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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隔壁-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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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煮咖啡。” 

“也是第一次给人煮咖啡。” 

“以后属于第一次的东西,都留给对方好吗?” 

“好的。” 

一口气睡到第二天上午。 

突然被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 

抬头。是来酒吧打扫卫生的阿姨,已经推门进来。 

“慢着!有人!” 

我光着身子,无比凄残地大吼一声。 

 

酒吧是一个最有故事的地方。 

有故事的人才来酒吧。 

人们在酒吧留下故事。这些故事如同一瓶陈年威士忌般发酵,默默酝酿出或者温暖或者暧昧或者悲凄的人生滋味。自己不再是这些故事的主演,彻底变成观众,与睫毛一起坐在人生的大看台上,心态平和,表情温暖,通情达理,抱臂旁观。 

身边的趣事继续不断发生。 

一个女孩连续好几天来酒吧。 

《天堂隔壁》 毫无关碍的表情 

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人也不理。要杯威士忌,加厚厚一堆冰块,陷进墙角壁炉边的沙发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幅与她毫无关碍的表情,若无其事飘在脸上。喜欢反穿一件男式大外套,一长排扣子全部扣在背后,一双男式高腰皮靴。打扮怪异。每次都要求播放碟片《基督最后的诱惑》,一看就是一晚上,眼都不眨。 

这倒勾起了睫毛的兴趣。 

“我妈妈也信基督的。” 

睫毛靠我肩膀上叹气。后来跟女孩了聊起来。 

女孩好象皈依了基督教。张口闭口都是基督,表情深刻,若有其事。很喜欢唠叨,冲睫毛说个没完。即使睫毛不听,她也独个自言自语,不停抽烟,仿佛在跟空气说话,倒蛮可爱。威士忌一杯又一杯,酒量不大,一会儿就醉熏熏,始终双腿半跪在沙发上,身子晃晃乎乎从来不倒。嘴巴继续唠叨。睫毛有些听烦了,走开。女孩跑过去把她拉回来,摁在沙发上继续唠叨。哭笑不得。 

“生活没意思,充满麻木,就等着上帝来救赎我们。”女孩说。 

只好不停劝她好好生活,阳光一些,开心一些。 

“开心不起来,痛苦是最根本的,痛才能快乐着。没有痛苦不叫人生。痛苦是最基本的美德。痛苦使人清醒。我得经常让自己保持痛苦,否则就会麻木,一刻也不能让痛苦停止,否则就会麻木得昏迷过去。” 

说完卷起袖子,给睫毛看胳膊。上面全是烟头烫的疤,一个接一个,如同雪地上走过的熊掌印儿。有点恐怖。也有点心疼。女孩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拿过烟头,对着胳膊认真瞄准,作势要烫下去。睫毛使劲拉住她。 

一直听她唠叨到酒吧打烊。 

“小妞儿,我喜欢上你了。明天再来看你,我会想你的,象你这样可爱的小人儿,应该有人疼才好。” 

女孩临走认真摸了把睫毛的脸蛋,心疼地说。 

 

我们养了一匹马。 

确切说,是收养了一匹马。 

一个朋友移民国外,一大帮女朋友全部遣散,东西全部送人。唯有一匹马送不出去。一次来酒吧,想了想,干脆送给了我们。放在城郊一家养马俱乐部。很棒的一匹马。我们没有任何经验,除了人,没有跟其他动物相处过,不知道如何照顾,只有从《马语者》里学到的零星经验。只好全权委托给俱乐部,定期付费。抽空就去看它。似乎一直积累不起来深厚感情。看来缘分不到。睫毛喜欢骑,马似乎很听她的话,却不怎么喜欢我,老冲我打喷鼻。 

 

一次坐在山顶。 

一片片光秃秃的树林。冬天的太阳温暖挂在天边。几个风筝飘在高空。成群的鸟儿四处雀跃鸣啼。远处小村庄升起凫凫炊烟。田间偶尔走动几个人影。四周沉寂安详。 

我揽着睫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默默注视。 

睫毛穿了件白色针织大平口毛衣,露出好看的肩胛。一件红白斜纹裙子。脖子上一条红白黄三色棉围巾。长卷发扎成弯弯曲曲两个大把子。 

我凝视着她,忽然产生一种油然而发的感激。 

如同站在雪山脚下藏传佛教寺庙里油然而发的,对冥冥上苍的感激。这种油然而发的感激,总是沉睡在灵魂最深的一个角落,不容易苏醒。有人甚至一辈子都没醒过来。幸亏不是我。 

忽然感觉自己跟“自己”和好了。 

忽然明白了睫毛对于自己的意义。 

“谢谢你。” 

我握住睫毛的手,笑笑说。 

睫毛扭头奇怪地望着我,想了想,沉静地笑了。 

两人深情地接吻。 

很想趁热打铁说一句“结婚吧?” 

又觉得有点象演电视剧一样做作拗嘴。 

我摸出一枚玉戒指。 

上次在敦煌发现的那枚。已经去玉器店认真擦洗,亮闪纯净,蕴意悠远。抓过睫毛手指,慢慢套上,认真讲述来历。她很惊喜,抬起手指久久注视,仿佛站在遥远神秘的丝绸之路,表情激动。睫毛想了想,把脖子里吊着的那枚玉环儿摘下来,认真挂我脖子里: 

“妈妈送给我的。说是她妈妈送给她的。要传给我,让我继续传下去。你能传下去吗?” 

睫毛深情地认真望着我确认。 

我用力点头。 

“嫁给我吧。” 

我瞅着远处炊烟,故意语气轻淡地说。 

“有什么好处?” 

睫毛双手合十,托着下巴,抬头望天,肩膀晃来晃去。 

“一起看夕阳?” 

“这也算好处?” 

“一起去大雪覆盖的小木屋,天天呆在里面,抱着聊天?” 

“这也算好处?” 

“天天给你做饭吃,然后洗碗,睡觉前给你洗脚,一心伺候?” 

“这也算好处?” 

“做一个大布袋,象袋鼠一样,把你塞里面,一直带着你,我到哪儿你就到哪儿,从早到晚,日日夜夜,形影不离?” 

“这就对了!” 

“答应嫁给我了?” 

“勉勉强强。” 

《天堂隔壁》 那个破旧小院子 

 

我们干脆买下了睫毛租住的那个破旧小院子。 

喜欢小院子朴实的泥土气息,喜欢梧桐树葡萄藤,喜欢夜晚的安静,讨厌城市里拥挤吵杂的高楼大厦,讨厌那些貌似亲近其实隔膜的邻居。当然更多因为纪念。两人把东西搬到一起。真正成了一个家。 

“为什么以前不让我把东西搬过来?”问她。 

“现在是家,以前是房子。家是为爱情准备的,房子则无所谓什么关系。” 

睫毛似乎从来都能无比贴切地解释我的所有疑问。 

搬完家,两人收拾打扫小房间,一边饶有趣味地聊天。 

“娘子对小生有什么要求?” 我往书架上一本本堆书,打趣说。 

“不许随地扔纸巾。”睫毛跪在沙发背上,认真往墙上挂画。 

“好。”。 

“不许不换拖鞋就进屋。” 

“遵命!” 

“不许人家睡着的时候,那个硬东西挤来蹭去的,老是骚扰。” 

“YES,SIR!” 

“做爱的时候,脑子里不许想其他女人。” 

“当然!” 

“回到家里,身上不许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好的。” 

睫毛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走到跟前盯着我,压抑住过去的痛苦记忆,抓住我的肩膀认真说:“以前借住你家,天天被迫闻你身上散发出的其他女人的味道,你竟然从不掩饰?我什么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你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答应我,不要让我再闻到,不要让我再回忆起那些羞辱的日子,好吗?” 

“好的。” 

我万分愧疚,坚定承诺。 

为了睫毛,什么都可以,更不用说这个小承诺了。 

 

不由想起《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那个托马斯。 

也经常在外鬼混,回家头发上留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妻子为此深为怨恨。看来女人都挺看重这个?感觉我与托马斯很多地方很像,尤其过去一直喜欢“牧歌式的美妙单身汉的日子”,眼看这种日子行将结束,未来将是沉甸甸的责任落在肩上。 

责任就是一种承诺。 

男人不能没有承诺,否则只配做一个男孩。 

过去的自己,是一个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两栖动物:用男人的成熟去吸引诱惑女人,然后用男孩的稚幼当成一种理由去推卸责任。 

看来需要由这种两栖动物,彻底进化成男人了。 

 

一天深夜。 

抱着睫毛光着身子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听Leonard Cohen的老歌。 

“是不是应该有个浪漫的求婚场面?”我说。 

“说来听听?”睫毛亲着我的脖子回答。 

“比如现在光着屁股跑院子里,大喊几句:嫁—给—我—吧?” 

“不,要喊一百次。” 

“那会把警察召来的?” 

“那也总比让我失望,离家出走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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