得果断利落,杀气腾腾,血哧溜一线从步惜尘的脸颊飙出,随着匕首刷的洒在地上,点点腥红。
“我儿!”宋氏惊骇欲死,慌忙不知所措间,瞥见上首一截大红龙袖,回身便扑跪在地,哭求道,“妾身有罪!妾身糊涂!一切都是妾身的主意,还望陛下开恩,命侍卫让开,饶我儿性命!”
上首无声,宋氏却觉得出有道目光落在她背上,凉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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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搜捕与怀疑
宋氏惶然抬头望住上首,泣道:“陛下,尘儿可是您嫡亲的弟弟……”
此言无耻,宋氏话未说完,那割了步惜尘的脸的少年便嗤笑一声,吹了吹匕首上的血珠儿,催促掌柜道:“你快数数,我等着割人。”
那掌柜的还真数,“一!”
少年欢愉地一笑,刀花一耍,哧的一刀!血珠滚向前去,染红了步惜尘的眼,那两刀正割在他的左脸上,深可见齿,远远一瞧,半张俊容已毁,血红如鬼。
宋氏尖声一叫,不再奢求圣恩,不顾一切地向步惜尘扑来。
“再迈一步,割喉。”掌柜面冷如霜。
“何必等再迈一步?”少年笑得更欢愉,反手又是一刀,步惜尘的左脸顿时开了三刀,远观如被猫抓了,但伤口可比被猫挠了一爪子深多了。
宋氏的心肝都被那刀给割疼了,求助无门,她只好跪在地上四面八方地哭求,求撤下侍卫,放祥记的掌柜和小二离去。
高氏冷眼看着宋氏,实没想到在恒王府跋扈了十余年的王妃竟也有今夜之态,但她并不觉得解气,她的夫君可是死在这对母子手中的!
“二!”这时,掌柜的再度出声。
那声音听在宋氏耳朵里,犹如催命鬼符,她知道那心狠手辣的少年定然又割了她的儿子一刀,但她也知道唯有求侍卫们退下才是救子之法。而花厅里的人――圣上、元修、巫瑾、暮青,皆不会帮她,唯有元相国是能帮她的人!
宋氏扑到元相国腿边,跪求撤人,元相国正审视着祥记的掌柜和小二,想要看穿二人是何身份来路,宋氏这一哭求,直哭得他心生烦躁。
“三!”声落,刀落,步惜尘脸上又添一刀。
元相国面沉如水,忽然道:“放人!”
郑广齐一听,即刻遵从,一声退下,衙差们便纷纷退向了远处。但御林卫和西北军却不听郑广齐的,元修不松口,上首亦无恩旨,两路人马仍堵在花厅外。
“命你的人退下!”元相国对元修道。
元修闻言负手望去,父子二人相视,各自眼里似有浪在翻涌推扯,花厅里静无声息,时辰流逝如沙。
“四!”催命声又起。
少年再划一刀,探头瞧了眼步惜尘的脸,哈哈一笑,狠辣道:“一边儿三刀,还挺对称!”
他对自己的刀法甚是满意,欣赏了一会儿步惜尘的脸,却忽然就不满意了,“小爷这刀法还挺好看,下回应该耍个乱刀花!”
步惜尘的脸血红一片,脖子衣襟殷红刺目,眼底的杀意、惧意揉成一团,比血更腥红。
“命你的人退下!”元相国再度命令元修,声音里已含了怒意。他本可以让皇帝命御林卫退开,却偏偏要命令自己的儿子,就是想要看看,没有皇命,他还把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
元修望向步惜尘,又看了眼他身后的祥记掌柜和小二,似在审视如今的情势,看了一会儿后,在那掌柜的再度要张口时,他忽然挥了挥手。
亲兵们见了纷纷收刀退开,花厅门口就只剩下御林卫和宣武将军府的侍卫,假皇帝看了身旁的范通一眼,范通一扬拂尘,御林卫纷纷退开,宣武将军府的侍卫见此不敢不退,只好跟着退去了一旁。
花厅外顿时让出了一条路来。
元相国面色稍霁,高氏却咬着唇角,只觉口中腥甜。
难道真要放了步惜尘?
少年遗憾地道:“这么快就让路了,真无趣,小爷还想多割几刀呢。”
掌柜的挟持着步惜尘便往外退,侍卫们也跟着他慢慢地往后退,宋氏不敢擅动,只死死盯着院中,见两人退到府门前,纵身一跃,带着步惜尘就跃到了院墙上。
“不许跟来,瞧见一人,小爷就割他一刀,直到恒王府尊贵的世子爷被凌迟成一具人骨为止。”少年兴味的笑声在春夜里听来如同鬼魅森号,笑声未尽,他与掌柜的已点了步惜尘的穴道,拽着他跃下了墙头。
花厅里忽然传来噗通一声,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宋氏晕死在了地上。
*
今夜步惜晟暴毙,死因成迷,本以为他是服毒自尽,结果却是被人毒杀,本以为凶手是祥记的掌柜,结果那掌柜和小二却身手了得身份成迷。
元相国即刻命令盛京府衙和五城巡捕司查封祥记,查清两人的底细。
祥记在外城,要查封需先开内城的城门,如此一来,等于是给了那两人出城的机会。两人武功高强,劫两个府衙或巡捕司的人,换上衣衫混出城去不是不可能,且他们刚劫走步惜尘,此时还没走远,将军府这边儿便如此大动静的去查封祥记,需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如此行事恐会危及步惜尘的性命。
元相国方才还命侍卫们退开,看起来是想留着步惜尘的命,此刻又下了这般命令,全然不顾步惜尘的命,这心思多少有些让人猜摸不透。
暮青内心冷哼一声,有何猜不透的?
步惜尘折腾了半宿,一没能把凶案揽到自己身上,二没能拿出步惜晟通敌卖国的证据,如此无用,元相国哪会顾及他的死活?他命侍卫们退下,无非是想放人走,随后再全城搜捕,看看他们躲在何处,与何人勾结,在内城有无暗桩罢了。
这正值元家自立的时机即将成熟的时刻,盛京城里出现了身手不凡身份不明的人,元相国自然是要查清楚的。这两人是祥记的人,祥记里定然留有查明他们来路的蛛丝马迹,早些查封自然比晚些好,若是晚了,谁知他们在外城有没有同伙,有没有把留在祥记里的蛛丝马迹悉数销毁?
如果她没猜错,元相国不仅要迅速查封祥记,他今夜还会命人搜城。
“命左龙武卫将军贺涛率人连夜搜城,务必将两人藏身何处给本相查出来!”
林郑二人一听此言便知道元相国是不把步惜尘的性命放在心上了,他想知道的是祥记二人的来路,以及朝中谁和此二人勾结。
“可是……”郑广齐垂首躬身,偷偷瞄了元相国一眼,迟疑道,“禀相爷,内城颇大,挨家挨户的搜,这一夜怕是搜不完,此时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明早城门一开,那两个狂徒若是使别的法子混出城去,可就不好找了。因此……敢问相爷,今夜先查何处?”
此话问得很有道理,元相国却没有明示,反倒回身问暮青道:“你说呢?”
“商铺。”
“哦?”
“哦什么?换成你,你会傻到带着个人质夜闯朝臣府邸?那些府上皆戍卫森严,即便朝中有人跟不明势力勾结,也不会傻到这节骨眼儿上放他们进府藏匿。唯有商铺可能性大,若是他们自己的暗桩那更好,不是的话闯进去也容易控制局势,商铺地儿小侍卫少,可比朝臣府邸好进多了。”暮青一脸的嫌弃,嫌元相国脑子太笨,说完她便懒得多留,起身告辞。
她谁也不看,走得干脆,花厅门口一个都督府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