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忏悔。
当我打算转完最后一个圈就回家忏悔时,突然发现身后好象有个矮小的影子在跟着我。不会吧?竟然有人跟踪我?我一不是有钱人,二没有什么姿色(谦虚也好,夸张也好,只要别找我麻烦就好了)。我忘了转圈,拼命地往家跑。主啊,我马上回家忏悔!
中午暖暖地,让我动都不想动,只想静静地坐着。突然接到何伯的电话,说今天'天使之家'来了个奇怪的老人,让我有时间,过去看看。
下班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是这座海滨城市入冬以来难得一见的大雨。雨滴“啪——啪——”地打在干燥的地板上,尘土犹如轻烟般娆娆升起,又如美丽妖娆的女子在翩翩起舞……阵阵泥土的香味,翩然而至……好象家乡的味道啊!
我湿漉漉地冲进'天使之家',差点撞上一个迎面而来的黑色物体。紧急刹住脚步后,才发现那个黑色物体是个老人。老人严重的驼背,使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就像个“直角”。
她应该就是何伯中午提到的老人了。
“对不起,奶奶。”我在道歉时,发现老人正在愣愣地看着我。那朦胧的眼神似乎是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又像是含有深深的歉意与自责,又像是……不会是被我吓坏了吧?
“奶奶,你怎么样了?奶奶?”在我的叫唤声中,老人回过了神。还好,没事了。大伙都松了口气。
“九公主!九公主……”老人突然抓住我的手,一个扑通就跪了下去,反复地说些莫名的话,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激动地昏了过去。
我急忙按住她的人中,一会后,老人醒了过来。但情绪还是很激动。我给了她一支安定后,老人终于安静地睡着了。
我坐在老人的床前,仔细地端详起她来。干枣般的脸庞,深深凹陷的双眼,早已分辨不出年轻时的容颜;花白稀疏的头发,干树枝般的躯体,因为严重缺钙而引起的重度骨质疏松让老人全身蜷缩,严重的风湿病,让她的手指不仅严重地变了形,而且伸都无法伸直了……真不知道,过去的几十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让我想起了记忆中最最疼爱我的奶奶。记忆中奶奶总喜欢对着一面只剩下半片的,表面早已班驳不堪的半身镜子,用她那少了几个齿但仍然是最珍贵的桃木梳,梳理她那五十多岁就已经全白了的满头银丝。她还用她那双干枯变形的手,天天给我编着几年如一的发辫。边编还边给我讲她和爷爷的故事。当年,奶奶是镇上出了名的美人,不仅出落得水灵,还唱得一手好山歌。爷爷为了赢得美人归,刻苦得学山歌,终于在对山歌的比赛中,引起了奶奶的注意。本以为,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就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但天忌佳偶。一场大病,奶奶没能留住爷爷匆匆离去的脚步。那一年爷爷36岁,奶奶32岁。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奶奶终于将爸爸拉扯长大,眼看着可以安享晚年了,却在我8岁那年端午的中午突然离开了我们……
“花奶奶是今天早上,小涛他们上学的时候,在门口发现的。当时她躺在墙角,好象饿了好久,我们就将她带了回来。上午吃了点东西后稍稍好了些,除了告诉我们她叫阿花以外,就什么也不说了。直到刚刚你来……”何伯在我身后说,
“何伯,明天带花奶奶到我那里去吧,她的肺炎很严重了,而且其他方面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我回头看着也经受过不少大风大浪而至尽仍然屹立不倒的'天使之家'的支柱——何伯。“你也该检查检查了。何婶说你老是背着她抽烟,晚上咳得很厉害……”
“呵呵,你别听她胡说……”何伯就像个做错事,又被人发现的的小孩。
要是每个人都能够健健康康的,那该有多好啊!
第三章 定点车祸
晚上回到家,才发现早上换下的衣服,床单被套还没有洗。天啊,晚上我睡什么,盖什么啊?
好不容易洗完那一大堆东西,整个人都像散了架似的。趴在地毯上就睡着了。有时发觉自己越来越像头猪了,一躺下就呼呼睡。
“嘣——”的一声从阳台那边传来。我转了个身,拉了拉毯子,有些不耐烦了,“又来。”
第二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的台历上昨天的日期上画了个“爆炸”,数了数那些“爆炸”,天,第19个!
自从我搬到这里住后,就发现楼下马路经常发生车祸,每一次都是大概晚上十、十一点左右,都是那个位置。因为道路扩建,在原来的桥上加了宽,但却没有将桥的护栏拆除,晚上光线不够,护栏与路面的颜色又很接近,所以——悲剧就产生了。我们提了好几次意见,但上面都没有回应,所以——悲剧就一次又一次地产生了。椐我所统计的,这已经是第19起了。
突然间,我发现,我昨晚辛苦洗好的被套掉在在了地上,
“过分!”我随口发起了牢骚。急急忙忙地再洗了次,晾好就上班去也。
刚联系好体检中心的同事,何伯何婶就带着花奶奶过来了。叫了声花奶奶,可惜她好象没什么反应,可能已经把昨天的事给忘记了吧。正想送他们去体检中心,一男子捂着左手臂被小文用轮椅推进了我的诊间。
我将已经填好的体检表递给何伯,交代了几句,就进了诊间。
“怎么了?”我边戴手套边问。
“摔的。”低沉富含磁性的声音中夹杂着许多不满。
我开始查看伤势,小文边帮他脱下上衣,边怀着羡慕的语气说:“哇,好棒的身材啊!”
是啊,俊朗而冷漠的他具有古铜色的健康肤色,坚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
突然小文见鬼似的叫声又响起:“你不会是被人从楼梯上踢下来的吧?!”
“小文!”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急忙制止住她下面可能出现的更为恶劣的话。虽然知道小文的性格,但还是不怎么赞成他当着病人的面,说些不经大脑的话。我看了看那男的,脸都黑了。啊,火山要爆发了。
“小文,你帮先他挂个号吧。”我把她支开了。
小文“哦”了一声,很不情愿地去了。
“什么时候摔的?在哪?”我边检查边问。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在家里阳台上。”男人压抑了下自己的情绪。
“哦,摔了两次?向后摔的吧?头晕不晕?……”我边问,边给他做检查。
“恩——有点——”哦,问题都不是很大,也没有骨折。刚刚处理完他左手臂上的一大块擦伤,小文也进来了。
我拿了病历,问了几个问题,
“名字?”
“上官昊。日天昊。”
“年龄?”
“30。”
……
“你手臂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一会先给你做个头颅CT,看看头部的情况。
“小文,先安排他做个头颅CT吧。”
接了几个急诊病人后,小文推着刚才那个上官昊回来了。我看了看片子和结果,对他说,“没什么问题,只是轻微脑震荡,先留院观察两天吧。”
“不要!”上官昊的表情像是要死人似的。
“有什么问题吗?”我反问。
“我不住院!”他刚说完,小文就又开始攻击了,
“是留观!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小文,你先去忙吧。”我急忙制止住小文,那张快嘴,有时我都忍无可忍。小文忿忿地嘟着小嘴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我转向他,轻轻的问。他又不出声了,好象受伤的不是他似的。作为医生,我必须做些作为医生该做的。
“不留观,也可以,但可能会给你的生活和工作带来更多的不便,你可能会经常头晕、头痛,可能还会眼花什么的……”
“开药吧,我要走了。”男人很坚决。
“那好吧。”在医院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也见怪不怪了。就放弃劝说了。
“我先给你开点药,你带回去吃。回去后要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活动,不要喝酒,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要马上回来。知道吗?”病人没有理我,拿了药单就走了。
午餐时间——发牢骚和听牢骚的时间。
医护人员的工作压力大,又不能把气撒到病人,当然也不能带回家,就只能互相倾倒。这种心理学上说是“倾倒垃圾”原理。心就犹如一个水杯,如果不停地往杯里倒水,总有溢出来的时候。为了不让水溢出来,就要学会倾倒。那就形成了我们利用休息时间互相倾倒的习惯。
“真是过分!”小文又开始了。“今天给个八十多岁的爷爷打针,我刚碰到他,他竟然大叫:‘零下四度!’搞得所有的病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都不让给他们打针!”
“哈哈——哈哈——”冬天了,医护人员要经常洗手,手冰冷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不过病人一般都能理解,也许这个爷爷也是无心之过吧。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