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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耙子不知其意,忙道,“彭大人这是何意?”
彭乾羽尴尬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这人有个坏毛病,酒桌上人一多,我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吃相难看不说,几杯酒下肚就喜欢胡扯,今日在坐的都是纵横沙场的将军,我怕嘴上没个把门的,一不小心惹怒了众人败了酒兴,那就太对不住将军了”
众人闻言愣了一下便一同哈哈大笑起来,张耙子乐得直拍桌子,“哎哟,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县太爷还有这种毛病,放心,都他娘的是一伙粗人,你要不骂他们娘,他娘的他们还不会打仗了,呀,哈哈,坐坐,无事”
彭乾羽却正色道,“不不,我今天是代表宿松全县百姓来的,怎能在众将面前失了态”
张耙子见他一直坚持,便道,“那你说什么怎么?总不能光吃肉不喝酒吧,呀,哈哈”
众将又是一阵大笑不止。
彭乾羽也难堪地笑了笑,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一碗酒,高举着,“不如这样,众将也都认识过了,来,我先敬各位将军一怀”
众将不知何意,一同望着张耙子,张耙子点点头,众将这才也都举起碗,异口同声道,“敬彭大人,干,哈哈”
‘咕咚’一阵,一碗酒见了底,众人一抹嘴,张耙子压压手,他们便坐了下来。
彭乾羽反扣着酒碗,又拱手到,“张将军,你看,众位将军在你面前多拘束,要开怀痛饮又不能尽兴,何况你怎么着也得替我一方父母官在大家面前留点酒德嘛”
张耙子环视了众将一眼,还真是,怎么平日里喝酒没注意到这些,他道,“那依彭大人怎么个喝法”
彭乾羽放下碗,道,“不如就让众将另找一处吃喝作乐,这一来他们能尽兴,二来我这县太爷的酒后失态之像也不会让大家看到,将军你看如何”
他这话一出众将都马上默默表示支持,有将军在场,喝酒还真不能抡胳膊甩腿大干一场,于是众人都一齐盯到张耙子,眼神期盼。
张耙子也从众人眼中看出来了,想了会,哈哈笑着道,“还是彭大人细心,这都怪本将军平日酒禁太严,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都出去放松去吧,喝不好就不是我的兵,呀,哈哈,来,彭大人,现在能入座了吧,放心,不管你怎么撒酒疯,我就当没看到,呀,哈哈”
“好好,众位将军,我这师爷也是个爽快之人,平时喜欢结交沙场好汉,就让他代表我,再去敬你们几碗酒”彭乾羽将李顺拉了过来,推入正要离去的众将队伍之中。
众将异常兴奋,今天就算是要痛快一回了,也不再乎多一个外人,只要张将军不在场便行。
当李顺走出营帐门时,彭乾羽又朝他点点头,两人会意一笑。
“来,彭大人,喝喝”张耙子举起碗,也不等彭乾羽答话,就是一通‘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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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秀才遇到兵(八)
在张耙子的中军大帐之内,彭乾羽与张耙子酒兴正酣,一来一往之间,一坛两斤装的宿松佳酿已经见了底,张耙子微微有几分醉意,而彭乾羽却同无事人一般,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这并不是他酒量好,而是来之前早就专门服用过解酒的汤药,虽然这种汤药不能让他瞬间变成海量,但至少能在张耙子倒下之前保持一份比较清醒的头脑。
彭乾羽当然不能是冲着喝酒来的,还有正事要办,而且这年代的酒他喝不习惯,粮食成分很大,入口香甜,很容易让人贪杯,人人都能来个三五两,但后劲太大,彭乾羽还是觉得后世的液体面包来得比较痛快。
彭乾羽装出几分醉意,手胡乱在抓挠着眼前由营军刚开封的另一坛酒,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往。。。。。。往哪跑,给。。。。。。本老。。。。。。老爷麻溜停下来,再动。。。。。。再动,我连酒。。。。。。。酒坛都给你吃下。。。。。。下去,你娘。。。。。。娘的,还。。。。。。还动”
彭乾羽手在半空中左抓抓右摸摸,就是不朝酒坛上碰,引得在一旁伺候的两名营兵时时背过身去一阵窃笑。
张耙子没从军之前那是绿林道出身,每每勾当之前都得喝它几大碗,为的就是心无惧意,敢抢敢杀,酒壮怂人胆,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敢拿刀往人脑袋上劈,当然了,今日的张耙子打仗前早已用不着用酒来刺激自己,但酒量却从那时起便练出来了,半斤八两那是开开胃。
“哈哈,彭大人,高了吧?看看,瞅准了再伸手,一旦出了手便要拿稳了,千万别打了”张耙子说着便抓起一小截猪腿,一口咬在那油腻的肥肉上,脖子一歪便撕下一块,大口的嚼着,看到彭乾羽的酒醉的模样不禁一阵好笑。
“放,放心,我。。。。。。我又没喝多,想。。。。。。想当初,老子可是一口气连干十八碗,不。。。。。。不对,是一百八十碗”彭乾羽身子直晃,尽可能的把酒后的丑态演得夸张一些,因为他早就告诉过张耙子,他几怀酒下肚就喜欢胡闹。
边上的营手这时上前将彭乾羽的手拉着,把酒坛子放在他的手里。
‘呃。。。。。。’彭乾羽打了个长长的酒嗝,一把就把刚才营军放在他手里的酒坛子给扔到地上,‘咣当’,酒坛打碎了,酒洒了一地,彭乾羽醉眼朦胧,一指那营军道,“娘。。。。。。娘的,谁让。。。。。。。让你多事的,真当老爷我醉了,这。。。。。。。这么好的酒给糟蹋。。。。。。糟蹋了吧,跪,跪下,给我舔干净了”他说还真就摇摇晃晃的扶着桌子站起来,伸手去按那名营军的肩膀。
那名营军是好意,在这伺候这县太爷半天,一口酒没喝上不说,还落了一身的不是,想想都委屈,不过他刚才也听到了彭乾羽说他有酒后失德的习惯,心下也就并不怪彭乾羽,伸手扶住站立不稳的县太爷,笑眯眯地道,“县老爷,行,是小的的错,您哪,海量,你站稳了,小的这就给将军和县太爷重新取酒来”
彭乾羽嘿嘿笑着,一把搂住那营军的肩膀,前后摇晃着,手指乱点对张耙子道,“张耙子,我看你这兵挺机灵的,要不给匀给我当个衙役算了,咋,咋样”
张耙子直皱眉,这哪叫酒后失态呀,简直就是酒后抽风了,但既然彭知县有这种怪癖那也就只能暂且忍耐一时,他也哈哈笑着,“成呀,咱什么关系,我这军营中的东西,除了老哥这颗人头,老弟你看中嘛别客气,明天我就让人给你送县衙去,这一个够不够,不够我再送老弟你一标,没事就活在县衙里,绝对的威风”
彭乾羽将那名营军推开,跌跌撞撞地挪到张耙子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随手就把张耙子的头盔给拿了过来,‘啪’的一声扔到桌上,“我。。。。。。我就看中你这顶铁。。。。。。铁帽子了,送于我当个夜。。。。。。夜壶用怎么样?”
张耙子闻言是恼也不是乐也不是,扶着彭乾羽在边上坐下,“老弟也,哥哥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您哪我算是服了,以后就是给我个大元帅当,我都不想同你喝酒了,参将的头盔也是能拿来作夜壶的吗?”
‘呃。。。。。。’彭乾羽冲着张耙子又打了个酒嗝,“那拿来当酒。。。。。。酒壶也凑合”
张耙子连连扇着鼻子,这白酒混合着猪蹄的味道真是另有一番味道。
趁者张耙子偏头的工夫,彭乾羽以将他的头盔又拿了过来,将张耙子酒杯里的酒直接就倒在了里面,一边倒还一边嘿嘿地笑着,“参将头盔装酒,够劲,够劲,来,张耙子,干了”说着他便要伸头去喝。
张耙子忙伸手夺回头盔,将里面的酒倒了出来,又用力地甩了甩,忿忿道,“老弟可不要太放肆了,这头盔也是能用来装酒用的吗?”
在古代军中,头盔那是有着崇高的寓意,两将对阵,其中一方若是头盔落地那就算是败了阵,若是被敌将夺了去,那更是备受羞辱,这三国演义中就常有此种场景,两将在阵前捉对厮杀,其中一人的头盔被打落在地败下阵来,不久对方便会将他的头盔挑在枪尖,狠狠的羞辱一番,给将士们鼓鼓士气。
彭乾羽酒醉浓浓,全然不在乎张耙子的反应,“切,小气劲,有什稀罕的,改明我拿金子打个,我还就当夜壶使”
张耙子是越来越受不了了,朝一旁伺候的营军挥挥手,“彭大人醉了,把他扶到营帐去醒醒酒”
彭乾羽心中暗笑,怒容满面地推开正要扶他的两名营军,“躲。。。。。。躲开,谁说我。。。。。。我醉了,张耙子,来,再来,刚轮到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