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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胶只有和乙醇混合,才能配制出清漆。而这乙醇,实际上指的是高度酒精。
订立了一个配漆的契约,结果把烈酒的配方也一同卖出去了,这买卖亏了啊。
张忘思索了片刻,将主意打到了杨修的身上。烈酒的配方只教授杨修一人就好了,如果不小心流传出去的话,正好拿他自己做赔偿。
用烈酒的配方换杨修这个现在的神童,未来的才子,这买卖就不亏了。
杨修晚上睡觉的时候辗转反侧,惊醒了数回。
白天抄录了一天配方,晚上做梦还在继续抄,这日子没法过了。
华阴县百姓的对发家致富的热情,远远超出了张忘的想象。
杨修一连抄写了七日,将酿醋的配方发出去了数千份,依然看不到解脱的希望。
闻讯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将二字长蛇阵一路排下去,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华阴县的百姓越来越少,附近郡县的百姓则越来越多。
华阴县的县令天天跳着脚在县衙里骂人,却含糊不清,让人听不明白是在骂谁。
为了避免刁民煽动百姓暴动,也为了防范地痞无赖趁乱偷摸打劫,他已经将县里的衙役和自家的仆人全都派了出去,拼命维护县里的秩序。
于是县令大人喝个茶都得自己烧水,那份狼狈劲就别提了。
如果不是自家老丈人也去杨宅领了一份酿醋配方,他早就登门去将张忘赶出华阴县了,哪怕为此得罪杨氏也在所不惜。
此次事件里最辛苦的人是杨修,然而刷名望刷得最狠的,还得数豁了牙齿的前小乞儿,如今的豆子小丫头。
每当她抱着一堆竹简出门的时候,都会迎来百姓们声嘶力竭的叫好声,每当她坐在牛车上,一勺一勺给等候的百姓发水喝的时候,收获的都是百姓发自肺腑的感激和赞美。
豆子第一天做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第二天就已经淡定了许多,第三天开始,她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言谈举止之间都透着一股让人无法不欣赏的落落大方。
张忘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是欣慰,书上说的没错,人果然要经历事情才会成长。
因为小杨修看自己的眼神愈发的幽怨,所以张忘经常躲在书房里不出门,或者画一些乱七八糟的图纸,或者四仰八叉地睡大觉,日子过得无聊之极。
杨氏在张忘的建议下,买下了县内所有的铁匠铺,将全县的铁匠一网打尽。铁匠们每天都能接到一些画得乱七八糟的图纸,一个个叫苦不迭。
日日一天天的流逝,杨修不再浮躁,神情举止愈发的沉静,或者说是麻木了。
豆子的声望如日中天,小丫头一句话,无数百姓为之前后奔走。
二字长蛇阵越来越短,华阴百姓脸上的笑颜却越来越多。
酿醋不是个短时间就能见到利润的生意,但是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迟早有收获的那一天。百姓们看到了希望,对那杨氏大宅里的人,就更加的感恩戴德。
有那心眼活络的商人,看到了无限商机,一个个奔赴百姓家,提前预定了他们将要生产出来的食醋。
百姓们拿到了订金,想起了小郎君说过的“好人若是无好报,世上谁还做好人?”的话,各自买了鸡鸭鱼肉,油盐粗布等物,气势汹汹地冲到杨宅门前,放下东西,转身便走。
受人恩惠,却不思报答,那还是人吗?华阴百姓,绝不忘恩负义。
张忘打算将乙醇的配方只传授给杨修一个人的想法,得到了杨离的支持。
杨修抄书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霎时间觉得生无可恋。一件接一件,有完没完我还是个孩子啊!
第一批清漆在张忘的亲自参与和指导下,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经验总结,磕磕绊绊地问世了。
一桶清漆混入颜料和不可说的配料之后,送到市集上,转眼就被商人抢走,换回了满满一车铜钱。
管家幸福得流下了泪水,连夜派人将那些赤胶废料,一股脑的搬到了放置铜钱的库房里。
王越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突然明白了当年吕不韦“奇货可居”的典故。
他不再着急回洛阳,而是放下身段,任由张忘差遣。闲暇时,还毫不藏私的传授张忘武艺。
于是张忘居住的院子里,便有了这样一副常见的画面:面色苍白的男孩在石案前奋笔疾书,瘦如麦秆的女孩在宅子里来回奔走,浑身是汗的大侠在院子舞枪弄剑,气定神闲的少年躺在树荫下呼呼大睡,睡不着的时候会突然跳起来,耍一阵不伦不类的剑法,然后躺下去重新闭目养神……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意境,充满了和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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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无处话凄凉
梦想就像水里的月亮,你以为它很远,其实一低头就能看见,一伸手就能捞起。
杨修坐在池塘边,听着阵阵蛙鸣,看着水中的月亮,心情舒畅无比。
苦难的抄书生涯终于结束了,他实现了恢复自由的梦想。
十几日的抄录,数千份酿醋配方从自己手里流入百姓家中,为华阴杨氏换来了无比巨大的声望,也将自己一颗心,锻炼得无比坚强。
那张忘太会使唤人,不坚强,早就被他气死了。
虽然抄录完配方之后,又被张忘强迫着抄了整整二十卷《论语注疏》,但是杨修依然高兴,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就意味着张忘这个讨厌的家伙,是时候离开华阴,远赴洛阳了。
扭头望向张忘居住的方向,杨修脸上浮现出一丝解脱的笑容,那个讨厌的家伙,现在应该正在收拾包裹吧?
院落中,张忘负手而立,抬头望天,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豆子站在屋子里,看着杨离派人送来的各种生活用品,束手无策,她不知道去洛阳的道路上,哪些东西该带,哪些东西又不该带。
“哥哥,你不要躲在院子里偷懒了好不好,过来帮帮我。”
豆子无奈之下,只好向张忘求援。
“我在赏月,准备酝酿一首旷古绝今的佳句,你怎么好意思打扰我?”
张忘抬起头,装模作样去看月亮,才发现月亮早就不知道躲在哪片乌云后面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踱着步子回到了屋里,随便找个地方,又坐下了。
豆子瞪大眼睛:“你不是进来帮我的吗?”
张忘看了看满屋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和绫罗绸缎,挥挥手道:“有什么好收拾的,到时候都带走就是了。”
豆子犹豫道:“可是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的,是杨家的。我们一样不剩全都拿走,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啊?送给我们,就是我们的了。”
“这么多东西,要用很多马车来拉的。”
“能多赚杨家几辆马车,不是更好吗”
豆子撅着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来到张忘身边坐下,认真说道:“华阴杨氏对你有恩,你对华阴杨氏也有恩,所以他们才会送给你这么多东西。可是恩情这东西,是靠不住的。再深厚的恩情,也有用完的那一天。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们尽量不要欠别人的情。”
张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会讲道理呢?”
豆子脸色微红,有些难为情:“我娘跟我说的,她说欠了人家的,迟早都要还,有的时候甚至要用命去还,所以能不欠人情的时候,就尽量不要欠。”
“你娘说的对。恩情这东西,是不能吃一辈子的。”
张忘叹了口气,无比唏嘘地说道:“十几年后,有个叫许攸的家伙就是不懂这个道理。他时时以曹操的恩人自居,还经常提醒曹操说,喂,阿瞒,没有我你就没有今天哦。曹操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没有你我早他娘的完蛋了。回过头,就找了个理由把许攸干掉了。心里想,奶奶个熊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豆子侧过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张忘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干嘛这么看着我?”
豆子咽了口唾沫:“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十几年后的事?”
张忘挑了下眉毛:“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忘了?”
豆子低下头去,小声道:“你吹牛,你要是真的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怎么会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啊。”
张忘煞有其事地说道:“我打了个盹,正好把你父母的事错过去。不过你不必担心,只要进了洛阳城,三日之内,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