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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自己延迟抵达战场,主动出击的汉军各部,可能会遭受魏军主力骑军的摧残。
很有可能被逐个击破,魏军低靡士气越打越高……到那时什么都就完了。
存一缕私心,留三分力气,终将自食苦果。
也就这一战自己可以打配合,今后所有战争,要么自己发起、制定计划,让所有人配合自己;要么自己不参与。
约至一更时,行军四十余里,田信过汝水桥,在桥边生篝火,帷幕遮起火光,地图铺在边上。
桥边还在架设新的浮桥,过桥时最担心遇袭,来自前后、四面八方遇袭。
桥越宽越好,这样后续跟进的三十二营……三十一营新军抵达时能以正常速度通过。
新军编制里的乌桓骑士营已经失联,这说明什么?
说明曹休、夏侯尚并未发起追击!
杨仪心疼不已,面色愁苦:“可惜了千匹良驹。”
“不足惜,击溃曹真最少能俘获万匹良马,我军怎么也能分两千匹。”
田信安抚一声,也彻底松一口气,韩龙这个棋子如果继续发来军情通报,自己反而不敢相信这些信息,时刻担心曹休、夏侯尚联合追击。
现在失联,说明韩龙跑了,也说明夏侯尚、曹休并无追击计划,也没有追击的举动。
否则需要韩龙继续麻痹自己……曹休、夏侯尚性格相对磊落,如果贾诩在对方军中,那这件事情决不能轻慢疏忽。
后路安稳,自己也不需要守在汝水桥等待魏军夹击。
思维一定,田信取出自己印信交给杨仪:“待庞士衡率新军抵达汝水桥时,移交印信,使庞士衡统率后继之军。”
杨仪、张温等齐齐起身,郑重接住漆木方盒里的征北大将军金印。
自己负责开路、破敌,怎么联动友军,怎么处理俘虏,怎么统计功勋这些事情交给庞林、征北幕府即可。
战争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没必要事事亲为。
大汉公卿百官有太多的空缺位置,这一战打完论功时,寻常的郡守位置可以争几个,朝中卿位、次卿位的官位更要积极争取。
最少也要捞两个卿位回来,或者重建御史台,弄一个御史大夫回来。
………………………………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交错
约在二更,夜色浓黑之际。
张郃、曹洪齐齐率军出逃,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回北岸,北岸落到曹真、司马懿手里,绝对会被狠狠收拾,毫无还手的余地。
西边是绝路,北面是绝路,南边也是绝路。
唯一生路就在东边,无非一个向东南郾县走驰道,还是想东北方向走许都方向的区别。
各自追求不同,张郃想带着中军返回洛阳,于是向东北方向行进,想跟夏侯尚、曹休汇合。
夏侯尚、曹休担任过中领军、中护军,在中军有较高的威望,中军与之汇流,能迅速重组,恢复战斗力。
曹洪纯粹想带着军队回谯沛老家,又有太多的兖豫士民迁移,此刻就停留在郾县。
曹洪想去郾县试试运气,是家属跟着军士回归兖豫,还是军队崩散,跟着家属往南阳迁徙。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对曹洪来说都不亏。
于是乎,南北相隔二十余里的两支魏军集团齐齐开始移动,北边的曹洪卫军向东南郾县移动,南边的张郃中军向东北移动。
黑夜中彼此相遇,气氛顿时有些严肃。
张弓抬弩,白刃相向,随时可能爆发内战。
张郃策马抵达前队,曹洪也不约而同抵达,两军主将出现并未缓解彼此对立情绪,后方阵列也开始移动,准备填充两翼战线,预防对方整肃军纪,也都有先下手为强的心思。
曹洪资历再深……唯独大魏中军不可能给曹洪面子。
官渡之战那一夜结缘的两个人,此刻又在黑夜里相遇。
当年是缘起而聚,现在是要绝缘离散。
火把林立,外围汉军斥候遥遥观望下,张郃高声询问:“卫将军欲往何处去?”
“奉大司马之令绕叶县,袭刘备大营!”
曹洪也理直气壮回答,手中也有现成的军令,这是昨天曹真、司马懿签发的军令,命令曹洪绕过叶县,袭击刘备大营。因为起雾迷路的原因,曹洪没能深入。
这封军令转递到张郃手中,张郃颇为无语,左右将校更是松一口气。
这时候就听曹洪厉声喝问:“右将军何故提兵阻路?”
“误以为敌军来袭,特来劫杀。”
张郃派人送还曹洪的军令,依旧扯着嗓子:“卫将军先行!”
“哼!”
曹洪接住令文,对张郃冷哼一声,抬手一挥:“出发!”
戎车向前,所部亲军列阵在前,引着行军阵列阔步前进,越走越快。
张郃看着眼前不断经过的曹洪部魏军,见并无辎重车辆,也无伤兵随行,许多军士腰间缠着满满的粮袋,不由露出冷笑。
待最后一支断后的卫军离开视线后,张郃神情沉肃,环视周围靠上来的将校说:“卫将军怀有贰心,今非追究之时。汉军必然察觉追击,传告各营抛弃辎重车辆,只带随身干粮、器械,向许都进军,与大将军汇合。”
众人心中最后一点不满、愧疚也被寒冷夜风吹散,留下的只剩下庆幸和冷静。
道路不难找,张郃已做了最坏打算,重申:“若战况不顺,各军各营自行退往许都!”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他们投降,大魏也就完了。
大魏完之前,控制邺城的谯沛人不会放过他们的家属。
北岸,曹真大营。
司马懿狼狈逃窜至此惊魂未定,现在战争走势越来越凶险,也越来越让他糊涂。
他坐在篝火边思虑前后,宝剑横在膝上,食指不断敲击剑鞘当当当作响,心里乱的一团糟。
不由瞥到一侧望着篝火发愣的儿子,司马师年纪不大,却一眼识破耿颌、曹洪的诡计,认出了假田信最大的漏洞:田信随身携带的神兵利器没有出现,田信若死,怎可能抢不到随身的神兵利器?
自己将信将疑,也乐于倾向于田信被计谋刺杀,不愿这个人活着。
感情上、情理上愿意相信曹洪、耿颌的说辞,半推半就应和了这些人的说法。
可田信如果没死,活的好好的,那谁最危险?
张郃危险、曹洪危险……自己的朋友朱铄更危险。
现在曹真握着四万余骑士等待汉军撞上来,岂会轻易救援这三人?
稍作犹豫,司马懿起身:“备马,随我巡夜!检阅鄢陵侯所部夜禁诸事。”
司马师也惊醒过来,诧异看自己父亲,这是要坏曹真的布置。
如果朱铄带着军队退避,那为最理想的战场就会失效,决战地点变动,万一不利于骑军冲奔,那岂不是获罪于庙堂?罪无可赦?
朱铄退避,汉军东桥营、西桥营两个据点群就能封死张郃、曹洪向北的退路,在滍水南岸就能消灭、迫降这两支军团。
汉军从容不迫消灭这两支军团后,不需要有什么举动,曹真麾下的骑军可能战意就自己垮了。
所以朱铄控制的曹彰军团不能后撤,必须钉在那里,保住张郃、曹洪的退路,必须在那里吸引汉军来打,然后溃败向鲁阳方向跑。
汉军追击时,曹真以绝对的骑兵优势力量反冲,足以击垮任何一支汉军……足以击垮北府兵以外任何一支汉军追兵。
现在促成朱铄转移,那曹真战后推卸责任……朱铄要掉脑袋,自家也落不得好。
朱铄按照曹真布置的计划来做,才能活命,虽然有可能阵亡。
与田信对阵,就要做好主将阵亡的心理准备。
司马师反应很快,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司马懿,这不是身为人子该劝的事情,这种事情也说不出口。
他明白,司马懿也明白,可朱铄是司马懿的朋友、老搭档、同僚。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朱铄被算计,吃一个大败仗,甚至战死殉国?
“父亲?”
司马师语腔颤抖,用一种恐惧目光祈求着。
如果决战大败,洛阳宫中的那位追究责任,谁都没好下场。
南岸的军队已经失控,现在朱铄、曹彰这支军团就是唯一的受控的棋子,如果避战退让,那什么都就完了。
苦恼,深深的苦恼涌上司马懿脑海。
他将刚抬起准备戴上的头盔狠狠砸在地上,头盔弹起滚到篝火里。
司马懿、司马师互看一眼,司马懿颓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