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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常看着她,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刚才把她掳来时没细看她长相,现在见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她有点像一个人。
那人可以说是他的初恋,是他庄里的一个女子。名字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她有双火红火红的嘴唇,和眼前这祝娥一模一样。她比大两岁,两人在庄里庆祭时认识了,她就一直来逗他。他那时他才十来岁,人事未知,但见了这嘴唇就说不出的躁动,她抱着他,他感到胸前软软的,混身发热,然后满脸通红的盯着她嘴唇看,被她笑骂:“你这傻蛋。”
后来她就嫁人了,听说是嫁给了一个县里的官做姨太。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她的面,但没想到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见到了她的字,从此他的命运彻底被改变。
他的父亲叫东方贤,是当地的一个大儒,从小就教东方常习字,他现在身上的那股淡淡的书卷气就是那时养成的。东方贤的书房里有一个条幅,上书:“君子德风”,他常拿这句话教东方常说,君子德风,小人德草,草总是会顺着风的方向走,所以做人要像君子一样,注重自己的道德修养,用高尚的德行去影响他人。小东方常眨着一对大眼睛,似懂非懂的听着,不住点头。
到了他十三四岁时,战火刮到了他的家乡。一天天刚蒙蒙亮,父亲把东方常叫起来晨诵时,一伙包着黄巾的贼兵踹开了他家的大门,见东西就抢。东方贤去和他们理论,被两个兵不由分说打了两个大耳括子,东方常见父亲被打,冲上去咬那兵,被一把甩开,头撞在桌上晕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侯,黄巾贼已经走了,家里被抢的精光,砸的稀烂,东方贤坐在地上长叹:“世风日下,国将不国!”然后奋笔疾书,写了一封长信报官。
一天后,官府来人了,东方贤如遇救星,连忙上去向官兵诉苦。哪知官兵听都没听便把他绑了,东方贤莫名其妙惊问其故,官兵头拿出一封手谕说:“现已查明,此地有姓东方名贤者,暗结黄巾贼寇,私赠军资,有犯上作乱之举。今遣专人捉拿其归案。”
东方贤只感莫大的冤屈,连连分辨,官兵头道:“不用说上许多,若欲脱罪时,拿十万钱来换。”
东方贤这才明白他们也是想要钱,但自己一介读书人,哪里有什么余财?只得摇头痛陈,之乎者也的说了半天。官兵头听得头大,不过也明白了这厮是个没油水的,让手下又里外里搜了一遍,拿上了一方砚台走人。
那之后东方贤就病了,躺在床上呻吟了三天一命呜呼。东方常没给他买棺材的钱,拿席子卷了,挖了个大坑,树了个牌子,把老爹埋了进去。刚一回家,就见那几个官兵又来了,那个官兵头手里拿着那砚,笑嘻嘻的对他说:“小哥,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怎么不早说你的三姨太的弟弟啊。误会误会,一场误会,小哥千万不要介意。”然后把砚递在他手里,带着人走了。
东方常当时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为什么没有生气,竟然没去和他厮打,接了砚,非常平静的坐了下来。砚上有一封字条,他打开一看写着:“吾弟……”,一回想这就是那个初恋的口气,这砚是他当年偷出来让她看过的,所以她认得。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官兵才笑容满面的还回来。
东方常看着那砚,那字,突然特别想笑。他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眼睛定在了父亲书房里的那个条幅上。黄巾兵、官兵两次大抢,这条幅都神奇的完好无损保留下来,没一个人动他,“君子德风”四个字在一片残破中岿然毅立。
东方常突然不笑了。他跳起来把那条幅扯下,看了半天,一口浓痰吐在了上面:“我去你妈的君子,我去你妈的德风!那帮王八蛋见东西就抢,德在哪里?老爹死了连个棺材都没有,德在哪里?可怎么他们都他妈活的好好的,老爹却死了?”
他把那条幅扯了个粉碎,跑出了家门。从那之后,他渐渐踏上了现在走的这条路。
他不再学那些之乎者也的圣人之言,而是改学武。他心想要是自己自幼习武,那些贼兵就不能这么放肆,于是他投在西山老祖门下,习练上等武学。然而数年之后,他渐渐发现习武也不是什么上策。
其时各地豪强开始林立,军阀横行,在数万铁骑面前,他学的这点武艺压根不值一提,什么用没有。师父西山老祖在江湖威名颇著,但其实除了虚名之外,一没权二没钱,日子混的很是惨淡。于是他开始想更好的路,有了转投别门的想法。尤其在见到了小师妹吕轩之后,更坚定了他的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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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故人西来(3)
第一次见吕轩时,他还不知道这是吕布的女儿,只觉得她不管是穿得还是用的,都特别的华贵。师父平时对自己极为严厉,但一见了这小师妹,两眼就眯成一条缝,百般的讨好。而且她好像从来不缺钱,身上总有花不完的银子。
后来他才知道她父亲是吕布,每月总会有人按时来给她送上大把的银子。看着师父见到那些钱就两眼冒光的样子,他心底一股十足的厌恶感升起,当夜便离开了师门。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早已退隐的卢植,卢植身为鬼谷三将之一,形将就木之年,唯叹一身绝学无人可寄。虽然他有过刘备和公孙瓒两个弟子,但那时他兵法尚未大成,所教也是以法家为主。最近几年的归隐,他把自己的诸多兵要都整理了出来,正愁没人可授,便遇到了志正在此的东方常。
东方常天赋颇佳,又勤奋爱学,两人一拍即合,卢植毫无保留的将一身本事尽皆传给了他,临终又一纸推荐,把他介绍到了刘备那里。
东方常从此开始了平步青云的生涯。刘备虽然屡败于曹操,但究竟是一代枭雄,非常人可比。尤其到了南方之后,更是如鱼得水,境况渐佳。在极度缺乏将才的刘备军中,东方常以其出色的军事指挥能力,一年之间连跳七级,从一名伍长升到了将军,在军中地位仅次于赵云。
他开始尝到了“走对正确道路”的甜头,从此人生观价值观彻底改变。那时起他开始可以轻易的实现许多以前只是想象中的东西,比如挥金如土,比如万众景仰,比如权力,比如女人。在军营里这么一转,无数人带着崇敬或恐惧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头一次感到自己才这算是他妈的活出来了个人样。
他还很巧的见到了以前的那个官兵头,他那时早失了势,在刘军中做个马夫,一口牙不全了,半着头发咳嗽着在那儿刷马。他早已不认识东方常了,东方常却极其深刻的记着他那张脸,东方常一把把他揪了出来,绑在马后围营绕了十八圈,他被磨的混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脸上跄掉了一大块,至到死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年轻将军。
那一刻东方常彻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久郁心中的阴骛开始彻底爆发,他越来越狠,越来越残暴,黄村惨案只不过是他众多杰作中的一部不值一提的作品而已。
但他也知道,这或许正是他存在于刘军中的价值所在。
刘备军素以仁义著称,但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这只是一个口号,刘备绝对不是那种空言大义的书呆子。“操以暴,我以宽”,说到底这口号就是一个和曹操竞争的招牌,去掉这个空壳,它的本质是刘备梦寐以求的霸业。他的手下也因此而各有分工,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有些人要去作“王道”的样子,比如关羽,比如张飞,比如赵云。而有些人要去作“霸道”的工作,比如自己。
有些必须要杀的人,必须要立的威,却不是那么光彩。这样的事,熟读春秋大义的关羽不会做,性情暴燥却爱敬士大夫的张飞也不会做,温正平和的赵云更不会做,能做的,只有他东方常。
他就是刘备的一把利剑,这把剑越利越快,他的价值就越大,这也就是他一年内平步青云的所有密诀所在。
玉正平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格局。
对阵玉正平,他屡战屡败,几次任务都没能完成。他这把剑越来越露出钝拙的一面,而他也明白,这会让他离自己的死期越来越近。
养狼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咬人,这狼咬不死人了,也就没有养的意义了。
所以,他干脆不再回刘备那里了,幻天尊给了他一个新的前途―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幻天尊那个人。
看着发抖的祝娥,他忽然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嘴唇,祝娥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