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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巧的,这日夏霜也去了。
春梅进来回的话,说是下午静静的去了,身边儿丫鬟伺候她午睡,就一觉不醒了。
又听说,这会儿韩雪哭得伤心,闹着要给夏霜扶灵。
可是许朝云这会儿倒是冷了心肠说,府里一个妾侍病死了,本就不吉,难道还要大张旗鼓的出殡不成?下午紧着收拾了寿材,在韵梅园旁边儿的芳华园停了一夜,第二日选了时辰便抬去埋了。
她带来的丫鬟们想要给她戴孝,可不想也被许朝云收拾了一番,全部发落到庄子上去了。
听到这儿荣华不禁同情起那几个丫鬟来:“可怜见的,是回不来的了。”
春梅忍不住嗔怪她这心思:“你还真是有心,可不知道那几个都是用堵了嘴放出去的。”
堵了嘴的意思就是她们说了不该说的话。
荣华大惊:“可是说什么了?”她家主子正当红,放哪儿都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就是自家主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会被那群乱咬人的狗给缠上。
春梅浅笑:“倒是没有,许夫人下手又狠又快,那贴身伺候的柳丝刚冒出两个字,就被丁香一巴掌打落了两颗牙齿,塞上了手帕给捆上了,跟着就让人送庄子上去。”
顾解舞闻言好笑,若换做是她,只怕也只能这么干了。
空穴来风,亦能杀人于无形。
何况她的手也不干净。那几个丫鬟只怕都活不过今年。
好好的秀女千山万水来到这漠北,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上一面,便香消玉殒了。
这韵梅园中因此沉寂了起来,谁都没心思去想王爷、争宠、子嗣了。
这会儿,能安然无事的活着,便是最好的了。
只是世事无常,夏霜的好姐妹韩雪也病了。
刚倒床许朝云就让太医前去伺候,没想病症是越发的严重,倒是真的不见好了。
许朝云掌家以来,第一次进新人死一个是意外,就怕接二连三的。
她发了话,要太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死了。
太医一听这个,便是知道许朝云的意思,起码得让韩孺人拖过年下去,这王爷择日便要回府,要是撞这上面,终究是面上不好看。
他既然投了许朝云,就必然得事事为她考量了,对韩雪,也就是手也不抖的好药、猛药一个劲儿往上用。
木莲私下偷看了韩雪的脉案,药方子上竟然也是一片清明,条理清晰用药恰好。
只是,哪个太医自家还没点儿药搁着防身。她好几次路过煎药房那边儿,闻着韩雪的药罐子里飘出要的药味儿,苦而涩。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硬是从外面按方子一丝不差的买了药,自己回了细柳巷的家里,拿药罐子熬了闻味儿。
木棉一路跟着,开始还不明白自家姐姐的作为。
越看后面越是心惊。两姐妹的样子也是惊动了家里人。木莲只对自家老娘和大哥说:“我身子不爽,自己拿了药煮了喝。”
木家大哥自小跟着他老子看诊,一看便知这是什么药,可大妹不说,他也不好问。
毕竟她当差的地方说是虎穴狼窝也不为过。
只是他家媳妇儿却是不知的,傍晚看见木棉把药倒菜园子里,药渣倒进了茅坑。
晚间便对自家男人说了。
木家大哥只对媳妇说:“大妹的事你别管,这些事情你切莫对第二个人说,说出去只怕咱们家都不得安宁。”
他媳妇有些嗔怪的口气:“大姑也是,若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回家来做。”
木家大哥闻言怒目喝道:“你这是什么话,没有大妹二妹有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夫妻俩自打成亲就没红过脸,这还是第一回,但老夫少妻又是新婚燕尔,不多时也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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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隆冬到来时
木莲心里有数后才在请脉的时候淡淡的在一旁提了一句:“这韩孺人的药,怕是不妥。”
因挨得近,一旁侍奉的荣华都没听清。顾解舞心里是清楚的,轻轻颌首,仿佛没听见,看样子又是懂了。
摆手让欲言又止的木莲别说了。
韩雪这一病,又是给韵梅园中的诸位新人许多震慑,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各个都开始深居简出,过起了姑子一般的生活。
白日也只能看见丫鬟婢女们眉头紧绷着麻利的来去,见着熟人只是点头示意,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所幸,这夏日闷热的韵梅园地暖极好,各房里的炭火勉强够用。
在秦王回府前的几天时间里,气氛变得极为微妙。外面雨雪纷纷。
许朝云倒是闲得慌,故技重施,这次又点了木棉去伺候韩雪。
眼见这韩雪是活不了的,这木棉再伺候死一个秀女,只怕天王老子也保不了她。
顾解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当日就病了,木莲和木棉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
许朝云对此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另外点了旁人伺候韩雪。
她这一病,是解了眼下之围,只是事情没顺着许朝云的意发展下去,也不知接下去会怎样。
阴差阳错,竟是将秦王引到了应新堂。
原是府上长史按例去凉州大营给王爷请安,顺便说了夏霜病逝的事儿,跟着又说天气渐冷后同院子的韩雪韩孺人也病了,之后她也病了。
秦王一直觉得她是体弱的,乍听她一病,又在前者病逝的秀女,心里咯噔一下,丢下狼毫笔就起身,骑了良驹准备回府。
白长空身为谋士,一直在旁儿伺候着,见长史回话那会子便觉者不对,只是没想到王爷竟是如此看重,后宅之事他不好过问,再者王爷也的确半年未归家,大营里的事儿余下的也只是些文书字面上的事情,不是要务,他也就没扫王爷的兴了。
望着秦王上马一骑绝尘,深深的一揖及地。
应新堂中。
顾解舞懒在铺上了一层褥子的美人榻上。
福嬷嬷早先备下了顶好的狐皮给她做褥子用,可是她是万万接受不了。
明知和自己没关系,但看见别人的皮子被剥了下来,而自己却在受用,她就忍不住打心底里发寒。
荣华何等的机警,不多时便发现了她的喜好。
屋子一应带毛的东西都没了。
披风的围脖都换做兔毛,这是她唯一用过的毛物。
雪靴子一溜的换了鹿皮牛皮的。
福嬷嬷看着撤下重回库房的貂绒、狐皮、整张的老虎皮,心道真是可惜了这些好东西。
终究是寒苦出生,这些个好玩意儿享用不来。
她之所以这般,只是因为应新堂这会子除了兔毛,其他的毛都不能用了。
福嬷嬷原好想今年穿戴些个好皮子在老姐妹们面前好好显摆显摆,得了,都竹篮打水了。
顾解舞听春梅说这几日福嬷嬷被冻坏了,说道:“我不喜欢那些东西,又没要你们不准用。
福嬷嬷上了年纪,这天寒地冻的不用皮毛怎么出门。把那貂领披风给她送去。
跟她说别将就我的喜好。上了年岁的人,自个儿注意着身子,这后院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要死了,要她千万保重。”
春梅得了令去了。
那貂领披风是前日绣房才送来的,纯黑色的水貂毛配上宝蓝色的锦缎料子,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福寿安康吉祥暗云纹,找遍这府里除了王爷的东西没有哪院的东西比得上。
荣华捧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指甲勾坏了上面的绣纹。
如今却是要给福嬷嬷。
荣华是极不忿的。
解舞见她撅着嘴的模样,好笑道:“横竖我用不着的东西,给你那是害了你,倒不如给福嬷嬷给她长长脸面,她一把年纪了难道还敢用那花色颜色款式不成?”
荣华故作的傲娇模样破功:“倒是不是奴婢眼馋那披风,你看福嬷嬷和春梅那样儿。
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这应新堂当家做主的呢?”
解舞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头:“傻妞儿,这样不正好,上面有人顶着,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下不到你我身上。”
面对解舞如此亲昵的口气,荣华也不恼了。
心道横竖不过是一件披风,主子给她的金银首饰好些比那披风还贵重呢。
只是碍于身份,她也就只能自己在屋里戴戴,带出门让人见了,那就是无事生非了。
两人在屋子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听外面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给旁边儿耳房里伺候的木莲和木棉说:“王爷回来了,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