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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别动!”女子纤纤细指对着男人的眉心指了指,用生硬的口吻命令道。
随即,快步到桌子上取来密封瓷壶里的开水和剪刀,以及干净的纱布和止血药。
出发的时候她还在昏厥中,凌舜便从御医那里领了各种药品备在轿辇里,生怕她在路上再有什么意外。他们不知道,御医当时被虎着脸的凌舜吓到了,竟然连保胎的草药也给带上。
幸好凌舜有此一举,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你是医女?”男人忍住丝丝的痛楚,望着女子娴熟地清洗伤口,竟然未露出丝毫的畏惧之心,遂低声问道。
“咬着!”女子没有回答,拿起半卷纱布,递到了男人的嘴边。
“为何——”男人的话还没问完,刚张开嘴巴,女子就把纱布塞
了进去。
“不许吐!”美眸流转,瞪了男人一样,接着拿出了火折子和剪刀。
点燃火折子,将剪刀在上面炙烤了一会,再吹灭火折子,对着伤口举起了剪刀。
男人的腮帮子鼓了鼓,随即狠狠地咬住了纱布。
女子手起剪子落,快速剪掉那些被野狼撕咬得正在坏死的肌肉组织,随着新的血液不断涌出,再用浸染了开水的纱布去擦拭。
男人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可额头上已然渗出了大颗的汗珠。
“实在痛,就抓住什么,能缓解一下……啊——”话未说完,轻呼一声。原来男人采用了她的建议,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脚,因了手力太大,虽然隔着鞋子,脚趾还是被抓痛了。
女子无心去责备男人,忍着痛清理好支离破碎的伤口之后,将止血药粉均匀地撒在了伤口上。
直到她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缠好,这才看着满头大汗的男人,“你就这么对待给你治病的大夫吗?”
男人松开手,拿下嘴里的纱布,露出洁白的牙齿,“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了!”
女子无奈地笑了笑,“我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了。”
整理好治伤用的器具,女子望了望渐渐发亮的轿帘,“趁着天色还没有大亮,你赶紧走吧!走晚了会被侍卫们发现的。”
男人摇摇头,“我的腿已然伤成了这样,你要我走去哪里?”
“可是你留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女子有种被赖上的感觉。
“反正轿辇也是你一个人住,若是姑娘慈悲为怀,索性让我留在这里。等到了皇城,我再下去找个医馆好好养伤。”男人提议道。
“这、这怎么可以!若是被别人看到我的轿辇里藏着一个大男人,我的清誉不是一下子全都毁了吗?”女子断然拒绝了男人的提议。
“既然如此,好吧,我现在就走出去,让那些侍卫们看到我,索性死在他们手里,倒是比伤重不治来得痛快许多。”说着,作势起身,预备下轿。
“等等,等等!”女子快步上前,扯住男人的手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算了算了,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只能收留你到皇城附近,一旦有人烟了,你就赶快离开。”
“就这么说定了。”男人露出阴谋得逞的表情,“姑娘,你会有福报的!”
女子不理他,径自回到桌前重新绾了头发,然后下了轿辇,去附近的一条小河边洁面、上妆。本来之前都是素颜的,可现在要服侍乌蛮国长公主,作为代国的迎亲使,绝对不能丢了颜面,遂化了淡妆。
“想不到代国的胭脂也不过如此……”娇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刚化好妆的青笺淡然起身,迈步来至苏婉雅的面前,“苏姑娘起得好早。”
“再早也不如岑女官早啊!”蓦地,夸张地掩嘴惊呼,“天哪,你来月事了吗?缘何会染在裙裾上啊……啧啧……”
旋即,脸上布满了鄙夷之色。
青笺看了一眼裙摆,那里果真有男人留下的血迹,但她却处变不惊地摇摇头,“那不是血渍,是黑茶的茶渍。姑娘可能不习惯喝茶,所以不知黑茶的茶渍便是这个颜色的。”
语毕,点头致意,与红衣女擦身而过,向站在远处正往这边瞭望的凌舜走去。
她能够感觉到射在后背上的毒辣目光,只是不想去迎击,惟愿好好完成这次任务,不要再受到暴君的羞辱。
凌舜见她走来,便大步流星迎了上来。
“她跟你说了什么?”他拿眼睛瞥了瞥已经蹲在河边洁面上妆的红衣女人。
“没什么,无非是些取笑代国、哄抬自己的可笑言辞。”转头看着大红轿辇,“倒是那个长公主,看起来和善许多。她若不是真的友善亲和,便是藏得太深。”
凌舜忽然想起了什么,“丫头,那晚说好了带你看日出的,大约今晚能够在高处宿营,明早要不要看日出去?”
青笺粉拳敲在他的胸口,“哪有那份心思了呀!还是想想怎么安全、快捷地回到皇宫吧!”
语毕,袅然走向正在生火做饭的侍卫,去帮忙准备早餐。
凌舜看着青色的背影,伸出手指摸了摸鼻翼,自嘲地笑了。
早饭过后,启程不久,车队就上了山路,轿辇便不可避免地摇晃起来。
“该死的山路!原来代国是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山路!”苏婉雅乜斜着青笺,气急败坏地抱怨道。
“这连绵起伏的群山却是代国的功臣呢!有了这些山脉,代国便不必头疼右翼有来兵进犯,绝对是天然屏障呢!”青笺的声音也十分轻柔,口吻却透着铿锵。
苏婉雅嗤笑一声,“如果真那么害怕进犯,莫不如把代国围在铁桶里,到时候谁也进不去。自然,代国人也永远不要与外界通好,只做井底之蛙便可。”
“代国哪里是害怕敌人进犯啊,实
在是不想引起战争,令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青笺叹息着,“明明可以好好相处,为何非要兵戎相见?说到底,无非是为了地位和权势。”
“是人就都有贪欲!没有贪欲的人,是永远都要生活在最底层的!”苏婉雅仰着头,乜斜着专心练习女红却未出口相助的乌弥。
自打与青笺探讨过绣工之后,乌弥就迷上了绣花儿,只要一有空闲,就拿出来绣几针。看她那个聚精会神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怨恨的眼神包围着。
青笺将一切都收在眼底,便对乌蛮国两个女人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如此,接下来的回宫之行就好过多了。
当天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轿辇。
“吃饭了……”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稍顷,鬼魅一般的男人便闪转腾挪着出现了。
“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男人一边大快朵颐着烤肉,一边腾出空来问道。
“你我萍水相逢,过两日便分道扬镳,不知道也没什么。”疲累地爬到榻上去趴着。
“既然不想说,就不勉强你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之前才劫持过你,你却转头为我疗伤。你一个姑娘家,难道就不怕我恩将仇报,治好伤之后再欺负你吗?”男子的话语有些含混,参杂着吃东西的声音。
“你若真的没有良知,我是不会救你的。”摸了摸已然结痂的脖子。白天险些被凌舜看到。若是被他看到,不管怎么撒谎,都逃脱不了他那双练家子出身的眼睛。被刀割伤和意外擦伤,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状态。
忽然,一股诡异的邪风向她刮来,随即,嘴巴便被捂住了。
从大手上散发出来的烤肉味可以判断,受伤的男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遂飞奔过来制止她发出声音。
静谧的轿辇内只听得到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呼吸声。
良久,油腻腻的大手从女子嘴巴上拿了下去。
“对不起,我听到外面有异常。不能出声告诉你,黑暗中又不能跟你使眼色,所以……”男人心怀愧疚,不停解释。
“知道了,我睡了。明天白天自己拿药粉和纱布换药。”说罢,女子挪到大毯子的边缘,扯着毯子边儿反向翻滚,将自己牢牢地缠在毯子内。
“我是正人君子,你根本无需防备!我若是卑鄙小人,你这般防备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男人嘟囔着,抗议女子对她的不尊重。
女子却懒得搭话,径自寻周公去了。
男人等不到对话,便就地躺下。暗夜里,一双明亮的眸子久久地闪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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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终于走完了颠簸的山路,一行车马来至平坦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