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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梳着一头冲天发冠，插着一根不知名的木簪。
一袭黑衣宽大松垮，却不凌乱。
一把长刀携在腰间。
一双手缩进衣袖合拢。
低着头，从不看路边的风景，直直的看着脚下的路。
直到柳士齐所在的地方。
一首《传奇》正好演奏完毕，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柳士齐却是湿透了后背。
心口发紧，脑袋发晕，身形一晃眼看的要摔倒，却不想被一个人扶住，努力的睁开眼睛，缓解这脑袋里的声音，看去。
是扶琴。
样貌依旧那么清丽。
柳士齐扯开嘴角，感谢地笑了一下。
扶琴还之微笑。
柳士齐撑着身体，想要向苏俊文和于谦行礼，再说一些场面话，但却是被扶琴拉走。
柳士齐不知所以，但扶琴却心知肚明，背后那越来越强的气势，自己可不想首当其冲，赶紧带着这弱书生走。
这一切却是被佟月看到了。
于蔓萝感受到一旁那隐藏的火山，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笑意，心里一下子舒畅多了，贼兮兮的看着场上那个被美人扶着的柳士齐，饶有兴致的晃了晃脑袋，有人要完蛋咯……
就在扶琴扶着柳士齐推开之后，一众人还没从柳士齐刚刚的曲意中走出来的时候，一个面容普通的老者缓步走进了场地。
一些人还以为这是另外一个节目，一边回味这之前的曲子，一边期待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者会带来什么样的节目，现在可没有人随便发表意见。
不倒最后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像柳士齐一样，弄出一个令人吃惊的曲子……
王保宝心里一下子紧了起来。
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这个老头让他感觉到危险！
天底下能让他感觉到危险的屈指可数！
这个人却是第一次见到。
王保宝的警惕不安苏俊文在一旁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但为官多年，早就练就了荣辱不惊的本事，抬声问道。
“你是何人？”
那老者看了一眼苏俊文，和王保宝，最后又把视线放到苏俊文身上。
跪坐在摊子上，一把长刀担在腿上。
想苏俊文行了一礼。
“苏大人，鄙人东瀛浪客，空水流！”
苏俊文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古怪的名字，东瀛？东瀛是大明的属国，苏俊文倒是不是很陌生，但这空水流到底是谁却不知道了。
王保宝没有什么表示，苏俊文也不能老是询问他，便张口说道。
“哪你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也要献上一个节目？”
众人一下子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大明百姓才是真正的天朝子民，不论是哪一行哪一业，都有着自为天朝上国的自信。
这种自信是重古唐之前就传下来的，数千年没有改变。
这种自信是发自内心的，在他们看来，世界上任何国家都不如自己的国家好，不如自己的国家强大，即使在近几年大明对外连连失利，但身为天朝子民的他们，却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国家能像以前一样，战无不胜！
东瀛，这个大明数百年来的属国，连他们的国王都是大明天子封的，在座的都是有学之士，当然知道。
那个老者听到一众人的轻笑，自己也笑了起来，却不是那么的好看，在柳士齐看来，这样的笑容，和于管家不相上下……
“大人说笑了，鄙人来这里，是向苏大人借一样东西！”
苏俊文的眼睛眯了起来，王保宝这个时候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苏俊文的声音带着寒意“莫不是苏某人的项上人头？”
“正是！”
语出众人惊！
就在一种书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保宝已经窜出，如同一道黑影直扑那老者。
众人一阵眼花，只听到一声金铁交鸣之音。
王保宝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那老者。
缓缓的把刀插进了自己的刀鞘。
竟然没有人看清他如何出刀的！
咔嚓，刀身合拢。
老者难看的微笑再一次的露了出来“还请大人成全！”
………………………………
第五十八章
手在颤抖！
王保宝的手在抖。
他和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样，没有看清那个人何时出刀，只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短刀仿佛撞到了铁山一样，巨大的反震直接把他震了回来。
王保宝毕竟是一流的大内高手，在空中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身形，快速准备了一个标准的防御姿势，等待着老者下一次的攻击。
却不想，那老者居然没有动，只是平静的把刀插回刀鞘，仿佛做了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然后“还请大人成全。”
冷汗下来了。
那老者尽然如此托大，并不乘胜追击。
一种莫名的气场让王保宝心悸！
这老头太自信了！更重要的是，他有这个自信的实力。
王保宝不着痕迹的站在了苏俊文的面前，哪里是最好的防守地方，任何正面攻击苏俊文的东西必将被他拦下，或者杀死他。
场上经过短暂的死寂之后，瞬间炸开来，居然有人要刺杀苏俊文！
好大的胆子！
一众书生跳着脚骂着老者，也有一些胆大的四下找东西，跃跃欲试。
苏俊文当然看到了众书生四下里找武器，仿佛要上去和那老者撕打一番，心里一惊，这群蠢货，没看到刚刚王保宝都铩羽而归了嘛？
眼瞅着几个找到家伙的人急急忙忙的跑过去，要给这跪坐在哪里的老头一榔头的时候，苏俊文大叫道“都住手！”
场间瞬间一静，就连那几个举起棍子的书生也呆住了，左右的相互看了看，没弄明白苏俊文的意思？
对于这种感觉冒犯朝廷大员的叛逆，不应该任人杖杀嘛？
苏俊文看着那几个停下了的书生，心里送了一口气，自己是在场官职最大一位，若是自己在场的时候，出现了大量的士子死伤，那估计自己今天就是平安逃得，这官自己也是做不了了……
“都退下！”
苏俊文可不认为那个看似守礼的老者不会还手！
借我项上人头？哼，那就要看我借不借了！
苏俊文眉头紧皱，虽然那群‘英勇’的士子安全了，但自己却还是在危险之中，这个不知深浅的老者的最终目的可是自己！
“你可知这是何地？”苏俊文本想问是谁派你来的，但突然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好蠢，便换了个。他现在需要时间来思考，思考如何安全的离开这里。
“当然知道，上国淮州府。”
“那你可知道，此地离那淮洲府城有多远。”
老者沉默了下“二十余里。”
“那你可知我淮州府天兵多少？”
“不知。”
“淮洲府三卫驻兵，三万兵马，在这距离淮州城不足二十里的地方，你哪里来的胆子向本官借这颗头颅？”
那老者一时间没有言语，就在苏俊文以为那老头被自己唬到的时候，老者朗声道“苏大人说的是，但鄙人想问苏大人一句。此处可有那三万兵马？”
苏俊文的双目一瞪，还没的说出话来，哪老者继续说道“淮州府兵马虽众，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鄙人就凭借着手里这一把钝刀，可取大人头颅。”
“我知道大人在拖延时间，可惜，我也是。”
随着老者的话音一落，外面连滚带爬的跑来一个小厮，一脸汗水，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倭寇，见到人就杀……”
老者嘴角再一次的翘了起来，这个时候，老头站了起来，再一次的看向苏俊文。
带着一种胜利者的语调说道“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第一次，苏俊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老者那汹涌的杀意。
柳士齐晕晕乎乎的，虽然之前和扶琴练习过多次，自己都没有问题，但今天应该是用力过度了，现在眼前还发黑。
在加上耳边嘈杂的不行，心口一阵堵闷，顿时柳士齐一阵干呕。
身体还是太弱了，柳士齐被扶琴扶着，就感觉到周边的人慌慌张张，四处传来人呼叫的声音，柳士齐一时间没搞懂，怎么回事？今天这些书生怎么那么兴奋？苏俊文还在呢！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曲子？柳士齐想到，但转瞬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自己脸皮还是太薄了，这样的话语还是不适合自己。
柳士齐拍了拍扶琴的手臂，示意自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