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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盯了洛伊良久,然后低垂下眼眸,缓缓开口:“我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塞德里克死了,我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他……他一定是在生气我对你做的那些事。”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有些哽咽。
洛伊最怕有人在自己面前哭了,突然了解那些哄女孩开心的男人的处境了,别扭地把手中的手帕塞到张手里,语气也缓和不了不少,“你说吧,别总是哭。”
“几个月前他从黑湖里把你救出来,当时我真的很伤心,但是我实在是太爱他了,忍受着其他人的风言风语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塞德里克没有和我分手,我想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装作对你已经移情别恋,但他没有并没有……塞德里克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她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说出口,“那之后他虽然没有和你有任何接触,但是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他都会一直看着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经常提起你,甚至有次睡着了还在喃喃你的名字,我因为你和他吵了很多次……你还记得你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吗?那是塞德里克送的,很体贴对吧?他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笑的是他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上心过……所以那一次我忍无可忍和他大吵了一架,终于分手了……第二天你就受到了恶毒信件,你以为是阿斯托利亚做的,其实是我怂恿她和她一起干的……因为我嫉妒你,嫉妒你到发狂!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他全部的爱?明明最爱他的人,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张歇斯底里地摇晃着洛伊的肩膀哭喊着,洛伊被晃得头晕,强忍着没拍开她的手。说到底,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又有什么错呢……如果是自己被德拉科这样对待,她估计没两天就会和他分手了。
洛伊面无表情地看着张从歇斯底里,到最后挫败地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到他死前的那一刻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那一瞬间,洛伊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所有的酸涩都被堵在喉咙里无法宣泄,她说不出一句话,看着张哭自己突然也很难过,却做不出安慰张的任何举动。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张在她脚边伤心欲绝地哭泣着。
她忘记了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忘记了大雨是什么时候开始倾泻的,忘记了浑身湿透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宿舍,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浴缸冰冷的水里出来的,然后麻木地开始将她的课本和衣物塞到皮箱里。
人们如果能对你以礼相待,已经是最好的,你若还指望所有人都以柔软待你,那便是你自讨苦吃。可是有时候,总能看见一些人,用一生的时间寻求来自他人的柔软。世间戾气好重,存奢望的人因奢望而面目全非,因这面目全非而变得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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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学期结束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也要回去了,一些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车站恋恋不舍地和他们道别。洛伊提着皮箱一个人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看着穿着黑色长袍的巫师们互相拥抱谈笑,然后时不时朝德拉科和朋友们说话的方向投去一眼。
洛伊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对夫妇,她认得他们,是塞德里克的爸爸妈妈。在看到迪戈里夫妇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抽泣着的,即使现在他们也依然沉浸在悲伤里。
“请问是克里斯蒂娜洛伊小姐吗?”迪戈里先生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
“您们好,是的,我就是洛伊。”洛伊轻声应道,礼貌地点了下头。这时德拉科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朝洛伊走了过去。
迪戈里夫人苍白的手朝洛伊递出了几封信,“这是我在整理塞德里克东西的时候看到的,是给你的,我想,亲爱的,你应该看看。”说完,她的眼眶又有些湿/润。
洛伊放下皮箱,看了一会手中的信,然后看向身旁的德拉科,他没有说话,扬了扬下巴示意洛伊打开吧。
这是一些没有寄出的信,从信封中抽/出羊皮纸,塞德里克的字体那如同中世纪手抄本般工整——
克里斯蒂娜:
那时候刚被选上级长的我,第一次看见了你,你真的很可爱,看到你被分到斯莱特林院,其实有些失落呢。
第一次和你有真正接触的时候,你三年级了,克里斯蒂娜,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真正的心意呢,說起來,那个时候我什麼都不懂,总觉得无法应付第一次见你时那种兴奋的心情。
第一次觉得,霍格莫德未曾注意过的风景,天空是那样的蓝。你耀眼的美丽面容,在透明的风中闪亮着,但单单只是凝视着,你就好像是玫瑰那样,夺走我的心。粉蓝色的裙摆轻轻摇晃着,漂亮的金发散落在身后,你白/皙的脸颊有点红,看起来有些害羞。
那之后一边画着你一边探索自己的心情。过分美丽的你,侧面宛如瓷器,着迷地描绘着你的模样,尽管无法画的很漂亮,但是,我想触及只在梦中所见的你。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呢?不太记得了,注意到的时候庭院的角落,已自己扩展成一个小天地。盛开的红玫瑰,在我身边轻轻漫开成一片。玫瑰因为有刺,所以要温柔的摸,将纯真的心藏在尖刺之下,真正的你,是那美丽的花朵。你是盛开的玫瑰,永远都是美丽的样子。在我的心里绽放,在无法到达的地方,永不凋谢。
我慢慢去了解你的喜好,让你感觉得到温暖。同样的,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没有办法去真正陪在你身边,我也知道你喜欢的并不是我,可是我都没有放弃,我还是想能够尽量给你一些温暖,陪伴在你身边,慢慢融化你的心,一点一点努力,我就是这样想,哪怕我承受许多痛苦,就是这样。
没有一个人完全属于另一个人。
你看着他的时候,眼睛在发光,那是面对我时从未有过的,那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除了希望你幸福之外,别无所求。
你要跟怎样的人走人生的道路,我不干涉,我只要温柔的守护,就算我没办法,打从心底去祝福。
我想,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就一点点,我也会有勇气去争取,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分辨,生怕,或许,我以为的表示也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这样的自己就会显得那么的渺小而力不从心。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想知道结局的我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喜欢上你……
洛伊没有看完,吸了吸鼻子,信上漂亮的花体字被眼里的水汽盖得模模糊糊。
当德拉科冰冷苍白的指关节触到她的脸颊时,她的泪水终究没能忍住,滑落下来。
啪嗒一声,滴落在他的手指上。
记忆是所有温暖的源泉;潜伏在灵魂深处。她时常听见它们的呼吸,以缓慢而温柔的姿态,一点点吞噬掉所有光线。
那儿栖息了一只温柔的灵魂,正冲她弯着嘴角笑——“我一直都在身边看着你,我啊,比起哭着的你,更喜欢笑着的克里斯蒂娜,所以不要哭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最终感情如同潮水一样决堤,她终于溃不成军,忍不住趴在德拉科身上痛哭出声。
说实话,洛伊在自己面前哭,还是因为别的男人这让他很不高兴,但是这一周来她终于出现了伤心的情绪,这让他心里又有些好受。德拉科在这种矛盾的情绪里,神色复杂地摸了摸她的背。
她抬起脸,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摇头,有些哽咽,“我很抱歉,德拉科……”
“亲爱的,别伤心了——”迪戈里夫人眼圈又红了,然后注意到铁轨上的火车正缓缓驶来,“那么,祝你们旅途愉快。”
“谢谢您,夫人。”洛伊低着头说道,德拉科已经让高尔和克拉布将他和洛伊的箱子拿上了。
上了火车,洛伊一直牵着德拉科的手就没放开过,德拉科讶异地扬了扬眉,“怎么了?克里斯蒂娜,你居然没有一上来就看书。”
洛伊有些无语,“说得我好像是个书呆/子?”
他笑着捏了捏洛伊的脸,“原来不是吗?”
“我之前看书是为了复习啊,现在都已经放假了,我/干嘛还要看书。”洛伊伸出双臂抱住德拉科的腰,头靠在他胸前轻声继续道,“暑假要和我联系。”
“我每天都会用双面镜和你联系的,早上还有晚上,好吗?”
“德拉科……”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洛伊对上德拉科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