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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身手。”土方盯着他赞叹道。
青年勾了勾唇角,“我该说很荣幸吗?”
“呵。”土方岁三轻笑,“你果然有趣。”
楼北蹲下身巴拉巴拉雪,也刨出一大片砖瓦,学着对方的样子枕着胳膊躺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
脖子上的狐裘毛软软的,搔的他心也痒痒的,看着朦朦胧胧的下弦月,楼北突然就觉得自己又要犯病了。
多愁善感也是病,得治。
他拿起土方岁三的酒,这次不是烧酒了,而是清酒。
“白雪?”楼北抿了一口,问道。
这酒名为白雪,酿造在最寒冷的季节。
土方有些惊讶,“你懂酒?”
“知道一点。”
青年不想回答,看着天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见状,土方岁三顿了一下,也不再开口。
夜深清幽,遍地银装,气氛正好。
有人说过,要想知道一个男人的真心话,最好是在他喝了些酒后的深夜询问,那必然能听到他心底埋藏的东西。
楼北和土方都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只是气氛到了,有些话就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了。
“担心吗?”楼北问道。
“他很强。”那人不置可否。
“这并不代表你不会去担心。”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即使近藤勇只是伤了肩膀,可他那苍白的面孔仿佛印在了土方岁三的心里,挥之不去。
总司的离开以及阿勇的受伤让他突然害怕了起来,如果真的有一天,只剩下他自己了,该怎么办?
不害怕死,不害怕看到幕府的灭亡,也不害怕看到新撰组的取缔。
只是担心,如果他们都不在了,自己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我只是希望和他一起死在战场,而不是像这样,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受伤、生病,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土方岁三苦笑了一下,仰着头灌了一口酒,酒渍溅了出来,顺着他的唇齿流向下巴,优美的弧线,却划出一道残缺,那是心头的抑郁。
楼北盯着土方,沉默了十几秒,突然开口,“你牙上有根菜叶。”
土方一滞,差点吐血,“……”
你他妈转移话题是不是有点快!
楼北喝干净最后一滴白雪,捏着瓶子往上一抛,抽出了腰间的江雪左文字,狠狠的劈了过去。
“给你看烟花。”
酒瓶应声炸开,晶莹剔透的玻璃碎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缓缓落了下来。
土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那边的青年勾着唇,偏头斜睨他。
于是,他也扯起嘴角,笑了出来,“挺不错,下次烟火大会的准备就交给你了。”
楼北说:“好啊,没问题。”
眼看着月亮已经斜到了天的一边,天空隐隐有了暗橙色的痕迹。
整个大地陷入了深沉的寂静中,除了轻轻浅浅的呼吸,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日出前后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这话不似作假。
楼北裹紧了身上的羽织,狐裘的毛因为寒冷都开始变得有些发硬了。
然而土方岁三的眸子亮的惊人,他说,“黎明就要到了。”
是啊,黎明就要到了。
可惜,不是新撰组的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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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两张合一】9…10
战争,代表着死亡和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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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庆四年初,倒幕派建立了以天皇为中心的新幕府,如此一来,日本就出现了京都天皇政府和德川幕府并立的状态。
德川庆喜决定发动进攻,一路往京都西南方的鸟羽推进,而另一路从京都的东南方伏见进攻,希望可以一举拿下新政府。
得到了命令后,土方岁三沉着脸决定亲自带兵出战。
“阿岁你……”
土方跪坐在榻榻米上,头发绑成马尾高高的束在脑后,眼神坚定而果决,“阿勇,你这身伤还没好,这次你不要去了,由我来吧。”
“可是……”近藤勇嗫嚅了两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败在了土方岁三的眼神下。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我会把他们带回来的!”
“不管怎样,阿岁,一定要小心。”近藤勇温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他视为家人的男人,“我相信你,但是前提是你自己要活着回来。”
他预感到这次战争的残酷和结局,只希望这个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人,能够平安。
记得曾经和土方岁三一起喝酒的时候,楼北问过那人一个问题。
他说,副长,你认为自己是正义吗?
当时楼北还记得那人直接笑出了声,不是开心的笑,而是嘲讽。
土方岁三说,正义?世界上有这个词吗?
楼北也笑了,啊了一声,说的确,根本没有正义这个词,无论是什么时候,上位者总在用自以为是的正义来规劝另一方的人,或者是告诉下位者自诩的正义。
那天的月亮很圆很美,只可惜没什么人欣赏,仅有的两人话题也那么的让人心寒。
身为浪人,身为武士,身为新撰组的一名幕臣,土方岁三看的很清楚,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那么,他究竟是怎样坚持下去的?这种坚持和存在岂不是无谓的?
楼北有些好奇,问他,为什么会为幕府做事?难道新政的那些人所主张的自由平等不会更吸引你吗?
他看的出来,土方岁三这个人是个做事很激进的人,根本没有老派的模样,幕府的陈词滥调他应该早就厌烦了才对。
谁知那人不答反问,你觉得倒幕了就是未来吗?
楼北有一瞬间的讶异,后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回答他,我不觉得。
土方笑了,茶色的眼睛闪动着莫名的光彩,他说,我也不觉得。
倒幕不是未来,用恶心的套话来说,未来是人民的安居乐业。
这固然是官话,可是谁能否认这句话?
土方岁三是个心中拥有万千世界的男人,楼北看不出这样一个外表狠厉的男人心中会如此的柔软,他总觉得心怀天下为国为民这种一看就非常根正苗红思想的词是不会出现在土方岁三这人身上的,很违和啊不是吗?
但是对方却给了他惊喜。
也许冲田总司留在新撰组是为了土方和近藤,但是土方岁三留在这里,更重要的原因应该是心中的热忱。
楼北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好笑,可笑但是真实,所以他才觉得土方岁三是个有意思的男人。
但求问心无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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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江雪左文字第一次浴血。
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同,这是楼北第一次用江雪左文字战斗。
战斗这个词用的很大,和杀人的含义不同,这把刀杀过人,但是没有战斗过。
楼北拔刀冲进了人群中,和其他的新撰组武士们一样,挥动着手中的刀,收割着敌方的性命,每一刀都砍在对方的致命之处,维新派的那些人有重型武器枪和大炮,新撰组一时难以抵御。
对方的人大叫着“去死吧幕府的走狗!”,然后恶狠狠的对他们开了枪。
炮火雷霆,浓烟滚滚,尘土漫扬。
冷兵器时代和热。兵。器时代的交替,在这场战争中体现的彻底。
火海蔓延。
踏过万千尸体,青年浑身沾满了鲜血,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凌厉和凶狠,一瞬间,土方岁三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来的恶鬼。
他的刀猛地停滞了一下,敌人竟然看准了空隙,马上趁机扣动扳机。
土方大惊,立刻后仰身体,想要避开那人的子弹,可是,来不及了。
他甚至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感受子弹没入身体的痛楚,说不定有些爽?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感到痛,土方惊讶的睁开眼,却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的背影。
那青年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副长,身为一个武士,任何时候都不允许闭上眼睛,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这点吗?”
像是面包配黄油,最称心的事大抵都这样。
土方岁三嗤了一声,“用不着你来救我。”
青年笑出了声,“啊拉~副长还真是不诚实,口嫌体正直听说过吗?就你这样的。”
土方:“……”
虽然恶俗,但是他仍旧想说,有个人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拯救的不只是他的生命。
不过,形容那人,应该用恶鬼更恰当。
那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