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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文豪林黛玉-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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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姨娘却从雪地上忽地站了起来,她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狠狠地,又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脆响。满堂皆惊。

    寿姨娘凝望着程继灵原来虽然红肿,但还能看到宛如菩萨身边美童子的脸颊,一下子变得不能看了。

    她便看着太太,一字一顿地对程继灵说:“叫娘。这是你亲爹的妻子,以后,你要叫她,亲娘。”

    这声亲爹,比石头还冷,这声亲娘,比石头还硬。

    她看着太太,太太也看着她。

    他被打的哇的哭了,一边哭一边喊:“亲娘,亲娘!”

    太太的脸青了。

    她叫寿姨娘:“婊/子!”她手指着外面的雪地:“婊/子的儿子!”

    于是寿姨娘带着略微的轻松,带着他,头也不回地跪回了雪地上。

    那雪地真冷啊,他冷得浑身抖。渐渐地,冷得麻木了,热度不知道从哪里升了起来。

    只是那热度越升,头便越昏昏沉沉的。。。。。。

    寿玉楼睁开了眼睛。

    这行宫的地下牢房的稻草早就臭了。腐了。

    他抚摸着发热的额头,强撑着发昏的头,扶着墙站了起来。

    怎么会梦到这时候的事呢?

    牢门前忽地挤着一张女人的脸,满是仇,满是怨,他一怔,凝神定睛,才看清,这是叶修文的妻,王氏。

    她望着寿玉楼,咯咯直笑:“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郎君与你自启蒙的时候,就认识了,你都狠得下这个心!”

    寿玉楼没有说话。

    她还在兀自笑着,笑着笑着高声尖叫起来,恶毒地诅咒:“你这个婊/子的儿子!你是谁的种啊?你娘谁没睡过?你爹睡她,你嫡母睡她,你爹在朝廷之上爬得那么快,是不是因为大半个朝廷都睡过你娘啊?”

    她咯咯地笑:“说不定你还是个皇子呢?”

    看守地牢的一个义军军官走过来,连拖带拉地,把她劝走了,又折回来,压低声音:“寿先生。。。。。。她疯了,您不要在意她。您,您还要点什么?我能的,我都。。。。。。给弄来。

    这个军官有点眼熟,又叫他寿先生,大概,是曾经他办的识字学堂里读书过。

    寿玉楼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他说:“我只要纸、笔。”顿了一顿,“你是姓孟?我还记得你。。。。。。”

    “对!对对!”年轻军官有些不好意思,“您居然还记得我。。。。。。”

    “我教过的学生,我都记得。”寿玉楼的声音渺远了许多,忽然带了几分温情:“倘若你还记得我教过你几个字,就帮我一个忙吧。帮我把写完的信,带去给。。。。。。给鸿飞。放心,不是什么机密东西,只是关于我平生的一些著作的托付而已,你不放心,也可以先看过。”

    军官霎时有些难过:“我怎会不放心?您。。。。。。您,您不该在这里的,我其实不相信的,我们不少兄弟姊妹都不相信的。。。。。。”他语无伦次,半晌,才擦了擦眼角:“您放心!信我一定带到!”

    地牢里又安静了。

    从铁窗里射进阳光,照在那案板上,寿玉楼提起笔,神思倦倦。启蒙?哦,启蒙。他是启蒙的时候遇见的叶修文。。。。。。

    那启蒙是什么时候呢。。。。。。昏昏沉沉的,终于熬不住了,趴在了案板上。。。。。。

    他启蒙的时候是七岁。

    哥哥们骂他,叫他“婊/子的孽种”。

    寿姨娘虽然生了他,却很少总是待在佛堂子里。很少亲热他。

    程继灵长到这么大,只在后院里关着,从来没有见过爹。

    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回去发起高烧。

    他才第一次知道生命里还有个父亲——烧好之后,遥远到仿佛在云端的父亲,叫小厮带来了一个消息,说要他进学去。

    一个仆人正在搬动他的东西,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七郎你要进学了。

    那天去下学的时候,他大吃一惊,他竟然看见寿姨娘站在门口。甚至极其难得的把他拉在身边,带着难得的轻松。

    那天雪下的特别大,她拉着他走过游廊,穿过花园,花园里有粘着雪的梅花,遒劲的枝干,红色的梅,洁白的雪。

    寿姨娘折了一支梅花,簪在他头上。

    他叫了一声“娘”。寿姨娘睁大眼睛,瞪着他,半晌,笑了。

    “姨娘,姨娘。”她说,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该这么叫。记住,太太是你亲娘,亲娘。”

    她的吐息如云。

    他永远记得她摘花的时候,衣袂飘飘,纱衣被夹着雪的风呼呼吹起,显露她过分纤瘦,过分妩媚的腰肢。

    霎那似汉赋里说的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那一个雪夜,她从京城的佛塔上跳下去的时候,也是这样衣袂飘飘。

    临死前,她说:“我的罪孽赎清了。”

    从此,他就住在了后宅中太太正院的附近。归太太教养了。

    后宅永远是那样的——阴郁潮湿的老房子里,奢华的家具也总是带着粘腻的触感,阳光再猛烈,也照不进长廊深深。

    一重又一重的帷幕后面,烟雾缭绕里,捻着佛珠,抖着烟枪,躺在榻上的太太,永远挂着瓷一样不变的和蔼笑脸。

    阴影里,那些姨娘们,仿佛是依赖着大蜘蛛的寄生虫,总是挤成一堆,窥窥笑笑,缩在一边的,只待太太一高兴,叫道:“翠钿、红艳,过来!”就悉悉索索地爬出来,驯服地听从指挥,等待残余的羹饭。

    即使再鲜亮的颜色,仍旧一切都是蒙着枯灰的。

    只有进进出出的他的庶兄弟们,年少的面容,鲜嫩的肌肤和健壮的体格,能为这阴冷潮湿里带来一点火气,一些青春生命的热度。

    但是他们常年酒色财气——有时候,他的哥哥们不过十几岁,就已经松弛了——族学不过是日常去点卯而已,不光是眼角下酒色过度的青色,脚步的虚浮,只会谈论玩乐,也是青春早早就去了的那样从内而出的松弛。

    这些人的青春,来乃天赐,挥霍之下,便如朝露,还要被阴暗的大宅子再吸去,在姨娘们和太太的挤眉弄眼里——也就没几分热度了。

    程继灵不太一样。

    他是唯一一个被记在了太太的名下。

    太太却再也没有像那一年那样,留他在屋子里吃点心喝茶。屋里的那个男孩子用的尿壶,也再没有教他用过。

    别的兄弟吃喝玩乐,这些吃喝玩乐。太太也从来不会提供给他。如果有谁多和他说半句读书之外的话,第二天就能被太太打断腿。

    一次,他族学内的一次考试,得了个头名。太太叫程继灵过去,除了打量他的容貌,就是问:可进益了?

    他只是抿着嘴唇,不愿意说一句话。

    太太便吐一个冷冷的烟圈:“你那个姨娘有勇气拉着你跪雪地,有勇气从塔上跳下去,你如果连书都读不好,再跳不出去这些污糟的地方,不如当初就进了我的屋子呢。”

    他扭头就跑。

    后来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他这个儿子,早就被父亲遗忘在了程家深处。

    是那天,他和寿姨娘,在天雪地跪了一天也不肯进太太屋子之后。嘴里骂骂咧咧骂着“婊/子”、“婊/子儿子”,脸色发青的太太,亲自通知了程传宗——他的生父,安排他进了族学启蒙。

    但是,他依旧恨她。

    直到――

    他每次听到他父亲的名字,大家都说他在祖母跟前侍疾。

    当然,他也没有见过他的祖母。

    只是人们都说,说他的祖母是个贞妇,程家本是书香之家,门风刚烈,她便守寡几十年,把独子拉扯成了一代学士。

    圣上钦赐贞洁牌坊,那石头做的贞洁牌坊、御赐的节妇牌匾,就那样光辉地立在他祖母的院门口。

    人们还都说他的父亲是个顶孝顺顶孝顺的,不愧是先世大儒的后裔。

    他考秀才前,终于见到了一次父亲和祖母。

    他按照考场上的惯例,去聆听作为学士的父亲的教诲。

    父亲却只是背对着他,甚至对这已经长到十几岁而从未见过一面的儿子毫无兴趣,连头都懒得回,嘱咐了一些最枯燥无味的话,诸如“自己用心点。”

    便打发他回去,专心喂着他的祖母喝药。

    他恭敬地应完了父亲,正想上前和祖母打招呼,却被骇然地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阴森森的层层帘子后,露出的一张干瘦的女人脸――年纪大了,褶子爬满了。

    那双狰狞的眼,正越过他父亲的肩头,打量着他。

    他说不出那是怎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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