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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耿兴川越是想急于开口说话,呼吸越是困难。医生和护士及时的赶来,为他急救。耿严失神的盯着处于生死边缘的父亲和手忙脚乱的医生。张子瑢心急如焚的站在病房外。
几分钟后,医生遗憾的摇头宣布无能为力,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耿严精神恍惚,步履艰难的走到病床前,眼里泛着泪光,目不转睛的盯着接近于昏迷的耿兴川。他双膝缓慢地跪地,颤抖的握紧父亲那骨瘦如柴的无力双手,喃喃低语:“你的力气都跑到哪里去啦?怎么不起来打我啊?你不是一看到我,就想扁我吗?我就在你面前,你动手打我啊!怎么不打啦?”他越说情绪越激动。
耿兴川被他如雷声的叫喊声唤醒,吃力的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说:“我这辈子没法弥补对你和你妈的亏欠,下辈子……我就算做牛做马也要……偿还。”他粗重的喘息着,眼睛直直的望着耿严,努力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原……谅我……原谅……我……”
他离去的并不安心,因为他没有亲耳听到儿子的答复。他瞪大双眼,期待儿子原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那样他才可以毫无悔恨的升入天堂或下到地狱。
“这就是你的道歉吗?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休想用死亡来逃避罪孽。你醒过来!醒过来!”耿严发了疯似的猛烈摇晃着耿兴川的尸体。
“耿严——不要这样子。耿严——耿严”子瑢阻拦住了他冲动的行为。她心疼万分的说:“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子会让耿叔叔走得很不安的。你知道为什么当初叔叔要偷走阿姨看病的钱吗?”
他抬头,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他原本是想赢得更多的钱,给妻子治病用。没想到的是,那天他非但没有赢到一毛钱,反而输光了所有的钱。他恨死了自己,是他的贪心害死了妻子,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妻子和儿子。他曾经尝试着去弥补,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妻子去世了,儿子离家出走了。”耿兴川住院期间和她将了许多过去的往事。她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一个即将要死去人,是不会说谎的,他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这是他告诉你的。”
“嗯。”
“你相信他的话?”
“我相信。你呢?”
他怔怔的看着“死未瞑目”的父亲,缓慢而坚定的说:“我信!”
她听到他的回答,欣慰地笑了。他的心结终于打开了。从此他的心中不会在有仇恨的种子,爱将填满他的生命。
耿严捧起父亲的手,声音沙哑的说:“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要你做我爸。虽然你的道歉来得迟了些,但还是我原谅你。我想妈她……也会原谅你的。”
他话音未落,尚未瞑目的耿兴川突然闭上了眼睛,原本狰狞的面容在瞬间也变得安详起来,嘴角还带有一丝释然的微笑。
耿严和一旁泪流满面的子瑢,惊讶的看着耿兴川前后面容的变化。子瑢蹲到耿严身边,手搭在他的微微颤抖的背上,哽咽的说:“他听到你的话了。叔叔听到你原谅他了。”叔叔没有留下遗憾,含笑离开这个世界,他微笑是因为耿严在他身边,陪他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耿严紧抿着嘴唇,点着头,泪水滴落在耿兴川的手上。自从妈妈去世后,这是十几年来他不曾在为谁流过泪,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体内,还有泪水这种液体。而今天他哭了,久违了的液体从眼眶中滑出。他为了自己曾经痛恨入骨的父亲,哭了。说不出原因,泪水就这样无声的恣意漫流。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父亲打他和妈妈的情景,而是他们一家三口在草地上打滚,欢乐玩耍时的画面。那些快乐的记忆占满了他的脑海,为什么他从前没有想起过这些快乐的时光呢?
一扫连续几日来的阴霾。这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耿严和张子瑢来到了耿兴川的墓前。耿严把父亲的骨灰和母亲的合葬在了一起。他想母亲一定不会反对他的做法。
耿严把白色百合花恭恭敬敬的摆在父母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凝思。
子瑢将手中的白玫瑰放到墓前,深深的鞠躬,声似清泉的说:“叔叔、阿姨,您们好。我叫张子瑢,是耿严的女朋友。你们不必担心耿严,我会照顾他的。”她的眼睛炯炯闪亮充满了真挚。她环视着墓地四周,这里的环境优美,像是个大花园,丝毫感觉不到陵园的阴森苍凉。“这里环境很美,叔叔和阿姨在这里一定很开心。”
耿严迎视她清澈如水的双眸,淡淡一笑。
“耿严,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吧。叔叔和阿姨,他们会听到的。”
善于隐藏心事的他,不习惯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想说的话太多,可就是开不了口。
子瑢温柔的浅笑,鼓励他说:“试试看,你可以的。”
只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才能将心结打开。那些心里的话,与其说是对死去的人讲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在她的鼓励下,耿严鼓起勇气说:“爸,这是我在六岁之后,第一次叫你爸爸。你能听见吗?你和妈妈终于团聚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待妈妈,不要再赌钱、酗酒、动粗了。她为你受的苦够多了,你要用以后的日子照顾她、关心她、爱护她。”
他蹲下身,伸手触摸着母亲的照片,说:“妈,你和爸爸见面了吗?你不用怕他,他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你了,他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怨他、恨他了,和他在那边找回失去的幸福,快乐的生活吧。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过得很好。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拉起子瑢的手,两个人缓慢地站起来。他们的视线相互纠缠,阅读着彼此的心灵深处,感受着对方投射出的灼热情愫。有股热流在他体内四处乱窜,手心不断冒汗,难以抑制心中激动而紧张的情绪。
“我们结婚吧!”良久,他宣布道。
子瑢瞠目结舌的注视着他,既惊喜,又惊诧。他在向她求婚吗?求婚不是应该在浪漫的情景下进行的吗?这男人居然在墓地里向她求婚,未免太夸张、太“不同凡响”了吧!
“你不想和我结婚吗?”他迫不及待的得到她的回答。
她轻声问:“叔叔刚刚过世,你就提婚事,这不太好吧?”
“我就是想在我父母面前,向你郑重的求婚。我想让他们为咱们见证,为咱们祝福。他们知道咱们要结婚,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追究呢?”
“可……我……”这太突然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不要再可是啦!我想尽快和你结婚,就算办不成隆重的婚礼仪式,哪怕先进行结婚注册也好啊!”他急切的说着自己的打算。他想和子瑢结婚,成为合法的夫妻。这样一来,干爹就没有分开他们的权利了。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子瑢看出了他的异样。“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想要结婚呢?”
“我……我已经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我不想再失去你,请你嫁给我。虽然我没有准备求婚戒指,但我有兰花手帕。”他从衣兜里拿出手帕,深情款款的对她说:“它是我们的红线,是它把咱们牢牢的拴在了一起。”在他眼中这块手帕是无价之宝,它比任何钻石戒指都贵重。
他目光火热的在她脸上游走,烧尽了她所有的顾忌和理智。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他需要她,不想失去她。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倒向了这个寡言冷漠,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男人。
子瑢伸手握住了他的,也握住了那块“意义非凡”的手帕,笑中带泪的说:“我愿意。”她愿意一辈子在他身边。如果可以,她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他忘情的搂她入怀,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中,声音干涩且万分激动的说:“谢谢你!谢谢!”
他真的和其他的男人不同。别的男人听到女友说“我愿意”后,都会兴奋的大喊“太好了”。他却对她说“谢谢”。这个男人真是特别。不过,她喜欢他的与众不同。
耿严放开她,对着天空欣喜若狂的高声大喊:“爸、妈,我要结婚了!我要娶张子瑢为我耿严的合法妻子。我会终生不渝的爱她、呵护她。请你们为我们做见证人,为我们祝福。”
一群白鸽从他们头顶的蓝天飞过,发出咕咕的叫声,仿佛在为这对恋人而歌唱,传达着对他们的美好祝福。
第七章
第七章
耿严下了跑步机,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来到沙发前,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后坐到沙发上。他喝着水,心不在焉的看着新闻。荧屏上主持人表情严肃的播报着新闻。
“今日香港‘潘氏通讯集团’的股票大幅下降……”
耿严惊诧的盯着荧屏,放下水杯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音量调大。主持人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