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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他嗷嗷叫唤起来。
“哼——”我冷笑道,“臭小子你竟然敢耍我,我桃华公主可是一个知书达理文武双全的人。”
“那你连这个字都不认识?”
“这个字太生僻了,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他把我的手从他的脸上轻轻扯开,说道,“可这是我的名字啊。”
“……”亥字有这么复杂?(¯;□¯;)
“这个字是胡亥的‘亥’。”他念了一遍之后抬头看我,“无论过多久,你都要记得这个字。”
“……哦。”原谅我一提到亥字,能想到的就只有猪……亥猪。
“桃子,我听到你和卫老叔的话了。”胡亥将竹片塞给我,“你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唉,我也不想的。”韩非叫卫庄明日带我远赴赵国找个东西,我委婉地表达了以我的能力,绝对会连累卫庄——然并乱。
跟卫庄两个人去执行任务,打杂开路煮酒洗衣服的肯定都是我!
“那你会回来看我吗?”胡亥问我。
我点点头:“当然。”当然不知道。
“我也很想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你看到的时候,你也许会后悔。”我怎么有种卫庄附体的感觉?
“有些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又一道光切来,他的笑容咧的很开。
最后他问我:“桃子,你要不要来我住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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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古装电视剧里,被打入冷宫的弃妃,一般不是整日哀怨以泪洗面,便是目空一切冷若冰霜,而胡亥的母亲胡姬和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胡亥带我去冷宫做客时,胡姬正在欣赏院内的唯一的桃花树。她的眉宇间没有一丝愁绪,眼神平静,周身沐浴在日光中,不悲不喜。
这里是荒凉寂静的冷宫,沉溺在爱情里的嬴政没来过一次,但胡姬依旧每天穿最华丽的衣服,化最精致的妆容,喝最烈的酒,跳最艳的舞。
她招待我在院内的小桌上喝酒,我本是不喝酒的,但是她用来盛酒的小瓶和小碗实在太精致了,上面都画着错落有致的桃花瓣。
“这是自酿的桃子酒。”她替我倒了浅浅小半碗,十指翩跹,抬眸间风情万种,“这个酒我不喝,因为太柔和,喝多了也不会醉,但胡亥很喜欢。”
碗里的酒水是澄澈的淡粉色,晶晶亮亮,还没入口,就已经闻到了一阵浓浓的桃子香——比起桃花,我果然更喜欢桃子。
“这个很好喝的。”胡亥端起小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我看着他满足的神态,也端起碗尝了一口。桃酒入口,甘甜酸爽,配上这暖融融的春光,真真是……
“咚——”有东西砸到我头上来了,好痛!┮﹏┭
我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再看时手上已经沾上了点点血迹,地上落着的不是石块,而是——一条狰狞的死蛇。
“哈哈,砸中了,那个笨蛋!”宫墙上传来小孩子嬉闹的声音,我抬头望去,是两个小少年和一个女孩。
胡亥一见我被死蛇砸中,立刻变得异常愤怒,冲他们大吼道:“将闾仲平,你们这两个混蛋,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绿衣的少年将闾冲他招招手,笑容异常灿烂:“怪物,你有种就来打我啊。”他边说边跳下了宫墙。
“我要宰了你!”胡亥放下酒碗气势汹汹地追了出去。
“让他自己去。”胡姬拉住我的手,不以为然地笑道,“小孩子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可是——”你真的不怕胡亥被打死吗?你真的是胡亥的亲妈?(胡姬:有异瞳为证,绝对亲生)
“来,再喝一点吧。”胡姬一脚将死蛇踢飞,又替我倒了小半碗桃子酒。
我却再无心情喝下去,胡亥那边,正在三对一呢……他战斗力都弱爆表了。
“……我还是想去看一下,我一点也不放心他。”
胡姬平静地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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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找到那几个孩子时,胡亥已经被揍的遍体鳞伤了。
名为将闾的绿衣少年踩在他的脊背上,使劲跺了跺脚,而胡亥却倔强地昂着脑袋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将闾啊,我看他是怎么也不会跪地求饶了,这脾气真倔啊!”将闾旁边的蓝衣少年略微苦恼地看着胡亥,忽而就笑了起来,“不如我们挖了他的一只眼睛吧,我呀,最讨厌他那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了,真是怪物。”
“仲平,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我们真的要在嫶曼面前做出这种事吗?”将闾犹豫地看着粉衣女孩,那是他们最喜欢的妹妹,华庭公主嫶曼。
“你不敢的话,让我来呗。”仲平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住——”话还没喊出口,我的嘴就被胡姬给捂住了。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的情绪依然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别出声。”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仲平握着匕首一步步向胡亥走近,胡亥被将闾踩在地上,愤怒地吼道:“滚开!不要碰我,将闾仲平,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两个,将你们碎尸万段!”
“好啊,我等着你将我碎尸万段的那一天。”将闾扬眉笑道,“胡亥小怪物,你可千万别让我等的太久啊。”
“我不是怪物!”胡亥挣扎着身体想站起来,却又被将闾狠狠地踩了一脚。
“你不是怪物是什么?”仲平的匕首已经在胡亥的眼前晃着了,“你说我是挖你的左眼还是右眼呢?”
精巧的匕首,闪着令人战栗的寒光,胡亥的眼中除了恐惧,还有深深的憎恨。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严厉而清冷的声音传来,仲平的手一抖,匕首扎进了胡亥的额头。
刹那间,血流如注……胡亥却没哭。
他昂着头,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至脖颈,滴落在衣衫上,开出一朵鲜艳的花。
“大哥。”将闾这才放开胡亥,面色紧张地看着扶苏。
此时的扶苏只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年,他沉稳而善良,见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做出那样的事来,难免也要发火。
“你们为什么欺负胡亥?”扶苏严厉地指责道。
“回大哥的话,是胡亥他先动手打将闾哥哥和仲平哥哥的。”许久都没吭声的公主嫶曼突然抢先说道,“他对嫶曼做了很过分的事。”
“是这样吗?胡亥?”扶苏又看向胡亥。
胡亥一愣,随即冷笑道:“既然你愿意相信她说的鬼话,又何必再来问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嫶曼她一向乖巧懂事,难道会诬陷你不成?”扶苏瞧见胡亥脸上的鲜血,皱眉道,“罢了,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你给我安分地待在冷宫里,不要再出来惹是生非。”
胡亥沉默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扶苏。
扶苏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他带着将闾仲平和嫶曼离开。胡亥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他突然从地上捡起了仲平丢下的那把匕首,我以为他会追上他们插一刀,却看到他拿着匕首,在自己额头横形的伤口上竖着划了一刀。
狠狠的一刀。
鲜血渐了满面,他站在冷宫的断墙边,声音颤抖而悲壮:“终有一天,你们都会死在我胡亥的手上,千刀万剐,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他绝望的悲鸣,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胡姬扶着树干,闭了眼又睁开,缓缓道:“桃华,你不要怪我心狠。”
“……我不怪你,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你,究竟如何狠下心来,对他不管不问。
“在这个时代,再美的女人也只是男人的玩物,身居高位者不能有情,否则只是断了自己的命。”胡姬似乎是想起了嬴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讽刺,“君心深似海,指不定哪天就让你从海面沉入海底,从此不得翻身。要想避开这个结局,只有自己站在那个位置——”
话到此处,我也明白了胡姬的意思。
她想让她的儿子,有朝一日,站在嬴政的位置上,执掌生杀大权,从此不必担忧君心深似海。
“没见过最绝望的地狱,眼前的风景就不会推陈出新。”胡姬拿出绢帕向胡亥走去,“只有憎恨才能让人清醒。他必须保持着这份强烈的恨意,才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