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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煌如星开口道,“当年出了什么事”
“据闻是县郊某村有人夜行失途碰巧闯入野寺,看见一位游方和尚收伏精怪。”
“天亮后那人进城四处宣扬,当时也没有谁肯信,只是后来确实不再有人失踪,这才慢慢觉得,那人没有撒谎。”
衙役的答案听得我满头黑线,想必煌如星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他冷声说道,“除了一个迷路人的片面之词,还有什么”
顿了顿,许是觉得自己太武断,煌如星又接着说道,“当年那个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这”衙役挠了挠头,为难的答道,“小的不知。”
关于周秀才失踪一事究竟是不是和十年前眉山野寺有所联系,煌如星一时也没有断言,他吩咐衙役先去办当务之急的事。
派人去周家帮忙寻找失踪者。
另外,如果情况允许,带回李家小儿草民。
最后,分出人手去打听,几年前入城宣扬游方和尚的那个不知名的人。
几件事情安排下去,很快,宁波县衙开始变得忙碌。
傍晚时分,外出奔波的衙役陆续回报,周秀才依旧下落未明,那个不知名的人也无迹可寻,倒是李家小儿被带回县衙。
那孩子确实不对劲,被带进偏厅第一时间就是躲到椅子后边,连他父母上前安慰都只是埋着头一动不动。
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刚开始盯着人的眼神也格外呆滞。
煌如星请来的医生稍作诊断,给出孩子受到极大惊吓,也不知养一段时间会不会好些,目前最好不要刺激他,这样略显悲观的结论。
并且,那孩子受了伤,头脸双手双脚划破无数伤口,虽说都是不危及性命的皮外伤,后脑却也受到过撞击,不知道是滚落山坳敲到,还是别的原因。
李家夫妇抱着孩子哭得语不成声,等在一旁的煌如星静静看半晌,随即叹了口气,就让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天色渐渐变暗,偏厅里点起烛火。
宁波县衙的衙役们折返回报后又重新出去,连同周家派遣的人一起,继续四下寻找失踪者,这个时候虽然天已经黑下来,县衙里却冷清得厉害。
煌如星端坐在最中央位置里,一个人不知想着什么。
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久,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蹲在房梁上的我在心里同样叹气。
煌如星满脸沉重的原因很简单,失踪时间越久,生还可能性越小。
李家小儿受惊过度对外界反应迟钝到极点,如果情况一直没有好转,那孩子的智力
算上周秀才,一桩失踪案里边两名受害者。
并且还毫无头绪。
过了很久很久,煌如星慢慢起身往厅外走,等一脚迈出门槛忽地回过头,目光抬高几分,和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的我对个正着。
片刻过后,他唇角抿了抿,重新垂下眼睫,转身一言不发离开。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他的眼神仿佛别有深意。
临行之前煌如星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最后他改变主意而已,可这时候偏厅里剩下一只我蹲在房梁上,以雀鸟型态。
煌如星想跟我说话
他不会是
煌如星该不会是知道,我实际上不止是一只鹡鸰
倘若他知道,那么刚才他原本是想让我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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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牡丹满园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br》
后半夜的郊外极是萧瑟,山涧密林的道路泥泞难行,杂乱野草之间藏着许多凹凸不平石块,一脚深一脚浅走得我越来越郁闷。
绵绵密密的树影遮去绝大多数天光,一呼一吸浸透水汽,触目所及暗暗幽幽,枯草败叶濡湿厚重,真真是奇怪,这样荒山郊外,为什么会有人踏青
另外还有就是,我已经在林子里转悠好一会儿,怎么就是找不到出口当时李家的孩子究竟在野外慌不择路跑了多久
另外就是,这片林子究竟有多大
再次环顾四周,极目眺望良久,正在犹豫是不是需要跃上树梢,到高处去看个究竟,暗幽幽的远处隐隐现出一点微亮。
说不得那就是孩子离开树林的方向吧我想。
于是脚下朝着那里疾行。
摸索着朝远处那点微亮走,我趁隙拿眼角审视周遭,遮天蔽日聩色当中影影绰绰,似乎是树梢在晃动。
到了晚间我的视力会变得很差,原本怎么都不会临近午夜还在荒郊野外乱窜,会发生这种情况实在是自己做出来的大死。
不过好在此时此刻,我并不需要用到自己的眼睛,我所走的每一步,所看见的每一样景致,都源于李家的孩子。
他跌落山坳之前所有遭遇,信息都保存在记忆当中,夜里喝过安神的药汁,李家孩子在县衙后院休养。
而我在他的梦境里,或者该说我用梦见将自己和那孩子的精神世界联系在一起。
我进入他的梦境,试图为他做点什么。
傍晚请来的医生说,孩子受到极大惊吓才会失了魂似的浑浑噩噩,药理调养方面我一窍不通,只不过我有自己的手段。
极度惊恐带来的心理伤害,如果找出症结所在,解决掉它,或许那孩子会恢复。
我同情李家的孩子,也同情那对夫妇。
那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看着廋廋小小,又浑身是伤
我见不得孩子受到伤害。
幼崽是希望,无论未来会长成怎样的人,每个孩子都应该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而每一位父母,都不应该为了孩子伤心欲绝。
我不是什么圣母,只不过力所能及的时候,却还是会去做。
当年,重生变成鹡鸰之前发生什么已经没有记忆,只是有一点到如今都还记得,并且每每回想心都疼得要滴出血来重生之专属歌后。
我的母亲年迈苍老的母亲,没了我她接下来的日子是怎样的痛苦难熬我父亲没了,过几年我也没了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
孟子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我希望自己死去以后,孑然一身的母亲能遇见热心人,不需要别的,只要在她孤立无援时,能有人伸出援助之手,那样就足够。
以己推人,遇见触动心头最柔软那块角落的人或者事,能够帮得上忙,我不会冷眼旁观。
因为那是作为一个人类,作为生活在平等自由社会的人,所养成的观念。
夜色极是暗沉,半丝光也不见,也没有声音,山中雾云夜雨,生涩草木香随着呼吸充盈胸腔,天与地安静得象是睡过去一样。
林间小路高低不平,繁盛草木枝叶不时拂过身上脸颊,时不时踩到凸出地面的石块,给本就艰涩的道路平添坎坷。
不知走了多久,树影枝梢变得稀薄,空阔起来的环境被天光打出淡淡光泽,萦绕在身边的丝丝缕缕雾气无声无息淡去。
紧接着我发现眼前蓦地一空,视野变得清晰。
茂盛密林被抛在身后,面前是一道往下倾斜的矮坡。
长满荒草的矮坡角度平缓,却连绵十数米,此刻天穹云开月现,枝叶草丛间反射天光,浅浅银色辉芒照见山坳深处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地上。
果然在这里呢~
松了口气,我纵身朝着那里掠去。
李家孩子的梦境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夜色荒山,刚才一路行来我就在想,或许那孩子的神智是停留在跌落山坳,所以才缓不过神。
毕竟他还小,深夜踽踽独行,一个人是要吓得神志不清。
至于失踪的周秀才那件事容后再议。
对我来说孩子比较重要。
在那孩子边上停下,随即蹲下去,先小心的打量一番。
小孩子侧躺着,身形有些蜷缩,头脸身上都带着伤,看起来和傍晚时差不多就是目光往上移动几分,我看着他的头部,皱了皱眉。
这孩子的伤大部分是奔跑时摔着或者被树枝草叶划破,林子里水汽湿重,土壤也松软,大约是构不成太多实质性伤害,就是他的头。
如果撞击,是不是滚落山坳敲到半露出地表的石块
梦境里他一直昏迷,才会导致真实世界里浑浑噩噩吧
就像是大脑陷入深层睡眠。
想了想,犹豫一会儿,我伸出手把蜷缩的孩子抱进怀里,随即直起身,转头四下打量古代偏执狂的喂养日常。
要让他醒来,也只能在梦境里想办法唤醒他的精神。
这样我就得找地方安置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