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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那丁爷是真醒了。
柳东去隔壁的茶楼请来了邱大姐,丁爷看见了邱大姐,只是很平淡地笑了一下,洪雨却伤心哭起来。
全体都傻了,还是那句老话,死得好好的,怎么又活了?
——丁爷,刚才邱大姐说了,今天这台酒,是你和邱大姐的喜酒。
——乱说,哪有这么邋遢的喜酒?这个最多算是订婚酒。
——丁爷和邱大姐的喜酒,要按照国宴的规格来。
——这么大一把年纪了……
——丁爷,你想稀哩糊涂就把这么好的老喜鹊接回你的乌鸦巢你那是妄想,我们老喜鹊还不想默默无闻地嫁呢。
——我就是那么想的。
——那就由不得你了!
——办,一定办,择个好日子,其他的一切都在我身上,丁爷,你是我们的老功臣,可是你苦了一辈子,这个世界欠了你太多,我们来还。
——洪雨说得没错。丁爷,你当年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时我爸还穿开裆裤呢,不管他妈的上头给你说个啥,你就是我们的功臣我们的老英雄。
——丁爷万岁邱大姐九千九——
有个傻瓜拱进门,哟,没有座了?
——我们在这儿开庆功会,咋,你也入一股?
大生活62(1)
丁爷终于是把邱大姐搞到手了,但是邱大姐最后的心肠是黑了,是个人你就想像不出来,都是苦出身啊你何必呢?但是邱大姐就是何必了,邱大姐下起黑手来,那是多么的歹毒的哟,老喜鹊最后变成老鹰了飞起来吃人,邱大姐是属虎的,如虎添翼飞起来吃人,柳东们也只好是眼巴巴看她。这也都是后话了。
柳东正在扫街的时候鱼儿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柳西叔叔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外国阿姨。他们往回走。柳西叔叔都给你说了些啥?鱼儿说他说他和你,肯定是有一个小时候抱错了抱回我们家了,我说那肯定是你错抱给我们家了。柳东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是他被抱错了。然后柳东就很严肃地思忖:等一下见了柳西是擂他一拳还是紧紧抱住他,最后他决定:冷静。
柳西采纳了和柳东一样的态度:冷静。
两兄弟如此冷静的相对,多少年了这是头一回,没有嘻哈打笑也没有怒火填膺也没有款款深情,因为这是在一场大劫难一次鲜血淋漓的生死离别之后。
“哥。”
“嗯,回来就好,从哪里牵回来这么一个金丝猴?”
“哥,你说话注意点。”
“我在自己家里说话。你叫这个洋婆娘快走,叫邻居们看见成何体统。”
“人家是中国通,你说的那些话人家懂得起。”
“中国通?我在中国生活四十年了我还没有通呢她就通啦?奇怪不奇怪。”
这姑娘叫露易丝。露易丝长得还是到处都将就,皮肤粗糙些,门牙正中一条缝,鼻子高得也还能让人接受。她是四川大学历史系的留学生,研究中国历史的,美国级别。这些美国人来研究我们的历史想干啥?烧圆明园的时候他们没有赶上趟,是不是瞄上我们故宫了?历史上露易丝是田庆的女朋友,田庆和柳西去加拿大倒腾海豹皮呢就带她去当翻译,她移情别恋竟是爱上柳西了,三人一谈判田庆就让了贤,那种鱼死网破的场面没有,田庆伤心哭起来一场后破涕为笑,后来和柳西的关系更结实了。田庆说柳西赢得光明正大无可厚非,而且他也是早和洋妞玩腻了,他一拆棒柳西只好干接着别无选择,比较起来还是土妞好,想做活路的时候拖起来就整,整完就脱手,不像对露易丝,你要提前很久就开始迂回包抄时进时退,啥子花样都耍完了你才能逼近她,等你把活路做完了你才发现你脱不到手了因为人家的活路还没有做完,这样你的情况顷刻间就变得悲壮起来,消息树变成弯鸡公了人家还是不依不饶,谢天谢地这洋罪柳西你帮我受了真是铁肩担道义,不枉你我兄弟一场,谢谢你。
田庆是个很糟糕的狐狸,把葡萄吃丢了才说葡萄酸。
露易丝非常喜欢鱼儿的画,鱼儿也非常喜欢露易丝,她第一次和外国人打交道,所以很高兴,但是露易丝问鱼儿说你为什么把这样画成那样的时候,鱼儿就不能做很好的阐述,鱼儿说它就是那样的嘛,露易丝说为什么,鱼儿就开始支吾起来,总之露易丝像电影上的联邦调查局,反复盘问鱼儿。
留她在屋里和露易丝周旋,柳东和柳西就到院子里去。
那个下午天高云淡,天上没有南飞雁,几匹秋后的苍蝇做最后的嗡嗡,院子里的老乌龟还是不露面。
柳东说,来,柳西,我看一下你的伤口,都好了?害啥子羞嘛,从小就是我把你光屁股看大了,脱,脱,其他地方我不管,肺上那个洋枪眼儿我要看一看。柳西就把话题岔开说过几天他和露易丝和田庆还要去加拿大,柳东说你肺上挨一枪你还不踏实你想死几回?俄罗斯人枪法不准历史上也是有的,万一人家这几天操练好了从脑门上给你来一下你咋整?柳西说,哥,那两个俄罗斯小伙子其实是好人,都是我和田庆一直在整人家,他们哪里敢有枪?胯下有杆水枪才是真的,哥你是太实在了,这都是田庆出的怪招,我本来是坚决不同意,但是那些狠心的财主就是要我们交定金,西方人做买卖,那就是没有一点人情不划一桨船,我们也就是只差四五万美元了,田庆就给成都所有的朋友都发了那封缺德该死的信,说我挨了几枪,最邋遢的一枪是挨在肺上,我跟田庆说你千万别给我哥写信,我们家的情况你很清楚,田庆却说柳东是最靠得住的人之一,我心想哥啊,你哪里是之一呢?你就是最,但是生意做到这个份儿上临门一脚了你咋整?我是没有想到我们一下收到了七八万美元,别人的钱是咋来的我不晓得,但是你的钱,哥,我晓得你是难到了啥子程度。
这样说起来你就是没挨那几枪?
没有,但是我住医院是真的,露易丝开车我们出了车祸,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田庆就想出这么个无可奈何只好伤天害理的把戏。
你们干的这些事露易丝也知道?
哪里敢让她知道,田庆一直在她面前充大,说我们来扒海豹皮不是图钱是图好玩儿,保护生态嘛,你懂得起的噻。
那你呢,你也充大?
我是不是那种人?我一直跟露易丝说我们是穷人家,她不信,非要来落实一下,没有想到比我说的更难。哥,回屋,我还有好事情要告诉你。
山崩地裂的愤怒,这就是柳东当是时的心情。柳西却浑然不觉,从地上拎起一个非常美丽的手提箱往桌上一放,哥,我们所有的投资都回来了,第一次分红不是很理想,但是我们抢滩成功要向纵深发展了,这些钱你先收好,等我再从加拿大回来,哼。
大生活62(2)
这位洋姑娘是?
露易丝。
你是在四川大学修炼?找得到回家的路不?你先走,我和柳西还有事。
撵我走?连茶都没有沏就撵我走?礼仪之邦没有茶?
从前就是太有茶了才让人家烧了圆明园,你还不明白是咋的?我和你男朋友有话,要单说。
我碍事儿?
你碍事!
露易丝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下。
那好,不要让我等太久,再见,柳东先生,来,小姑娘,长脖鹿的脖子为什么那样长?那样的话它会缺氧。
鱼儿你也出去。
父母在墙上眼巴巴看着,柳东走到柳西面前,极端凶残地抽了柳西一耳把子,现在你可以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打你,你滚!
柳西是明明白白地知道他该挨这么一下,故尔头也不回走了。
鱼儿回来了,说柳东爸爸那个外国阿姨为什么老是问为什么?
列宁在十月的时候说过一句俄罗斯谚语,一个傻瓜所能提出的问题,比十个聪明人所能回答的还要多十倍,听说过列宁吗?
列宁是谁?
我们这边的。
柳东到银行里请人家算了一笔帐,三十万元存一年要多少利息,照最黑最狠的算,然后连本带利他提了三十二万元去找刁德三,我们的房子不卖了,你的本钱还有利息都在这儿,我没有叫你吃一分钱的亏。
你是在拿我开涮?
我自己还在锅里被熬得呼儿嗨哟的我敢拿你开涮?
你看,啊,啊,是这样,啊,你这里有这么多钱,不会再上别处买好房子?成都有那么多高尚小区。
我那房子我从小在那儿长大,有感情,树啊草啊我都能喊出名字来,院里埋过一条小蛇,哪里还藏了两只乌龟,那些花盆是我母亲买的,反正这房子我们不卖了!
你以为我这里是当铺?需要钱了,当房子,有钱了,再把房子赎回去。
我不管你开啥子铺,反正房子我们是不卖了。
柳东打开箱子,一摞一摞往外拿钱,直到那钱在刁德三的桌上堆成山。
柳东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