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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动凡人的。”流意抱着手臂，“一旦事成，我就放他们离去。”
“那业火呢？”
“由于不能保证你成功，所以，那个计划也要同时进行，如果你这里能成功，那会比那边快，到时候，我会立即让他们中止计划，等你结束后，我还要赶去杀了唐季礼以免他坏事。”
看来，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了！
想到这里，白小一开始哽咽。
“那……我老师呢？”
“我们没有人能完全取得了冥君的记忆，尽管我们能控制他的魂魄，但是，成为鬼王后的你可以，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但你要记得，消除你其他记忆后，你觉得自己不清白的那段记忆我还是会让你看到，虽然那是假的。”
“什么！小一要成为鬼王？！”柊启当即冲过来，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硬生生挡了回去，白小一收回手。
“你放心，你成为鬼王后，我会提醒你消除他的记忆的。”
白小一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用颤抖的手指在上面写字。
“消除老师的记忆”。
流意凑过去，意外地看见那张纸上还写着两条，一条是：复活阿朗，另二条是：救唐肖和顾景然，现在那上面还多了一条：消除老师的记忆。
流意了然，这张符是她用来在自己成为鬼王后提醒自己的，眼前这姑娘哭成这样，真的仿佛山河都要断绝了一般，他抚了抚胸口。
他很想问：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却知道大事在即，犹豫不得。
一定要消除老师的记忆，她一遍一遍在心里提醒自己。
如果老师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还记她，那得多可怜啊！
那就不能有人替她去他的身边，陪着他。
那会令她肝肠寸断。
一想到那种痛，就仿佛万箭穿心。
“你见见你路叔叔和路婶婶吧，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见他们了。”
“小一，不要，不要！”柊启大力敲着结界，却丝毫没有用处。
“不要啊！！”柊启咆哮起来。
“开始吧，我不用见他们。”她抖着唇。
“好，但你得记住，这个术，得是你完全自愿，如果你的心智有半点违背，就完全进行不了。”话虽如此，路钰夫妇却朝着这边走来。
“帮我保管这个。”她最后从手上摘下那枚戒指交给他。
“好。”流意点点头，对她伸出手。
“开始吧。”
痛，真的很痛，好像要死去一样，好像整个心脏就要被挖开一样！她抖着唇流着泪坐在地上。
但是，如果，她不死，就会有太多人死，甚至，老师也可能会死。
天知道她有多爱老师。
流意将手放到了她头上……
“不要！！”季小凡忽然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扑了过去。
被流意扯出来的记忆，不是别的，是白小一第一次和柊音相遇的记忆。
很快就发展到了，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洗被子，一起收拾家务。
还有青君的那件事，白小一终于知道。
原来，就在抓捕青君的那个夜晚，是老师第一次吻自己，只是自己当时意识模糊，没有记下来。
接下来他们在那朵莲花上看到了落因老人，有人偷袭的时候他为她挡了枪。
后来她又离家出走了，拍戏的时候把李权先看成了柊音。
她回来了，她去火场寻找他。
他抱着生理期的她在千秋上翻古代道士的野史。
然后，他们和一大群学生去徒步旅行了。
他掉入水里，她亦随他而去。
他在水里扇她巴掌……
以及上岸后两人的痴缠，村子里的时候他豁出一切去保护她，当众吻了她，抱着她掉到狐族的地底下。
两人一去了外婆家，钓鱼。
流意不明白，人是怎么在全身颤抖的情况下还能自愿进行这个术的，就这么一边抖成筛子哭着一边放弃了自己的记忆。
看到这里，他不自觉流下一滴泪。
“不要！不要！不要！”季小凡疯狂地拍打着结界，状态犹如疯婆子。
紧接着她又离家出走了，他去找她，却不能将她带回。
画面一转，又转到了雪山，很快，是晚清。
他接到她，抱着她走在夕阳下古道走回家的时候嘴角眼角无边的宠溺。
两人对着雪弹琴，闻着叫花鸡香。
在那个没有电子的时代，弹琴吹箫，吟诗作画，烹制美食，日日相对，夜夜相对。
他对她求婚，他告诉她，即便她从未来过，他不也照样单身了以后的90年，叫她不要担心岁月长河，他会来到她身边。
之后日日夜里她为他绣荷包，很简陋，只有一只小动物和两个人的名字……
雪山时的分开，身心俱烈……
到了两人去领证的时候，流意加快了速度。
手下的人仿佛要死去一般痛苦地抖着流着眼泪……
仿佛夺取的不是她的记忆，而是她所有所有的一切，相比起来，她的生命是那么微不足道。
为什么即便如此，还愿意继续下去呢！
为什么，流意想不通。
“不要！不要！”季小凡完全一副要疯掉的模样。
白小一全身剧烈地抖动着，流意耳边却是她的颤抖的哭声。
“啊——”季小凡用脚踢结界，被一旁的路钰给抱住。
白小一似是逐渐心竭，血从她的眼睛、鼻子、耳朵、耳朵、嘴巴，还有指甲里流了出来，流过她白皙的皮肤。
终于，记忆在流意手里化为虚无，流意手一转，再次往她的脑海里灌入一些黑色的东西。
没错，是怨念，千百个怨灵的怨念，她只有自愿接收才能灌得进去。
眼前人还有意识，不然这些东西不会那么顺利地进去，这是什么心态？这样也行？甚至不需要用辅助手段！流意看着眼前七窍流血的女孩儿。
没错，她这是刚从研究所出来，路叔叔不要她了，她也不是干净的小女孩儿了，更加没资格去得到路叔叔的喜爱。
没错，流意让她看到了这些。
路叔叔和季小凡在一起，应该会很快乐吧。
可为什么心那么痛，却不是因为失去了路叔叔呢，好像……好像……什么样的痛苦都比不得这样的痛苦。
她到底失去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呢，她想，她巨悲。
那失去的东西，是比她的命还重要的东西啊！
痛……痛……太痛了。
流意吃惊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千百个怨灵的怨念快速地注入眼前人的脑海，不，是她自己吸收进去的！
而且吸收得非常之快，随着这个速度，眼前漂亮的姑娘开始流出血泪。
就在这时，冥君府的周围浮起了各种如萤如虫的东西，这是什么？流意一时没反应过来，没错，这是那些生长在冥界，被怨魂们遗落的怨念，还有怨魂们本身的怨念，全部聚集到了冥君府上方。
居然全被她给主动吸了过来！而且全部往她的魂魄里而去！！！
这种场面……这种场面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但流意也知道机不可失，他颤抖着手，拿出剑，对准了她的心脏……
没想到最后帮助她成为鬼王的，不是年幼时候得到路钰后又失去，也不是伪装的那段疑似被**的视频，而是她因为失去了关于柊音的那段记忆的巨悲。
情至此，何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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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另外一边，冥阑正打算启用业火，连丢进火里的人都放在旁边了就等着丢下去了，忽然就见天边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在冥界的方向。
鬼道大开！
“终止计划！”冥阑吩咐。
说话间，柊音已经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了。
“速回冥界。”
“是。”
只是当一行人赶回冥界的时候，冥君府却没有白小一的影子，躺在地上的只有流意的尸体和头破血流晕过去的柊启，发呆的路钰，以及拿着一枚戒指哭泣的季小凡。
“糟糕！”冥阑看着前方的柊音的身影。
下一秒，他就被震飞出去。
季小凡没有被震飞出去，他被柊音提在手上，看着那个如地狱恶魔般的男人，拿着戒指。
“尸体，还在，那个叫流意的男子在死前将她的尸体封印在冥君府地下。”季小凡抖着唇。
柊音刚想杀了她，目光却落到了那枚戒指上，不由得，松了手。
他家小一，不会希望凡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