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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镇邦听着心头突突乱跳,他很担心把这样差使落在自己身上。正要寻个遁词回避,李慧却忽然大声道:“容老奴插一句嘴,这种事在宫里干,没门儿!你们不是太监,不晓得这里头的厉害:这不,王镇邦、黄四村都在,问他们谁敢干?齐王跟前的人一个个比鬼都精!又要弄玄乎,说是别人干的――这事儿呀,你们可别找我,谁不想活了谁干去!”
“不速之客听你们议论多时了!”忽听门外有人大笑道,“竟公然想栽赃害我父子!我父王乃一代贤王,起于微末成为王侯,如今又自降身段,希望三朝与齐国议和,为天下黎明百姓计,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有谁逼迫他来着?我们徐家,三朝与诸公,与后汉,前世无冤、今世无仇,又没有刨了你们的祖坟,用心为何这样狠毒?”说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昂然而入。前头一个几步跨到中间,拉过一把椅子跷起二郎腿大咧咧地坐在刘止身边,“叭”地吹着了火煤儿,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浓雾来,揶揄地扫视着厅中众人。
谁也不防此时竟有人破门而入,大声说笑,更不知他们是怎样闯进这戒备森严的大院的。大家抬头看时,正是侏儒一样矮胖敦实的徐启光,他满身都是精明强悍的神气,丝毫不拖泥带水;再看徐启光和刘止的身后,商战歌彪彪然按剑挺立,意味深长地看牢了刘止,威风得像一尊护法天王。众人不禁都惊得瞠目愕然。
“朋友们只不过在无事闲唠朝局嘛!”刘止是这座宅子的主人,也是这院子中的一号人物,眼见气氛尴尬紧张,只微微一笑应酬道:“世子大人何必当真呢――看茶!”
“我也是闲谈。”徐启光接茶啜了一口,抿着嘴嘻笑道,“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这人天马行空,独往独来,既不要别人代劳操心,也绝不肯代人受过――笑话,我就那么容易受人欺侮?”
“足下日子并不好过。”陈继志阴沉着脸说道,“即便此刻两国能够议和,足下若能终养尽孝,就算得上徐家祖上有德;只是一山不容二虎,终不是长久之计;此刻两国若是闹翻了脸,萧稹头一个便要取足下项上的人头!”
“不会吧?”徐启光喷地笑了,“王上今日到我那里去了,还对我予以重任,说不定议和之后,我还能升官发财,与齐国永结同好,父王百年之后继承大统呢!”众人一时怔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李慧的情报中压根儿没提这一条。
“既是如此之妙,”李柱忽然失声笑道,“但不知一片大好前途的徐世子为何要夤夜造访,为何来此与我等同座聚议?”
徐启光知道这人不好应付,身子一倾,倚着茶几笑道:“李公,谁说你们讲的毫无道理了?我与你们正有不少事要议,三朝若起义兵――”
“三朝!”刘止倨傲地点点头,大声纠正道,“徐阶自己起不了‘义兵’!他本是我大汉臣子,难道要自立新朝?若果然如此,其下场一定像足下今日世子对弈的那盘残局一样!”
徐启光也万不料这班人情报如此迅速精确,刚吹着的火煤儿几乎烧了手,“噗”地一口吹灭,定定神方又笑道:“家父当然不会自立新朝,不过新朝之主是不是你们后汉,那就很难说了!”他跷起的二郎腿急速地抖动着。
“后汉君主刘温乃是汉室正统。”刘止动了一下身子,冷笑道,“天下皆知,有谁敢来与我王相争?”
徐启光身子向后一仰,淡淡说道:“那些我都知道,后汉刘温确实是――汉室后裔――我也不曾说,刘温不能做天下之主。”说罢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这不是现在争议的事。”
刘止的神色有点不自然,咳嗽了两声,现下先抓住萧稹是第一位的,想扳倒三朝,白辰逸还需与那位先生从长计议,踌躇了一会儿,说道,“为一姓一己之利争夺这把龙椅,没有不身败名裂的。只是天下百姓盼汉室明主,如大旱之望云霓,我等何敢惜身爱命?”
“这话就对了。”徐启光冷冰冰说道,“父王要借正统名义,‘汉室正统’要借父王实力,都是为解百姓倒悬之苦。平心而论,秦失其鹿,天下共逐,谁知道鹿死谁手?当今最紧要的是,三朝与后汉,同舟共济,携手并进,共举大业。将来丑虏荡尽,自家人再关门说话,是干戈玉帛,都是好商量的。”
“同舟共济?同舟不同心有什么意思?”张“阁老”在旁忽然笑道,“且不说后汉,我钟大仙教目下有百万之众,何必要借别人实力?龙子龙种,凤雏凤孙,自有天佑人助,徐世子未免自作多情了吧?”
“嗯?”徐启光不防这个不起眼的中年人跳了出来,侧脸将张“阁老”上下打量一下,笑道,“龙凤有种,足下是什么出身?这么好的嗓门儿,好生熟悉呀!――是抬舆轿夫,还是卖馄饨烧麦的?――有一首古诗你听过么?――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这就是同舟共济!三朝的三位王上因与刘止先生早有默契,才特命我与打虎将军商战歌到此与诸君同筹大计,并不是离了你这张破荷叶就不能包粽子!我三朝拥兵百万,据地千里,寻出十个八个汉室后裔算什么难事?天下姓刘的不计其数,都可做个正统后裔,何必一定要一个害了东郭先生的‘中山狼’?”言毕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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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合约
一旁的焦山听着这话,铁青了脸靠在椅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太小看人了吧?欺我们这里无人?后汉君王刘温乃是是天潢贵胄,口含天宪,手握玉牒,军师李柱公一代智士,陈总督继志英勇善战,史国宾将军乃治军能手,张阁老善筹财源――我们哪里就一定要靠三朝那些个不忠不孝的烂货?”
徐启光听罢,冷笑一声,应口答道:“我三朝坐大郡、拥重兵,雄踞大陆西南二十余载,天与人归、兵精粮足,猛将如云、谋臣如雨,一呼一吸,山川撼摇,一眠一起,朝野瞩目!黄精忠盖世精明,白辰逸深藏不露,夏国相精通奇门,刘玄初神机莫测,徐士荣张良再世!商战歌、本琛、马宝皆能征惯战,有拔山扛鼎之勇――哪像你这里:焦山大言欺人,阁老张大糊涂昏聩,朱尚贤草包将军,史国宾马屁提督,陈继志青楼酒徒――哪个说过要靠你们来着?”
徐启光当仍不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座中人除给刘止和李柱留了情面,其余的几乎糟蹋殆尽,众人无不大怒。李慧几乎失声笑出来――他以前一直把徐启光当作“笨鳖”,这个笨鳖发起火来竟如此能损人,吃惊之余见众人狼狈,又觉好笑――又怕人瞧见,忙别转了脸。王镇邦素有心疾,见双方霹雷闪电,剑拔弩张,脸色变得煞白。
“何必意气用事呢?”刘止格格一笑,起身团团一揖,“徐世子方才讲的是有道理的:目下大家都在难中,便要分道扬镳,也是以后的事,如今争这个高下是要被渔翁得利的。还是要同心协力、和衷共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刘止先生深明大义!”徐启光躬身回礼说道。他今天并不是为吵架而来,作为一个“人质”,他不能插翅飞回南京,必须靠刘止坐下的钟大仙教这庞大的地下势力保护。所以他不能真的翻脸,但如不给对方一点颜色,这群人又不肯就范。徐启光刁狠泼辣地说了一大篇,见刘止给了台阶,便就坡打滚地换了笑容,口气一转说道:“说实在的,后汉君主和刘止先生身边,都是命世豪杰。诸位如不作贱我父王,徐某人岂敢出口伤人?”
刘止见气氛缓和,这才喝了口茶,摇着扇子欠身问道:“徐世子,令尊的心思究竟怎样?”
“还没有来信。”徐启光笑道,神色暗了几分,“不过诸位放心,父王决不会束手待毙的,即便父王原意退一步海空天空,我也是不愿意的。”
“据你看,眼前该怎么办?”如此收放自如,看来是有备而来了,刘止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先摸摸这小子的底细。
“你们造乱我赞成,栽赃不是上策。”徐启光目中闪着寒光,“办不到的事嘛!应该加紧暗地联络,在黄河以北集结,扰乱京师,齐国便无暇南顾,三朝得以从容准备,南方后汉一起,南北相互策应,诸侯会兵中原――嗯?”他笑着双手一合。
原来如此,刘止心里雪亮,这个徐启光最急的还是逃回三朝,所以才出这样的主意,但想想这是各为其主的事,只好各干各的。想着,他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