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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这个空,马陵已跃回原处,刚刚双方斗将之时,双方的兵马也已开始厮杀,正在胶着,马陵回来后,带着身边两队轻骑,立时展开了一个“骑兵…风光火”战法,全队加速,直突中路,战马马蹄踏着碎石,驮着身上的骑士,奋勇冲阵。
原来马陵刚刚早已作好打算,以自己为棋子把众人都引来,实则一直在盘算着这一招,当下魏兵势大蜀军势小,只能兵行险着的这么干。
然而刚冲了一半,便觉不好,只听魏曼一声冷笑,早已调过数千步弩混合军前来抵挡,马陵惊道:“原来她没动么?莫非早已看了出来。”眼见她镇定的神色,看来果是如此,心想这小妮子当真是个人物。
马陵急忙回军,魏曼追来,幸得两旁弓箭部队及时射住阵角。兵行险着不成,只得白刃厮杀,马陵望了望那队正在修筑工事的士兵,心说你们快些。
双方又战一时,魏曼反应极快,已看出了蜀军阵角上一个破绽,立时调来二百杨树妖、七百余重锤兵,死命价向那里冲锋。
马陵也看出了这点,马上调动部队去救援,然而却都被庞会、司马荣阻住,欲待自己上前,又被于霜音率千余重盾步兵组阵挡住。两个蜀军轻步兵统领明白了马陵的意思,立时绕道前去,而此时叶枫手下的虎盔兵狼盔兵也已加入战团,一时之间,那处小小的一个地方,竟成了双方不断提劫厮杀的重点,血浆染红土地,成了一块块黏稠的红色锵糊,断刃破铠成了一道道碎片,倒插在土中。
柯算方在阵中作战,耳听得东北方向有异,急忙去看。所幸他所站的地方地势较高,正好可以看的出来,他拿大姆指比了比,道:“那里现下是关键,必须去救!”
说着便要上前,幻若急忙拉住,道:“马陵将军都冲不过去,你去了,不是找死么?”
柯算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一个军人,在战场上的意义是什么吗?”
幻若知道他要说什么,不愿接话,柯算道:“一个军人,战场上的意义便是斩敌杀将,如果有危险便不上前,那还叫什么军人?正如那日里陆抗将军所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万世功名,明知其不可为,却也要勉力为之,纵使拼他个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言罢,柯算不再去看幻若,掣开屑风长剑,向那个方向急速奔去。
他大呼一声,冲突上前,战只一合,晕死过去。
马陵看着情形,心中忧闷不已,那角若被突破,便如金刚罩被破了练门一般,一招失满盘输了。心思百转,正无计间,忽见那角上千夫长的旗帜竟死而复生般的重新立了起来。
那血染的旗帜竖起,便见红光一闪,阵里稍静了一会儿,立时快速行动了起来。
马陵吃惊的看着他们的行动,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部队,好似突然焕发了生机一般,千人队里仅存的四百来人,蓦地分成了四个小队,四向冲突,而后又在东面复合,动如雷霆,发如飞箭,或避实及虚,或乖其所之,攻则如动于九天之上,守则如藏于九地之下,虽只是一个普通轻步千人队,却打出了些一流精兵的气概来。
不止马陵,城上的王武、皇甫伯尚、皇甫仲凌,诗诗、幽兰,以及刚醒了的柯算,都在吃惊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一个个普通的战法,在精妙之极的配合运用下,那个角上的部队如燃烧了一般,焕发出极高的战力,将敌方的屡次进攻都尽数压制了下去,附近部队借着这个时间,迅速补上,蜀军阵角终于牢固下来。
众人齐齐望去,看是谁人在那里指挥,只见那“千夫长”举着旗,在山头沉着指挥,高大英气,年纪约莫三十来岁,却不是玉正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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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 天牢孤注人齐忙
数月前。
玉正平向凡静告了别,又去杨云飞处嘱咐了一番,交割了武装将甲,便自回成都了。到成都皇城后,在大殿之上直斥朝政之非,不但将黄党乱政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连皇帝刘禅也一并责难。
他说,刘禅做皇帝这些年来,以放权为名,实则专任亲信,贪图安逸。表面上看,刘禅极信任臣下,先有诸葛亮权兼将相,后又支持姜维数伐中原,但实际上,朝中任用黄陈一党,大肆敛财,求取安乐,为一已之私,所谓支持诸葛姜维云云,都不过是以他们为棋子,用以将战祸远离成都,自己才好更加安享太平。
这番话说的极其痛快,朝中正直之士多年来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让他一股脑全说了,不由的都对他大生好感。林星却颇感意外,玉正平吸取姜维的教训,一向圆滑,善于周转,今儿个怎么如若太学院学子一般,如此瞻前不顾后?他一时不知道玉正平的意思,也便没有接话,哪知玉正平从头骂到尾,在朝堂上足足骂了三个时辰。
刘禅龙颜震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手也气的发抖,黄皓陈诋虽然表面上作出一付气愤之极的样子,然而心里却乐到了极处,都想莫不是这玉正平打仗打出了失心疯么?矛头直指刘禅,这官也便是做到头了,他们穷尽百计没能整下去玉正平,不想今个他自己挖出个坑来,自己跳了下去。
果不其然,朝议结束之后,刘禅便下了圣旨,要免了玉正平大将军之职,并将其打入天牢,交由内卫司看押。
对这种结果,玉正平早有预料,从皇宫出来,回到自己在成都的府弟,脱下大将军袍,不必待他们来,要自个儿去天牢。
动身之前,他只觉心头平静如水,为自己终于做下这个轰轰烈烈、又孤注一掷的决定而感到满意。
他的心,自倩雪死后,好似就已经随她而去也一并死了。从五十年前回来之后,他只觉日子过的混混噩噩,万般无趣。以前,动静之间,都有倩雪相伴,他一笑,倩雪便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他一愁,倩雪便知道他在忧闷些什么,再加上两人平素里打打闹闹的诸多乐趣,前路虽曲,难事虽多,却也统统算不得什么事了。红颜知音,佳人在抱,天下虽大,不足道哉。
现下,倩雪已然不在,他只感世间虽有千般好,少了她一人,又有何滋味?后人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他虽然不是那痴怨情种,只知儿女绵长的人,但情天恨海之下,一颗雄心壮志也渐渐来的淡了。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倩雪的影子,鸿图霸业,铁马河山,那些时日里,件件都与倩雪聊的尽兴,大有遥想当年,倩雪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势,而今她不在了,当年设想过千万次的宏伟蓝图里,永远少了这最重要的一半,费尽全力,纵使是实现了,却又还有甚么意思呢。
凌云壮志一淡,他的豪情也就少了许多,回到五十年后的今天,指挥起千军万马来,再没了昔日人神大战时代的意气风发。所幸他多才多艺,爱好颇多,琴棋书剑,无一不通,少了壮志,却还可有雅趣。
这些东西本就博大精深,一旦有了兴趣深入钻研,内中便有无穷趣味,永无止境,他初时还是了以解闷,后来越钻越深,琴则奏师、蔡之曲,棋则究弈秋之谱,书临李、钟之贴,剑习盖、韩之诀,越学越学有趣,越学越件件舍不得放下,一来二去,练习这些的时间远远超过了练习九柳八阵。
由是之下,他的志向也开始渐渐模糊。身在乱世,又本习兵家,初志自是横扫六和,剑指天下,但这一“此淡彼浓”,渐渐觉得做个书法家也不错,转而又想如嵇康般留下个千古名曲也很好,条条大路通罗马,整个人便懒散在这条条大路上。
混混沌沌过了六年,一日里在帐中临贴,写了一幅不错的字,他拿起来,自我欣赏了一番,正自陶醉时,忽地想到:“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当下乱世,群雄争霸,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自己当年为什么辛苦学兵,不就是想不为鱼肉,任人宰割么?不错,琴道棋技书法,若在治世,件件都是值得深究的大学问,所谓治世古董乱世金银,治世里,一个书画名家的地位远高于一个武夫,名家可以登大雅之堂,武夫则只能看家护院。
然而,这是在乱世。乱世纷纷,真个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任你书盖李、钟,琴胜师、蔡,见了武夫兵痞也不过惶惶如丧家之犬,便如曹子建那般才高八斗,恣酒欢谑,却也不过落得个七步成诗,同根相煎,嵇康清名播于天下,也不免被司马昭一句话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