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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圣旨颁下之前,他得尽力为上官殿消除阻碍,而且不危及其他皇子的生命。
这是密旨,麻烦的是他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切都是他弄乱的,他干么为了取信于康王就要成王派人来暗杀他?
谁知道成王会派常相思?谁知道常相思居然违背成王的命令,不但没杀他还要他小心成王接下来会对上官殿动手。
他因此觉得她是可以利用的,将她带回府里询问,并要她倒戈向他暗地帮助上官殿。
谁知道皇上会在那个时候便服去探夜雨?谁知道他那么巧见着了常相思?谁知道皇上居然大大的震动了?谁知道常相思居然跟上官殿关系匪浅!
谁知道皇上居然会把十一年前的悲剧都告诉他?谁知道皇上会殷殷的期望他们能重新相守?
唉,聪明人不好当他一直都知道的。
如果让上官殿知道当年的悲剧,皇上要负泰半的责任时,他能不能沉得住气不发火,实在很难说。
他要是乱发火,惹恼了皇上,那就大事不好了。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况且皇上现在虽然觉得自己当年太过,但也没愧疚到睡不着觉的地步。
他得想个办法让上官殿见不到皇上。
至少在圣旨颁下来之前,他不能让他顺利见到皇上。
“慢着!上官殿!”湛掩袖连忙在他走出房门前追了上去,“我真是输给你了。你赢了,用不着去见皇上,我全部说给你听,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去找你爹翻旧帐。”
“听起来似乎是我该怪他的意思。”翻旧帐,那表示十一年前的事跟他皇帝老爹也有关了。
“由你决定了。”他拍拍他的肩膀,“晚上到这里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伸手蘸茶,在桌上写下了慧贤稚叙四个字。
“不用等到晚上,现在就说给我听。”
湛掩袖摇摇头,低声道:“我不会选择这里说重要的大事,毕竟……”他一笑,“我不知道你府有没有喜欢把耳朵贴在墙上,或是伏在屋上的闲人。”
他虽然看了一下天色,作了一个决定,“好,晚上我到那去。”
而相思,也一起去。
※※※
“嘘。”湛掩袖把手指放在唇上,轻声道:“用不着那么惊讶。”
他把半块玉佩放在桌上,笑着推过去给常相思。
“知道我是成王的人需要骇然成这样吗?”
“你……”半块玉佩!
袁迟曾说过,只要有人拿着这半块玉佩来,她什么都不能问,就要执行他吩咐的事,但是……安西王爷?
她不能相信她的眼睛?
“小声一点,我们都不希望引起别人注意吧?”毕竟亭子外来往的人多,太大声不好。
在每个人都看的见却听不见的地方,讨论重要的事情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有人以为他们在说的是重要的事情。
“我错看了你!”她还以为他是可以相信的,她还以为他是站在上官殿这一边的。
“我也错看了你。说实在的,当你说你是奉了成王的命令来刺杀我的时候,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倒楣的是皇上刚巧过来,给他知道了成王的坏心眼,让我很麻烦的。”他一脸无奈的说:“常小姐,你不是个好手下。”
她懂了,不管她有没有下手,成王要她行刺他都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用来使上官殿更加相信湛掩袖的而已。
“他也不是个好主子。王爷,你真是个卑鄙小人。”利用上官殿对他的信任来替成王铺路,太过分了。
“我要是很卑鄙,早就把你的反叛告诉成王了,说起来你应该谢谢我吧?”湛掩袖道:“不过我很仁慈,再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除掉南七王,你曾经背叛过成王的事,我可以当作不知道。”
常相思狠狠的瞪着他,愤怒的身躯微微发颤,“你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给你机会。我们都是同路人,我当然不希望成王坐上皇太子宝座,论功行赏时少了你,那多没趣呀,哈哈。”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我随时可以揭穿你的假面具,说出你和成王狼狈为奸的真相。”她愤愤的说。
“不,你不能。如果你可以的话,早就离开成王麾下了。”湛掩袖道:“你不是真心为成王卖命,所以我猜你是受制于人。”
“就算你看我不顺眼,想掀我的底牌也该要投鼠忌器吧?呵呵……常小姐,还是我该叫你纷雪?请你好好的完成任务吧,让事情快点结束不是很好吗?”
看着湛掩袖卑鄙的背影,常相思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看看这是谁?真是稀客呀!”温雅尔一脸笑容,把手背在身后,一边发出啧啧的声咎响,一边绕着那个被鱼网缠住的人影走动着。
红裳娇滴滴的说:“温统领,你好坏喔。就算想见人家也该抬顶轿子来接嘛,就这样用鱼网把人网来,一点都不尊重人。”
“没办法,你太滑溜了,要是不用网子网着,怕你又溜了。”
还好他一直派人盯着忠王府的动静,不屈不挠的死盯着,这才能把红裳这只狡猾的小狐狸逮个正着。
她嘻嘻一笑,“都是老朋友了,干么这么见外呢?温统领,听说你要大婚了,恭喜呀。新娘子得看紧一点,可别又弄丢啦。”
“你放心。”温雅尔笑咪咪的:“我这次有了防范啦,绝对不会再把她弄丢的。”
“那真可惜。”她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我这次是在劫难逃啦。”
王爷又骗人,明明说好要先把景阳春请走让她安心的,结果又诓了她一道。
上次温雅尔说她是个小滑头,说话不尽不实的,好奇是谁调教的,把她教得这么伶俐,她还真想叹口气跟他说:当然是你的好兄弟啦。
“别那么悲观嘛,红裳。”他亲热的说:“只要你把一切交代得清清楚楚,我是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究竟她说隐在他府里的密探是不是常相思?还有她的主子到底是谁?
“如果人家不想说,或者是不小心忘记了呢?”她装出一脸无邪的样子,娇憨的说。
温雅尔咧嘴一笑,“那你就麻烦大了。”
※※※
“都准备妥当了吗?”上官仪一脸奸笑的问。
袁迟恭谨的说:“是的,都安排好了。”
他忍耐不住的哈哈大笑,笑声穿过了屋顶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而城里的另一边,康王送走了湛掩袖,乐不可支的在屋子手舞足蹈,饮醇酒、抱美人庆祝着他即将到来的胜利。
蛮横好武的世王则是充分的发挥了他的耐心,听从了湛掩袖的建议,一方面派人去拦杀代王,另一方面按兵不动等到两个笨蛋哥哥两败俱伤之后,再从中获利。
这一个晚上,皇子个个心怀鬼胎,要说谁睡得最安稳,应该就是像孩子似的忠王了。
※※※
漆黑的夜空之中,一轮明星高高悬起,幽幽的照着朦胧的景色。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一条笔直的官道之上,两旁是约莫人高的浓密高粱田。四周相当的安静,只有马蹄答答踏在官道上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和车轮转动的嘎嘎声清晰可闻。
常相思和上官殿面对面的坐在马车内,面色因为心事重重而显得凝重。
他们明显的避开了对方的眼光,让沉默而凝重的空气缓缓飘散在四周。
两名护卫坐在车夫的座位上,一脸戒备的盯着四下,以防有什么变故突起。
突然高粱田里传来呼呼声,人高的高粱摇晃着向两边倒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快速的走动着。
“小心!”护卫喊道,连忙一拉缰绳,硬生生停住了行走中的马匹!
一阵寒光咻的一声飞了过来,马儿连哀鸣的声音都没有,便被快刀斩断了头。
数个蒙面人从高粱田中跃起,团团围住了马车,绿衣纵身一跃落在马车顶上,手中的长剑往下一插,贯入了车顶。
变故来得突然,护卫猛然的停住车,让坐在车中毫无防备的两人往前跌成一团,狼狈的互相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正要问发生什么事情时,绿衣的长剑已经刺落了。
常相思应变迅速,在千钧一发之际抓过上官殿的身子,跃出马车去。
刺落的长剑擦破了上官殿的右臂,登时鲜血淋漓。
“大胆反贼?这是南七王的车,谁敢动!”护卫们大声的亮出名号。
绿衣揉身跳了下来,冷冷的:“我敢!”
一名蒙面人哈哈笑道。“大家的目标都一样,姑娘先请!”
“别把我跟你们相提并论!”她冷哼一声,一脚踢起了地上的沙土扰乱护卫的视线,一招白虹贯日气势人的使将开来,由下而上的转了上来,直袭护卫前胸,“不想死就让开。”
其他人看她抢先动了手,也大喊着攻了过来。
常相思没多加考虑的抢上前去,只见她身形一晃,刷的一声拔起护卫腰间的长剑,接过了绿衣一招,“带王爷先走!”
对方人多,个个身手不弱,再加上个绿衣阻碍,她只能尽力先绊着他们。
“想得美!”蒙面人们奸笑着围了上来,攻向侍卫的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