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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得不来,心中颇恼,马依云这一来,方才的愁闷尽皆一扫而空。刘瑶喜,却是喜在马依云本不爱这热闹场面,是以如此盛宴也未敢相请,却不想她不请自来,实是为自已大长了颜面。
稍时,马依云一身红衣,轻轻款款走了进来,只见她步态阿娜,意定神闲,雪一般白嫩的脸庞上带着冷艳不群的气度,堂内丫环众多,姿色也都是一流,然两下一比,便立时如蒸烛比皓月,高下立判。
刘瑶忙亲自起身相迎,一面伸过手去接着,一面柔声道:“你怎么来了?”马依云却是微微一笑,欠身道:“参见王爷。”
刘瑶蓦地一楞,这才想起一时高兴,忘了基本的礼仪,在百官面前不免有失体统,欲待马上说“免礼”,却又显的刀斧之迹太浓,左右皆有不妥,稍稍迟了一会儿,才道:“云儿何必多礼。”扶她上去,二人一同坐在主位之上。
众人眼见马依云果然是天姿国色,气度雍容,仪态万方,不由都看的呆了,好一会儿才觉出唐突,忙都低下头去,然后才是敬酒说话的一番套辞。待套辞说完,已又过了小半柱香,银斧早有些不耐烦,好容易又熬了一时,忍不住摸起木斧,要再提方才之事。刚说出一个“王”字,便被堂下一声“好”字喝彩打断。
刘瑶正与马依云低声细语,未注意堂上发生何事,也被这声喝彩吸引过去。只见原来是一枚珠子,光彩夺目,在空中不住飞转之后,射出一道光束,将酒杯里的酒击出,准确的落在了一员武官口中,由是引发了周遭之人的惊叹。
刘瑶大笑一声,击了下掌,也叫了声好,那武官忙起身示意,脸上不免露出得色。
此人名叫李北堂,乃是故尚书令李严之后,现任荡北将军之职。他少年曾学道家之术,爱使宝珠三颗,刚刚的宝珠便是三珠中的一颗,唤作“淼水珠”,以异铁珍宝制成,内蕴法力且天生灵性,多年修练,已与李北堂心意相通,使将开来,有无穷威力。这击酒入口,乃是牛刀小试,然而单这一试便已是技惊四座,李北堂固然得意,刘瑶也是欣喜,只有银斧大大不快,哼了一声,放下木斧,自斟自酌喊了口闷酒。
李北堂博了个满堂彩,另外两名新晋军官自也不甘落后。威冲将军董东屏道:“王爷,李将军宝珠果然厉害,然而末将亦有些手段,不知可否使来,博王爷及诸位高官一笑?”刘瑶正欲向众人展示手下本事,自然无不允可,微笑点头。
有了刘瑶首恳,董东屏、廖西虎、鲁南章等人皆争先恐后,或使墨家神功,或使兵家将力,纷纷在堂上展示了一番。众人本道安定王府无人,当下不过借着玉正平失势的机会勉强掌了帅印而已,如今一见王府将官如此声势,心下无不惊叹,忙都向刘瑶敬贺,虽依然是“王爷统御有方,王府人才济济”云云的媚俗之词,然而其意已诚恳了甚多,刘瑶听来极是受用,又多饮了几杯。
堂内喧嚷之时,谁都未注意到,屋顶上的瓦片,已被悄然移开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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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刘瑶北伐(2)
借着这处空隙,张慧早已看清了堂内局势,哼了一声,对身旁的幽刺客道:“刘瑶好大喜功,帐下也尽是这等浮华虚荣之辈,蜀中将帅如此,比起玉正平时期定是要好对付的多了。”
他二人在此已有多时。蜀中十三门直属玉正平,高手众多,又有司徒信、韩方这种绝顶人物主持,幽刺客原是不敢轻易深入。但如今随着玉正平的罢免,十三门已由汉中转回了成都,由林星暂掌,幽刺客便有了深入虎穴之念。再加上罗真马陵等人也不在此间,故而他们在屋顶待了许久,竟无一人发现。
虽是如此,幽刺客亦是不敢稍怠,一双眼睛如豹子般四下环视,生怕老对头韩方忽地出现。听了张慧的话,他不置可否,只说道:“对蜀将如何定论,自有潘将军斟酌,咱们只须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即可,无须带上个人的判断。”张慧脸一红,道:“是。”
堂中,将官一个接一个的表演,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时间觥筹交错,更显热闹。这时一声冷笑传来,与席间的气氛大显格格不入。
刘瑶听来极是刺耳,众人也向那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角落中坐着一位青年公子。他头发散乱,胡须也未加修理,显得很是失意落魄。他端着酒壶,也不倒入杯中,咬着壶嘴便饮,方才那声冷笑便是他发出的。
银斧被数次抢了风头,又不好发作,正一肚子闷气,眼下见了,一腔气便全向他发来,喝道:“小子,你笑甚么?”
那公子好似未听见,又好似置若罔闻,仍是自顾自的喝酒。银斧不由得大怒,也不顾刘瑶在前,站起喝道:“小子,你是听到还是未听到?”
众人都很是奇怪,心道安定王在此,这少年如何敢恁地放肆?然而除银斧外谁都未敢出声斥责。多年官场之习,已使他们养成少得罪人之习惯,须知官场之上,朋友未必要多,仇人却是尽量要无的,谁知谁人是哪位贵戚高官之子弟,转头一句恶语,就有可能葬送仕途,这少年貌似邋塌,但说不定背景极深,即不知底细,还是少说为妙。
不想有人却认得此人,指着他,惊道:“高文?他如何成了这付模样?”
听得有人认识,其他人忙悄声讯问,才知这是高书之子。高书原为梓橦秘书郎,久随郡丞魏丛。张慧一案,魏丛琅当入狱,高书亦被牵连,如今也是身陷囹圄。安定王府文书初来乍到不明究竟,此次宴请又急,所以便寻了一分旧时的名册,因此也将他请了来。
在此的官员却都是地头蛇,这等大事自然人人皆知,这才明白这不过是一个失势公子而已,一时间胆子便都大了起来,均大声斥责道:“喂,安定王在此,这般放肆,太不识体统了罢。”“放浪形骸,可知家教不严,无怪乎高门不济。”“有子如此,可知乃父,罢了,罢了。”
如此责备,若放数月前时,高文早已反唇相讥。他自幼生在官家,非常自负,文才又颇为不错,父母一言重些,他都要找百般的理由相驳,更何况是外人?然而这数月以来,他由云入泥,已见识了诸般世情的冷暖,便是当年其家谄媚已久的诸位叔伯,风头一转也早就换了副脸孔,人性之凉薄他早已明白,因此对这等奚落全不以为意。
银斧见他听着责骂却全无反应,反而自已饮的甚欢,更是生恼,离了席,走到他身边,猛拍了一下案子,道:“姓高的,你浑笑甚么?”
高文又饮了口酒,又冷笑了一声,道:“井底之蛙,自娱自乐,还不可笑?”
李北堂廖西虎等人听了都是大怒,银斧却打心里暗笑起来,寻思这年轻人倒也有些见识,刚刚的一番表演,确实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要说真正本事,那还要自已出手才行。想过这节,他方才的怒气便没有了,对高文一下子有了些好感,便说道:“高公子到底是名门之后,寻常手段确也入不得公子法眼。”
此言一出,李北堂咬了下牙,头虽然没动,却在心里狠狠瞪了银斧一眼。银斧这句话,摆明了是在讥讽自已,然而银斧官位既在其上,又是久随刘瑶的心腹,所以他也不敢公然对抗,在肚里骂了银斧五遍后,又暗暗决定将来在战场上如遇机会,必要他好看。
银斧将此视为一个机会,正要借着高文的这句话,自已堂而皇之的出来展示一番,然而没想到高文紧接着便说道:“庸庸碌碌,华而不实,比起魏曼来,不知要差上几百几千里。”
堂上登时哗然。魏曼之名,近数月来早已响彻蜀中,仅次于司马昭、邓艾、钟会等人而已,高文公然称赞魏曼,并以她来藐视蜀中上下,文官纵有涵养,武官早已按捺不住。董东屏拍案而已,大喝道:“大胆贼子,你身为蜀人,却去夸赞魏人,灭的谁的威风,长的谁的志气?!”
张慧在屋顶看着,心里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这一生怕是都要让那魏曼给毁了。”张慧在蜀中潜伏已久,以功曹椽蒋仁达之妻的身份搜集情报之余,与梓橦高官们自然也是相熟,高文还是孩提之时她便已认识了,对他印象不坏,对他与凡静、魏曼之间的纠葛也非常清楚。在她心目中,凡静活泼开朗,了无心机,是高文的最佳伴侣,魏曼城府太深,兼带心思毒辣,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然而魏曼连番使计,终于使高文坠入其套,张慧虽是外人,却也不免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