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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还有十丈远,在门前守候的黄宗远急急就迎上道,“道长!您来了!”
“停!”
出声要马夫停下,左丘子迈步走下,背负双手,向正在作揖的黄宗远轻轻扶起,清桐紧随在后,听着两人爽朗的笑声,觉得无趣,仰脸看向黄府后院。
适才离得太远,修为浅薄的他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现下离得进了,反倒看出些许端倪,只见有股灰蒙蒙的邪气,好似蝴蝶旁盘旋在后院一角,却未迈出那一角的界限,但足以令整个黄府运势走衰、陷入危难境地。
“院子倒是个好院子,可惜住的不是好人!”
细细嘟囔着,清桐回眼看向正在打量自己的黄宗远,脸色古井无波,没有半点情绪外泄,他生就不是凡骨,拥有感知天地灵气的本事,所以在他面前,凡人无所遁形,越是洁身自好,气息便越是空灵,反之,则污秽不堪。
黄宗远,自是后者。
所以,惹不来清桐的喜爱,只勾来内心一抹厌恶。
“左丘子道长,这位小仙童是……”
看出清桐气宇非同凡响,黄宗远有意想要亲近。
“这是我的记名弟子,清桐。”微微一笑,左丘子摆出不喜被喧宾夺主的架子,将黄宗远的心思拦截在苗期。
“原来是高徒!”黄宗远随即领悟,“道长,我们里面续话!”
“甚好!”
朝清桐施去一个邀功的眼色,却被清桐无视,悻悻地,左丘子只好端正脸色向里走去。
跨进大门,一股邪风猛然卷起,将左丘子的衣摆长长卷起,似乎在排斥他的靠近,见状,左丘子冷笑连连,“正邪不两立,居然还敢给我来个下马威,看我今日,非拿你不可!”
长袖一扫,立时气朗天清,邪风荡然无存。
“左丘子道长,果然好本事呀!”
恭维随着惊喜,黄宗远立马吹迎道。
“咦?来了个不好对付的!”感受道自己的风气被人荡碎,正在品茗茶香的安一凡,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时间连悦耳的琵琶声,也忘了倾听。
“罢了,由他们去吧!一个元婴、一个金丹,在我手中,还翻不出风浪。”
“府上,最近可有怪事生?”
站定在大厅前,左丘子的双眼却直勾勾地望着后方,那里正对着的,是黄继隆与任花楹的住房。
“道长真乃仙人啊!”黄宗远再拜,“实不相瞒,其实请道长过来看宅不假,但最最紧要的,是我小儿以及儿媳二人中邪害病,现在日头虽然偏西,却仍旧抱病无法起身!”
“竟有这种事?!”
佯装大骇,左丘子追问道,“将前因后果说给我听!”
涕泪交加,黄宗远将前情一并吐落,只是经过数次的辗转,实情早已面门全非,秀才安一凡的罪行,却被一步步坐实。
“求爱不成,就以邪术报复,这等杂碎,不除他,天理难容!”义愤填膺,左丘子怒冲冠,站起身来,袖袍中抖落长剑,夺路直向后院赶去,气势汹汹下,无人胆敢上前阻拦,就连黄宗远,也只敢低低在跟随在后,不敢再有言语。
偌大的茶厅内,顷刻间,只剩清桐一人。
恬静地享用着寒崖雪峰,一股清流沁入肺腑,好似有道白莲花随着茶香种进体内,开出冰雪世界中独有的寒玉冰莲,氤氲出察察白气,清凉而不刺骨。
叫人心旷神怡,物我两忘。
“如此珍贵的茶品,却被这些凡夫俗子践踏,可惜了!”
颇有感慨,清桐正独自陶醉,忽的,双眼骤然睁开,射出两道精芒,掌间一道飞剑疾射而出,化作奔雷,将房梁上方,那只绕着檀香木徘徊打转的灰蝶一举击下!
“好犀利的剑法!”安一凡赞道,“快若奔雷,目光难寻!莫不是源清派的奔雷剑法?!”
提步走动着,那柄细小如缝衣针的飞剑落回清桐身旁,此刻,背负双手的清桐气势凌人,俨然全无方才童子的纯真,在他脸上,一股浩然正气跃动,如神人般,叫凡人不敢久望。
“灰蝶?”清念一声,眼色微微闪动,“传闻说,邪道中有名邪佛陀,善用飞蛾代他行事,难不成,此人与他有所渊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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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死相
内里死寂一片,紧锁的房门,拦住了左丘子煞气腾腾的脚步。
心神不宁地踱步在房门前,左丘子两眼不时朝房内瞥去,碍于黄宗远的脸面,他没先选择破门而入。
“黄老爷!你家少爷和少夫人,莫不是正行好事、小别胜新婚吧?房门锁得甚紧,我倒不好下手了!”
“额……”
脸上有些尴尬,黄宗远连打眼神示意任花楹的陪房丫头,那丫头领命,上前抬手轻叩门关叫道,“少爷,少夫人,该起来用膳了!少爷……少夫人……”
正叫门着,悠悠中,从门缝里钻出一道蝴蝶,翩翩起舞着扑扇过丫鬟面前,向着握剑在后的左丘子轻舞过来,柔弱无比、盈盈如风的动作间,一股邪气突刺进左丘子脚下,扎得他失声叫起。
“不好!”
扭腰力,纵身一跃,左丘子一步踮起三丈高,脚心处正有一道灰蛇留出半截身子,其余,已钻进他的体中!
挥剑斩下,灰蛇立时断做两份,那扭动的半截蛇身落在地方,哗地散作灰雾不见,带有蛇头那截,却在左丘子体内横冲直撞,搅乱他的内息。
“乾坤正法,斩尽妖邪!”
面色凝重,左丘子向体内自斩一剑,浩瀚正气凝练成锋,一剑削去邪魅,还体内一道朗朗清明。
“呼!”
污气吐出,阴黑的脸色迅回暖,左丘子剑锋向前,抬手往空中连划数笔成符,接着摘落丢向长剑,转身挥剑一抖,便见一道金光飞入屋内,顿时间,房内光芒大作,凄厉的嚎叫声透过门窗,刺响在黄府众人耳内,犹如沸油滚鬼般撕心裂肺。
胆小者,竟然失禁!
“金甲破邪剑,灵符剑术!”
邪菩萨安一凡双眸乱抖,彻底坐实了猜测,这被黄宗远请来的二人,是源清教内走出的好手。
源清教,立教于传说中的天根之山,具体方位,世人不详,只知其教内高手辈出,享有护道者的美称,因此,半数邪修、魔修,但凡听见“源清教”三个字,未战便先胆怯一半!
尤其是,甲子年前,从源清教走出一位不世强者,在俗世大地上强势掀开除邪风波,所到之处,竟无半名邪魔能够全身而退。
或剥夺修为,或封印百年,更有无尽灰飞烟灰者。
以至于令数百邪魔决意联手设伏,不想一场大战后,那名猛人仅以三口血的代价,便叫百名邪魔一蹶不振,而他的师尊邪佛陀,也在大战中元气大伤,最后匆匆留下传承,身形破灭而死。
每每念起这段血海深仇,安一凡都痛苦难当,不曾想,却在今日,能够讨还点利息!
“好!今日我便让你二人有来无回!”
心思打定,安一凡立即摆开手段。
但见那间小屋中,邪气外涌,雪白的窗纸化成灰黑一片,门缝中乌气不断外涌,阴森森、可怕至极!
似是,邪魔在为盛宴布开筵席。
“快离开这里!”
口中话语吐落,左丘子手中动作不停,撒手向空中抛去,抛去一道封魔结界,接着撤身后退,静观其变。
“呼呼呼……”
邪气弥漫,从那不见光亮的雾中,涌出万点千道灰蝶,胡飞在黄府上空,轻轻一触结界,就立即抽身退回,离着封魔结界三寸远,化作蝶,将黄府围罩得水泻不通。
长眉轻皱,左丘子不解安一凡的用意。
身后,清桐赶到,只见他脸色从容,幼步轻动,每跨一步,便纵过数丈,才刚迈入黄宗远眼帘,再眨眼时,却已到左丘子身后。
“来了?!”左丘子问道,“怎么喝茶喝得这么久?”
“因为有只飞蝶于我恋恋不舍。”
抬手舞弄着灰蝶,清桐信手一握,将其碎成飞灰,“本想奉给师尊,现在想是不必了。”
“二位,心情正妙啊!”
浑雾中,一股旋动向后,从那泉眼当心浮出白衣一道,正是安一凡本尊驾临,白衣灰雾,甚是衬眼。
“安一凡?”
“正是!”轻握秀拳,安一凡颔应道。
“喝!你还敢来!”左丘子横眉立目,剑指安一凡眉心,“我且问你,为何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即使真相万分好听,但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