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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萧稹突然起身断喝一声。原本镇静从容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几步从厅中跨出,目光如电地盯着陈正治,一迭连声命道:“给他去刑!”说着脚步不停地走近傅师行,一边看着两个司道官员忙不迭地开锁去刑,一边抚着傅师行的肩头说道:“好!果然是肝胆照人,果然是烈烈丈夫!杀你这样的臣子,我岂不成了桀纣之君?”
傅师行原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弄愣了,待明白过来,哪里还控制得在自己,扑身伏地嚎啕大哭。
“你先在都城住下。”萧稹扶起傅师行,替他拍掉臂上尘埃,轻声说道,“你的朋友有不少在都城供职。你在他们家养养身体,有什么奏陈、建议,暂由薛必隆代呈,我要用你这块石头,叫你重回边境做官,你可敢?”
“奴才有何不敢?”傅师行大声答道。
“虽是个文官,性情倒像武官一样有些莽撞啊。”萧稹侧头看看薛必隆,“真是什么样的师傅,什么样的徒弟啊。”
“这”仿佛被说到了痛处,薛必隆咳嗽了几声,立马转移话题,“王上惜才固然是好事,只是三朝那边还是要有所交代的。”
“说的是,不过与三朝即将开战的事是板上钉钉了。”想着边境日益燃起的战火,白辰轩,周辰他们从远方带来关于穿越者的消息,以及白辰逸那封充满着挑衅嘲讽的书信,萧稹更加确定这一点,直言道,“长痛不如短痛,不能任由他们再这么下去了。”
“先被声张,告诉司马倪,萧杰他们暗地里做好准备吧。”萧稹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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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三朝,蠢蠢欲动(上)
巍峨壮观的三朝府邸高高地矗立在南京府城郊的紫金山上。一座座龙楼凤阙,或红墙遮挡,或绿竹掩映,依山势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溪流纵横的峰峦间。方圆数十里云树葱茏、气象氤氲,弯弯曲曲的盘山道,一层层的大理石阶蜿蜒曲折直通云天,一入山便使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这里原是南宋旧址,徐仲接手之后又煞费苦心大加修缮,经过近三十年的经营,早已不是它原来的模样了。
后山修造的一排排隐瞒着的大石屋,是三朝的财库,里边的金、玉、珠、宝、瑶、珙、璧、圭叠积如山,库房旁铸钱司的作坊里还在日夜不停地化铜炼锡。武库里已贮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可是剑、刀、铁、钺、矛戟、弓矢、枪、戈、燧、炮,都还在不停地铸造、更新。在银安殿两旁的一个个廊房里,设着兵马司、藩吏司、盐茶司、慎刑厅、铸造厅……一切都按先朝廷建制设置,不过简化了些,变了变名字。
山下高大的仿汉阙向四处延伸,北通平凉,西接西北三朝,东连黔粤,南抵缅交……所有这一切,构成一张无比庞大的网络,而牵动这张大“网络”的中心人物,便是三朝的中心人物之一,徐仲。
三朝,顾名思义,一共有三位王上――徐仲,黄精忠,白辰逸,分散在三朝云南,广东,南京三处要地。这三人原本皆是独霸一方的豪强世家,后来在百年纷争之时为求自保便结为一国,团结的力量是无限大的,“三朝”便在这腥风血雨的大陆上侥幸存活下来。来自不易的和平,百姓更加珍惜,三个臭皮匠,定个诸葛亮的观念更深入三朝百姓的心中――三位王齐心协力,故乡才得以安定。久而久之,这种神奇的制度扎根于这片土壤之上,一个国家,分而治之,三王各自治理管辖的区域,互不干涉,倒成了百姓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只不过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三位王上一定拿定主意的,这也是三朝秘而不宣的规则。徐仲此刻正坐在银安殿西侧王府花园的列翠轩前观赏歌舞。和他并肩而坐的,一个是从广东镇守之地秘密绕道而来的黄精忠,一个是已经从云南来了半个月的三王白辰逸。他们已在这里磋商、观看了两天,各方的情报都汇集得差不多了。“二位贤弟都看过了,”徐仲微笑着转脸对白辰逸道,“我这里怎么样?”
”太美了!”白辰逸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草坪,毫不掩饰他的痴迷神色,衬得一张俊朗也傻乎乎的。徐仲府上最漂亮的两个舞姬四面观音和八面观音正在演“天女散花”,舞得长袖飘飘,莲步轻移,翩若惊鸿,蜿若游龙。
白辰逸看得出神,手上把玩的玉件儿差点掉落在地,竟像没听清徐仲的问话,格格笑道:“这还用大哥问?真是一对儿人间尤物!”
旁边的黄精忠很讨厌白辰逸毫不掩饰的好色样子,听他话不对题,忙岔开道:“我虽来得迟些,昨日看过大哥这里的局面,真像是干大事业的,恐怕辰逸兄那里也未必有这么多的军马粮饷!”
白辰逸仍然心不在焉、赞不绝口地笑道:“美人香草,香草美人,这是多好的局面!都说江南女子温婉可人,今日也算是明白几分了。”
“是吧,是吧。”白辰逸的好色神态倒是很合徐仲的意,徐仲不由得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道,“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来的美人,放眼整个大陆,也找不出几个来。”
“非也。”白辰逸想了想,徐徐道来,“这妙龄少女,好比鲜花,有的淡雅宁静,有的娇艳如火,有的高贵神秘,总的来说,都说千娇百媚的。但只有精心栽培,插到合适的花瓶中,才能绽放出最美的模样。”
“这两位姑娘也许之前并不十分出奇,但是大哥调教的好――请了师傅教琴棋书画,有肯花重金打扮,自然是不同于那些胭脂俗粉了。”
“哈哈哈,是这么个理。”马屁拍到了点子上,徐仲不住点头称赞,“我这一辈子没别的坏毛病,就是贪恋女色。如今年纪大了,但是啊,哪怕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啊。”
”只是现在,正是为难的时候啊,两位也要想想法子才是啊。”黄精忠对美景美色都看不进去,忧心忡忡地说道。前几天自家侄子见了齐王萧稹后,便托人快马加鞭地送了封信来。写了齐国的近况和萧稹召见他们的场景,字里行间里流露出对萧稹的赞美之意让他心里很有点犯嘀咕;本来对徐仲,白辰逸的实力,他充满了信心,现在有点把握不定了。
书信里详细描写的萧稹的豁达风度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并不像徐仲说的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想了想,黄精忠笑道:“听说那傅师行仅受到革职处罚,说不定还要重用,有人传说要把他派回广西来。你们二位可要小心一点儿。”
听了“傅师行”三个字,白辰逸微微一怔,先前的浪荡之气一扫而光,玩味说道:“这人称得上是个人物,除了会写几篇马屁文章,军事上也能来几下,是一块扭股糖,沾惹不得。”
徐仲听着,不禁微笑道:“这不要紧,傅师行我有办法对付,你们放心好了。”
“好,”白辰逸咧嘴笑道,举起酒杯,“有大哥挡着,这些破事儿咱们就不参合了,还是好好享受一番才是啊。”
黄精忠一向以儒将自许,很听不惯白辰逸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谈,轻声一笑说道:“辰逸兄,大意不得啊,这个傅师行,可在你的地面哩!”
“二哥果真把我白辰逸当作酒色之徒了!”白辰逸看看徐仲,黄精忠,忽然噗嗤一笑,“我这人干什么事便想什么事,这会子坐在这里看戏,就要把心思用在‘色’上;等日后真个境内有事,自然要一心用兵。和文人硕儒打交道,我就将心思用在‘道德’‘文章’上。熊掌吾所欲也,鱼亦吾所欲也,我偏要二者兼得,岂不妙哉?傅宏烈嘛,虽有才华却不通世故人情……我只向大哥借一个人便能对付!”
“谁?”徐仲吃惊地问道,黄精忠也讶然地注视着白辰逸。
“徐士荣!”白辰逸仍嬉皮笑脸地答道,锐利的眼神却是不容忽视,“傅师行的把兄弟,把他出卖的知交好友。”
“徐士荣有公务出去了。”徐仲从容答道,心有灵犀似的对着白辰逸挤挤眼睛。黄精忠倒是真的对白辰逸刮目相看,谁料他竟有如此一招,正是所谓胸有城府之严,心有山川之险了。
自从这个少年与他的族人第一次出现在徐仲,黄精忠眼前,第一次冲锋陷阵,一直到后来三家共同建立三朝,徐仲一直都看不透这个少年的本性,他喜好什么?有什么恶习?又究竟有多大的野心?他一概不知,但是少年时而流露出的锐利又带点邪气的眼神,以及族人们强大的道行和出色的身手,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徐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