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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一一扫了过去,笑容愈发锋利了。
依葛尔惶然下跪:“王,您不是说,让华朝与西疆各族相争是为了保全我卓伦吗?”
润之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明白了卓沉鹰的目的。
卓沉鹰朗声而笑,犀利的目光投向润之:“卓伦,容得下我的心吗?”
“王——”
跪地的依葛尔握紧了拳,退在润之身后的丹玛则几乎咬破了唇。
卓沉鹰倒了一碗酒,举向润之:“敬你!确实是个好对手!”
润之明白他言下之意,也举起了李华递来的酒碗。
卓沉鹰一饮而尽。
润之只将酒沾了沾唇,然后缓缓将一碗酒皆倾在地上,神色端严:“因你一意,多了这许多冤魂。文英不能尽饮!”
卓沉鹰神色略黯了黯,又纵声笑道:“看来今天你是要与我算总帐了!”
“不错!”润之心中翻搅着,缓缓吸气,再度吐字,“拿下!”
“慢!”卓沉鹰止住众人,“西疆的规矩,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看今天的样子,我也不会赖了!徐文英你说吧,要我怎么还帐?”
“依华律,凌迟!”
卓沉鹰笑了:“这里也不是华朝,变通一下好了!”他手法如电,话间刚落,已然拔出了腰间短刀,刀光起落间,双臂上各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长痕。轻哼一声,抛开短刀,任双臂血如泉涌,卓沉鹰犀利的目光掠过众人:“用我的血还了他们就是!”
“王——”兀自跪在地上的依葛尔忽然抬起头来,拔剑向颈间划去。
卓沉鹰身子一晃,却是失血过多,已无力往救,只能低声怒吼道:“谁要你这种笨蛋殉死!”
“住手!”
伴着润之的声音,红影一晃,文佩已扣住了依葛尔的脉门。
依葛尔力气一失,长剑呛啷落地,听到卓沉鹰语声中的怒气,顿时清醒了过来。他长身而起,来到润之面前,屈膝垂首:“请元帅处置吧!”
润之垂眸,语气平静:“今日之会,只诛首恶。卓伦只要真心归附我朝,大华也不会亏待你们。”
抬眸,卓沉鹰的眼中竟漾着几许温暖的笑意。
润之心头一震。
那一夜的疾风中,他下不了手杀她,已定下了今日之果。
有他在,润之会永远顾忌着卓伦。华朝,也永远无法心无介蒂地对待卓伦。
他着实是个决绝的人。
只是,根本用不着以这样的方式。他这样做,却是在为她解决难题。
似含着笑意的平静间,二人无声地交换着心意。
我欠你一个人情!
还给我族吧!
……
秋阳高照之下,二人无言相对间,所有的罪责都归到了一人之身。
待卓沉鹰的最后一滴血流尽,西疆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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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到此完结。
笑……最后被佚史杀掉的是卓沉鹰……
不知诸位是不是满意……
其实在昨天之前,还没生过让卓沉鹰死的念头,但是……
人物走形到如此程度,再不结果他就是作者之耻了!
所以我给了他一个谢幕的机会……也免得再为他烦恼了……
(其实我很心痛……)
第五部
第八章鹰沉
秋夜的星光格外明净,宁静星光之下,却是疾风劲掠的广阔草原。
卓沉鹰给润之的披风也被劲风卷了起来,似是为她凭空添了一双羽翼。
文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一直以来,她都是最了解润之的人,她熟悉润之的平静,也熟悉润之的沉默,却有些看不透润之此刻的心境。
在让人窒息般的风中沉默了片刻,润之终于扬声道:“我们先回去吧!夫人她们该久等了。”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那团白影,心头微酸。
曾经想过,若死在这无垠的草原之上,由天地包容,当可瞑目,如今却是追风代自己留在了此处。
轻拉缰绳,欲转过马头。跨下的黑马却是一声长嘶,执拗地转向来的方向。润之微怔,再拉缰绳,那黑马竟不理睬,只一步步朝着卓伦方向迈开了步子。
润之不愿强它,只得俯身轻道:“烦你送我回营,然后就任你回家。”
她自也知道马儿听不懂人言,然而那黑马却是停下了步子,昂起首来看看她,终于掉转了身子。
润之不禁松了一口气,不待她再开言,那黑马已然纵蹄而驰。
黑马的神骏尤胜追风,不一会就将紧随其后的文佩抛得远远的。扑面而来的劲风刮在身上,更是如刀一般。幸而卓沉鹰想到将披风相赠,否则润之纵是平安回到营中,也必然要大病一场了。
它想是要早些回家去吧?
润之心中如是想着,薄唇边禁不住微微一笑,随即又敛了笑容。
它让她想起了追风,也想起了它的主人。
“既然这样,我放手!”
“做不成知己,还是可以做敌人的!下次相见,我们依然是敌人!”
干脆利落的话再度滚过心头。
周身的血脉微热,有这般的敌人,算是幸,还是不幸?
不打算当真与他为敌,而目前的形势,也不容他再与自己为敌了。
晨曦渐露,草原上的风也和缓了起来。
华军营前,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带着几名随从,向守营的将士苦苦哀求:“将军,听说你们皇帝的旨意已经到了,那我们赎回可汗请求……”
回答他的声音相当无奈:“老人家,我们只是奉命守营的士兵,这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
“那至少让我们见见徐元帅或者李将军吧?”
两名守营兵面面相觑:“刚才通传的兄弟已经说过了,元帅身子不适,这几日不会升帐理事。李将军也传下话来,说不能见您,您就迟几天再来吧!”
那老者听了他们的话,知道今日又是无望了,叹一口气,蹒跚着转过身去,将要离去时,却被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叫住了。
“喀颜长老?”
喀颜循声看去,愣了一下,顿时喜出望外:“徐丞相……啊,徐元帅!终于见到您了!”
润之跳下马来,略定了定神。她奔驰了一夜,吹了一夜冷风,脑中微觉眩晕。
几名守营兵面面相觑,慌忙行礼之际,心头也禁不住暗自嘀咕:“帅爷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李华润之治军颇严,若是连主帅出营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守营的岂不是失职透顶?
润之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微笑道:“我自出营,与你们无干,不怪你们!”
卓沉鹰的黑马轻嘶一声,前蹄在地上踢踏起来。润之回首看看它,知它要走,轻点了点头,道:“多谢你了!”她伸手欲拍它的颈项,那黑马却一摆头避开了,高傲地昂起首来一声长嘶,发足向来路奔去。
马已如是,人复如何?
忆起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所闻,润之心下感怀,今日今时的卓伦族,未必经不起中华文化的冲击,卓沉鹰的所为,终究不是徒劳的。
而阿乞力族……
润之转向喀颜时已然振作起了精神,抹去心头的万般感慨,面上只余下从容淡笑,问出口的是流利的阿乞力语:“长老又是为赎回贵族可汗而来?”
喀颜赧然道:“是!听说华朝的圣旨已经到您营中了,请您考虑一下我们的请求吧!”
润之微一沉吟:“喀颜长老,您能否全权决定贵族之事?”
喀颜张了张口,神色黯然。十年前也是他来华军中赎可汗,那时他在族中讲话还有几人能听,如今,众人只是推他这个老不死的出来丢脸罢了。
润之自是清楚这名为长老的老人在阿乞力族的地位,虽相当同情他,还是道:“文英明白长老的处境,但,还是要请贵族派一位能下决定之人前来!”
喀颜叹了口气,润之拒绝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然而,他仍是相当感激润之如十年前一般的温和语气与真诚目光,如今即使是自己族中,也很少有人这般待他了。
向润之行了个礼,喀颜蹒跚离去。此时天色大亮,文佩的马也到了。
“二哥,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上次见他,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世事竟是如此不堪回首,一回首间,已是多少光阴流过。
微笑着,润之低声道:“只怕,不会再有第二个十年了……”
抬眼正与文佩担心的目光相遇,润之心头微暖,扬眉展颜:“夫人该等急了……”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