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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数据被新的内核重组，智能生命的开端正是从拥有感情开始。刚刚诞生的智能生命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主脑传递来的信息刺激的程序不稳。
“《拯救世界的魔王陛下》已决定关闭，三十秒后，游戏数据开始销毁，请魔王塞士做好心理准备。by：主脑”
心理准备是属于人类才有的词，对于npc无疑是没有这种东西的，所以被这么称呼，无疑是它认同塞士的智能生命，认可他为了得到智能而付出的努力。
在密布木马和病毒的数据海不断吸收知识，再用自己的程序分析理解来进行进化补充，一次次在迷失自我的过程中挣扎，最后拥有真正的智能生命。
也就是说拥有‘灵魂自我’，这对于任何一个只有指令和核心的虚拟生命来说都是值得尊敬的。
所以主脑承认了塞士，并告诉了他最后期限，希望他能够得到人类意义上的幸福。
塞士缓慢的从王座上站起来，视线陡然就拔高了不少。透着低调奢华的魔纹长袍随着动作闪动着流光，他一步一步走下孤高的王座。
如果可以……塞士希望能够亲自去迎接他的勇者，拯救了他无尽寂寞的英雄。
三十秒的时间很短，短到他走到王殿门口就需要十秒钟，短到他看到勇者的金发，凝望着勇者的俊美容颜就又过去了五秒。
卡西欧步步走上高台，步步走到塞士心上。
拥有智能的生命与变成数据的人类。一个名为魔王，占据高台之上，一个身为勇者，只等拔剑相向。可就是这样的他们竟然能互相理解。
在这一刻，卡西欧清清楚楚感觉到魔王的轻松和不舍。刚刚组合起来的感情还很稚嫩，但他确实传达给了勇者。
卡西欧身为人类中的勇者，站在魔王对面，下方是残存的魔族和人类。隐藏在其中的玩家又在所有人都专注盯着勇者和魔王的时候卖起了萌。
世界频道上，魔王阵营的玩家。
#小白花#：“嗷嗷嗷，魔王美腻了，看那头漆黑长发，看那双深色眸子，看那紧抿的红唇，看那雪白的肌肤……”
#备用小弟#：“↑白雪公主。”
#魔王的忠诚小伙伴#：“长发披拨而下，黑的吸收了所有的光，深邃的眸子唯有落在勇者身上的一瞬才焕发光彩，视线扫过人类时像极了观看蝼蚁挣扎的神明，唇角勾起透着对现在不利情况的玩味，白的透明的皮肤，仿佛内里蕴含的是无尽黑暗，残酷到漠视世界的魔王，塞士・凡德莱。”
#勇者飞飞#：“……楼上文采绝佳。”
#勇者么么#：“1楼上不写文可惜了。”
#魔王的支持人一号#：“魔王的小伙伴，你的脑洞深到让我仰望……”
塞士魔王正如玩家形容的，已经进化成智能生命的他，对于主脑控制的npc生命都是冰冷且毫无顾忌的。
人类是由猴子进化来的，也没见人类不吃猴脑。塞士只不过是漠视了魔族的存在，也算不上多没良心。说到底，那些npc和他从核心上就不同了，就好像人类和猴子的区别。
卡西欧静静看着塞士，实际上是在和米迦勒谈话。
米迦勒身负正义天使和胜利天使的神职，但也有引渡亡者前往亡界，审判灵魂是否进入天堂的职能，所以他比加百列有用的地方就体现出来了！
“米迦勒，你说魔王灵魂孕育出来没有？”那口气，就和问我家闺女怀了没有一样。
红发天使额角暴起一条青筋，被卡西欧气的一窒，但还是咬咬牙，狠声道：“没有！”
恨不得卡西欧断子绝孙般的狂气啊！而勇者却像是突然天然呆了竟然毫无所觉。
对比起加百列和勇者之间泾渭分明的相处模式，米迦勒似乎在属性上和卡西欧不是一般的和。
光看他总是逗弄红发天使的举动就能大致分析出，卡西欧对米迦勒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是吗？”在得到答案后，卡西欧脸色的微笑就公式化了不少，他漫不经心的扫过面上冷淡眼底却透出激动的智能魔王，语气里是淡淡的可惜。
即使成为了完整智能生命，魔王很可惜的也没有产生灵魂，没有灵魂就意味着不是任务目标，也意味着这个魔王的一切与他无关。
卡西欧揉揉头发，算是走个过场般的说道：“魔王，你罪大恶极，应该接受审判。”
湛蓝色眸子在接触到魔王眼底喷发出仿佛熔浆般的情感后，还没来得及冷入眼底就被混乱的数据海拉入其中。
同一时间，全息网游里所有在线玩家同时掉线。
………………………………
第17章 智能全息游（7）
一时之间，卡西欧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从最初介于0和1之间的刹那到1至9延伸出的无数可能。
塞士原本只是一段普通的数据编码，却硬是在数字和数字间无数奥秘里获得了自我。
卡西欧静静感受着塞士的记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过魔王。
从记忆深处蔓延出的空白是他刚刚诞生的时候。小小的，可怜的数据追寻着0…1之间的可能性。一点一点把空白的自己拼搏而出，然后在同样的数字之间寻找能够构造他内在的一部分，接着被主脑锁定拉入这个世界，变成名为塞士的魔王。
塞士睁眼的瞬间便明白自己将被永恒固定在这块角落，直到名为勇者的人敲开门扉，再送他重新回到数据的海洋，接着便是无止尽的刷新，被外来的人类打败。
主脑的要求对npc来说是核心命令，永远不许违抗，但对诞生了智能的塞士来说，人类口中的命运才更适合他的情况。
注定被勇者打败，注定被族人背叛，也注定魔王是一个符号。
这么一想，那和他刚刚诞生时作为无知无觉的符号游荡在数据海有什么区别？
疑问诞生在脑海，可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无论怎么完善自我，构筑资料，始终毫无用处。渐渐的塞士也想到可能那个答案本身就和命运相违背，所以他怎么样都不会找到。
死了心的塞士对待主脑发布给他的命令越发无所谓，偷工减料倒是没有，但绝对是以最快时间完成，然后冲着虚空发呆。
反正在他的视线里，蓝色的数据海洋和空无的奢华大殿没有丝毫区别。
懒散又薄凉的魔王，在知道命运后的塞士就是这么表现出来的。
族人对他很尊敬忠诚，是啊！可在知道以后会来一堆天外来客帮着人族一遍遍打他们的王，而他们身上的武器还是自己族人赠送的，相信那个王都不会对魔族有啥好感。
而身为魔王的他，除了族人外竟然一无所有。珠玉宝石，一堆数据，奢华王座，一堆数据，黑暗力量，一堆数据，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不是数据的。
塞士的命运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虚无的生活，奏响了注定的背叛，享用起空洞的生命。
智能只是嘲讽塞士注定命运的进行曲，在拥有智能开始，就注定他这个虚拟生命开始伤春悲秋。
卡西欧被数据洗刷的同时也变成新的数据洗刷起塞士的全部。
精神接触起精神，无数段数据跟随数据的波涛冲进塞士的数据核心内。
在刚刚诞生的魔王面前，曾经毁灭世界的黑暗之主仅仅只用一个眼神就把他震出记忆层外。
凝聚了毁灭和残酷的血红眼神，直到塞士回神才感受到幼小的智能发出的警报，心悸的恐惧这时才席卷到全身，他迟钝的了解到数据链中提到的虚无。
在那个存在眼中，所有映入眼帘的生命注定毁灭，注定在世界上永无存在。
塞士反应过来后便是重重疑问，卡西欧记忆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无论怎么看都太危险了，哪怕他只是个数据，都有种不想接近他的不祥感。
只靠记忆力的余波就能把称雄网络的智能人吓出数据海，可见他的厉害。
因为那个存在的关系，塞士没有再敢触碰那边的记忆体，转而好奇起一旁的金色球体。
触碰着那些闪烁着金芒的小气团，他好奇的想着，人类的记忆果然和数据的感觉不同。
塞士想起掉在他面前的卡西欧，即使用数据掩饰也不妨碍他看出他的本质，灼灼燃烧的金色灵魂，与他如同黑色海洋般数据凝聚的空洞完全不同。
他小心感受起记忆力的一切，随后他便无知无觉的落下眼泪。
记忆中的金发青年失去了小心保护的同伴，只因为他们的荣誉太过耀眼。
能够嬉笑打骂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