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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善心中想道,我便在帘外守侯,两个女子能翻出什么花样?想必不会出事。他笑着拍拍从嘉手臂,说道:“看来还是你的面子大些。”
从嘉也微微笑了一下,走到柳幕前,说道:“好,我进来啦。”话音才落,小鬟已挑起帘幕,含笑请他入内。趁这个工夫,从善也向内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什么异常,心下也稍稍安定。
而从嘉从进去的时候,现里面虽然不大,坐三、四个人倒也不显得局促,离帘幕最远的地方,有个女子背对着他,坐在绣墩上。那个背影纤细婀娜,一头秀半挽半散,披拂至腰间。
从嘉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微笑问侯,那名女子便徐徐转过身来。从嘉曾在心底想象过这名女子的容貌,而今见到了,却仍然觉得震撼。这一刻,他只觉得全身僵直,连扭转颈项的力气也无。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全都被这名女子的姿容占据。
那是怎么样的眉目婉转,怎样的顾盼生辉,怎样的巧笑倩兮,怎样的莺声滴沥。从嘉觉得,纵使将他读过的,所有描摹美丽的精妙句子,都搬到这名女子面前,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绝色容颜。
在此之前,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虽然宫中美人众多,在他眼中,全都没什么两样。他可以和她们温言谈笑,对她们谦恭有礼,但那只是他的性格使然。而如今,在见了这名女子之后,他心底的念头只有一个,他要与她相守终生。
有了这个念头,那些因抑郁而尘封了许久的聪明才智、倜傥风流,也似乎都被一并唤醒,他意态翩然,走过去对那名女子深施一礼,说道:“还没请教姑娘的芳名。”
那名小鬟在一旁说道:“我们家是……”,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名女子已经打断她,说道:“我姓黄,名字么,也不方便告知。”
从嘉点点头,在黄姓女子面前的绣墩上坐下,闲谈之时,他觉这名女子不但深通音律,且对史书、歌赋皆有不俗见解,两人从骈四骊六、声韵训诂,说到了金石书画,古今史迹,聊起这些事,正中从嘉下怀,他口若悬河,旁征博引,间或还说些雅谑玩笑,更有相见恨晚之感。
他一边不停的说话,一边在心中不住思量,朝中哪有一位姓黄的大臣?他甚至想到了远在边城的袁州刺史王会庐,念头才起,自己也忍不住嗤笑,且不说王会庐是个昂昂武夫,怎么会有这般精通四书六艺的女儿,单说年纪也不对,王会庐于昇元五年故去,其时已经七十三岁,而这名黄姑娘,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这两人怎么会有半点关系?
他也不敢对黄姓女子细细打量,生怕她会生气,就是在谈话时,目光也多是看向别处,目光低垂时,能看到她纤柔雪白的手指,不时的掠一下鬓,抬手时,袖中便透出一股非兰非麝的香气,金陵宫中名香不少,什么龙脑、沉水也是闻惯了的,此时这种香芬,极清极淡,却不知道是什么。
他忍不住问道:“姑娘薰什么香,这样清雅的味道?”
黄姓女子摇头道:“薰香的味道太浓重,我从来不用的。”她见从嘉只看向她袖子里,面上一红,将罗袖拉起,盖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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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南唐亦尚唐风,这一日众女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或梳高髻,或施醉妆,意在斗艳争奇。或许还想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从此成就佳话良缘。
从善走在这样奇丽的风景中,顿时引得众女子眼光追随。这也难怪,他神清气爽,面容俊秀,再加上服饰丽都,更增几分飞扬丰姿。
而跟在他身后的从嘉,却显然不能得到同样的礼遇,虽然容颜上不输于从善,但他郁郁寡欢3j前氪棺磐罚级够岱鲆簧鞠3谡獍慊犊斓钠绽铮缘糜行┕忠臁
从善回过头来,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六哥,咱们既然是出来玩,自然要玩得尽兴,何必再想烦心的事。你看,这满街都是美人,难道还不足以赏心悦目?”
从嘉点点头,强做微笑,问道:“咱们这是往哪里去?”
从善笑笑说道:“虽说城外的青溪边上,该有更多佳丽,可惜咱们是偷偷溜出来的,可不能离宫太久。”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到后湖去。旁边的北苑是皇家游赏之所,旁人是不敢进去的,就算日后被人现咱们溜出来了,便推说是去了北苑,谅也无妨。”
他看到从嘉颔同意,便笑着挽起他的手,翩然离开,哪管得身后有多少美人仍在脸红如醉,芳心扬波。
后湖在玄武桥附近,因旁边相邻的北苑是皇家园林,来此处游赏的,多是官宦女眷,从善与从嘉信步而来,有些相识的女眷便会对他们微笑问候。
两人走到后湖边上,从善随手折下一枝杨柳,在水中往来划动,隔了一会儿,才说道:“六哥,我知道你一直为大哥的事情烦恼忧心,这些年总是住在钟山上,也是为了大哥。当年四叔说的话,我们都还小,不大懂得,而今再想想,也很容易明白了。”
他抬头,注目于从嘉面上,说道:“大哥一直想做皇帝,这个想法甚至没有掩饰过,你的重瞳子,自小便有人说是帝王之相,大哥又怎么会不忌惮?你一味求全,步步退让,难道大哥就会放过你么?”
从嘉叹了口气,说道:“我忍让一日,兄弟间的情谊便成全了一日,我的心也安宁一日。我自幼读书,孝悌二字是当先要尊奉的,若是因为我而坏了兄弟手足之情,让我何以自处,那样的话,还不如让我一死,来得干净。”
从善容色微哂,带点冷笑,说道:“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这话真是没错。我看你是读书太多,有些迂了。以我看来,大哥未必会想到顾全情谊,非但如此,他还会对你步步进逼,我只做壁上观,看看是你的涵养工夫高,还是大哥的手段狠辣。”
他虽然这么说,却将手中的柳枝提起来,在从嘉身上轻洒几下,口中念念有辞,从嘉微微含笑,看他神色肃穆,如念经一般,以古礼做着乞福驱祸的法门,渐渐的,他的面容也变得端然,洒在头上的水珠,延着额头潺缓而下,经过他微闭的双眸时,似乎混合了一些其他的水珠,蜿蜒至腮边。
他也折下一枝杨柳,沾了清澈的湖水,往从善的头上,身上洒去,后湖畔氤氲着的水雾,朦胧的覆盖在那一株株翠盖亭亭的柳树上,好似烟岚般浮荡,晃过湖畔两个锦衣少年的眼眸,似乎也沾染了一些感伤。
若不是那一声笛音蓦然响起,将两人的心思吸引过去,从嘉的心或许会一直沉浸的淡淡的忧郁之中。
笛音是从不远处传来的,而吹奏的人显然是初学,技法有些生疏。他们二人寻声四顾,见数丈之外的庭苑一角,有几株柳树环抱而生,碧丝垂地,便如帘幕一般,围成了一道屏风。那时断时续的笛音,便是从此处传出。
待得走至近前,渐渐拔高的笛音,却忽然断绝,从嘉对音律一道,几乎是无师自通,他听到这里,便微微一笑。
正这时,内里有个女子的声音叹息一下,说道:“每次吹到这里,总是接不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站在柳幕外的从嘉忍不住说道:“你的气息不对,吹强音时,口风较粗,要特别防止气加急。”
里面的女子声音一滞,接着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隔了一会儿,有个身穿湖水色衣衫的小鬟走出来,说道:“你们是哪里的登徒浪子,没听见这里有女眷么,还不快快走开!”
从嘉听了这话,含笑一躬,便想离开,从善却感不忿,说道:“我们是好心提醒,姑娘不知感谢,也就罢了,何必出口伤人?”
小鬟毫不示弱,说道:“现下有不少浮浪子弟,会得一点半点微末本事,便拿出来到处显摆,哪知道你们是不是这样的人。”
她话音才住,内里的女子便轻声一笑,说道:“不错,正是这话。你们若是自认有才学有本领,便将吹笛之道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从善目光一转,淡笑道:“原来姑娘是想找个不收束脩的老师呀。”
内里的女子轻啐道:“说不出来就胡乱猜测编排。”从善笑道:“不如我们来赌个彩头,只要我们说得出来,姑娘便出来一见,如何?”
柳幕内的女子“哼”了一声,说道:“只怕你们说不出来。”
从善话语跟得很紧,微笑道:“只怕姑娘会输了混赖。”
女子气道:“谁会赖啦,只要你们说的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