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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安慰他道:“不要紧的,只要根藕还在,明年又会香飘百里。”
沛玉摇摇头:“这并蒂莲与普通莲花不同,它花开并蒂,却不结籽实,更不生莲藕,是以几百年都未曾流传出去,这才愈加显得珍贵无比,顾家一败,盗掘偷植的必然纷至沓来。唉,千古奇花就此香消玉殒。”
小玉诧异道:“既不生籽又不结实,那它怎的能从天竺远涉千里,扎根东亭?”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大凡真正名贵的奇花异草,它所争的便是艳绝群芳,必觅雅士培植,择仙地生根,吞灵气蕴息,而后才肯逢佳节喜事绽容。它若孕籽结实,倘不慎落入奸佞权贵之手岂不又生成洛阳牡丹一夜火焚的闲事。它应世昌隆而生,随运衰劫至而亡,比如那扬州琼花,盛唐将至它便应运而生,却为炀帝巡幸一夜之间落英遍地。那等屑小盗跖自以为从此坐拥这世间灵异,却怎知空欢喜一场。”沛玉细细解释。
“这人间仙花真的要从此绝迹了?”小玉惋惜地问。
“非也,但遇昌隆盛世、明君圣主,自然神孕,到那时遍地开花也未尝不可,就象当年天竺圣僧携英莲寻觅雅士一般。”说到这儿,沛玉眼里忽地又萌生出一线希望之光。
小玉虽不甚懂,但还是微微点头:“那我们走吧,待来日花开遍野,我们再来寻觅仙踪。”
沛玉再看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十
第十章访红船叶蔷还锁语杀人走太仓皓君扬笛曲退鱼
沛玉离开昆山数天后,叶蔷才从松江返回,他首先去了万寿楼。老千岁的情绪十分低落,叶蔷惶恐地磕了个响头:“蔷儿给老千岁请安。”
“起来吧,我正想派人送信给你,你知不知道,玉儿有几天没回来了。”老千岁叹息道。
叶蔷大为意外,却也不敢多问,只说道:“我马上派人去找。”
“你父亲早已派人找去了,就差翻遍了昆山城,连影子都不见。你说他会去哪儿?可怜他身份特殊,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暗地里寻。”老千岁没精打采地说道。
叶蔷想了想,却也了无头绪,只得说道:“容蔷儿回去细细思量。”
老千岁点点头:“唔,你要是找到他,就告诉他,他只要回来,我就把蓉丫头嫁给他,让他也有个伴,省得整天无所事事。”
“是,蔷儿告退。”叶蔷说道。
“慢着,我还有话要说。”老千岁向宝囡招了招手。宝囡拿来一张帖子,递给叶蔷。
叶蔷展开一看,里面竟然写着张天成的生辰八字。
“蓉儿也见过他的,别说是我,就是她也不乐意啊,你去把它给退了。”老千岁道。
“是。”叶蔷答道。
“你去吧。”老千岁挥挥手。
叶蔷这才退了出去,走下万寿楼,他立刻向万宝茶楼去,心想张天成很可能在茶楼喝茶。
果不出所料,张天成确在楼上,一见叶蔷,他就站起来大大咧咧地嚷道:“我的大舅老爷,总算把你给等来了。”
叶蔷皱皱眉头,一时也不好过分得罪他,强笑道:“张大公子,能否随叶某换个地方说话?”
“好啊,舅老爷的话焉敢不从。”张天成得意地随着叶蔷进入斜对过的一间空房。
“小弟把礼单都准备好了,请舅老爷过目。”张天成急不可捺地摸出个红信封递给了叶蔷。
叶蔷也不细看,放到桌上,道:“张兄,可否听叶某说句话?”
“嗨,急什么,还是先看看聘礼嘛。”张天成取过信封,抽出里面的礼单,亮在叶蔷面前。
叶蔷触目所及的先是宝囡的卖身契,知张天成是不安好心,有备而来。
“你看看,这礼单还配得上令妹吧。”张天成洋洋自得地说道。
叶蔷想了想说道:“承蒙张兄垂青,看得起舍妹,只是舍妹已由老千岁订下亲事,早名花有主,不能再许第二家了。我现在就是送还张兄庚帖来的。”
张天成见计不成,着恼道:“叶大少爷不要忘了,宝囡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叶蔷针锋相对道:“叶府并无宝囡。”
“那蓉姑娘便是,我亲眼所见,你还不承认?”张天成预备撕破脸皮了,冷冷地说道:“叶大少爷还是把那宝囡还给我,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叶蔷忿而起身,怒道:“蓉姑娘是御封的格格,你竟敢诬陷于她,莫非你买的竟是大清的格格?”
张天成见强索不成,口气软了下来:“叶兄千万不要动怒,小弟只因仰慕令妹,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只是小弟心中有个疑问,想那姓吴的是漏网钦犯,怎么傅知县却不肯派衙役抓他?真是怪了,吴家又是为谁发丧?”
叶蔷不知他又耍什么花样,此事早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沛玉还在昆山,多数人吃惊的是叶家为何出头。
“叶兄,我听人说是嫂夫人在主持吴家诸事,叶兄怎的糊涂了,连钦犯家的事情也敢往身上揽。”张天成试探道。
叶蔷笑笑:“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在商言商,只要有钱可赚,管他是什么人。张兄可有什么指教?”
张天成嘿嘿一笑,心想叶家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替吴家出头,但他没有证据表明沛玉在叶家,又套不出叶蔷话来,他也只得暂且作罢,但他心里却更加肯定了叶家与沛玉失踪大有关联。
“张兄,叶某还有事做,失陪了。”叶蔷懒得再与他纠缠,借故说道。
“好说、好说。”张天成也正好借机下台,两人不欢而散。
离了茶楼,叶蔷急急地回到茧园,他得去找沛玉,因此他必须从头开始,详细调查沛玉的行踪,那么,由银环问起便是最捷近的办法。
沛玉留在吴宅的数天虽是银环在服侍,但是那段时间中,沛玉心情特别差,又因特别忙,很少与银环说话。银环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所知道的唯一线索便是沛玉失踪前曾与凤姐说过话。叶蔷本也累了,正想回去休息,就回了绿天径。
“你回来了?”凤姐见到他,高兴地问道。
叶蔷点点头,凤姐立即动手为他沏了一壶茶,关心地问道:“在外面还好吗?”
“还好。”叶蔷疲惫地答道。
“你去松江到底是见什么人?走得那么匆忙,连玉哥儿家里那么大的事也无暇料理?”凤姐关心地问道。
叶蔷想了想,在凤姐耳边低语数句,直听得凤姐目瞪口呆。一转念间她又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蔷叹了口气:“朝廷正在筹建轮船招商局,可是眼下内乱外战不断,国库早就入不敷出,所以要由民间筹钱,我权衡利弊,决定先拿十万两,下个月再设法凑二十万送去。”
“我们家的万宝钱庄那么多分号,三十万也不是大数目,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凤姐满不在乎地说道。
“唉,话是这么说,可是钱庄里的银子我多已贷了出去,剩余的也都投入了生意当中,一时又哪里凑得出那么多?”叶蔷担忧道。
凤姐想了想,说道:“这倒不要紧,顶多出点高利先吸些银子对付过去,再从长计议把放出去的收回来。对了,你究竟贷出多少,又投了多少?眼下内忧外患,不要出现坏帐才好。”
叶蔷笑笑,胸有成竹地说:“这倒不必你操心,我也不是观世音菩萨那么好心,国力维艰时民生凋敝下,我也不敢发那雪中送炭的善心,但只挑些锦上添花的事做,不会有事的。”
凤姐这才放了心:“那就好,凡事总得小心谨慎才是。”
叶蔷点点头,话峰一转:“我刚才去据梧轩问过银环,她说玉弟失踪前曾与你说过话,是不是?”
凤姐道:“是啊,可他什么也没对我说,我根本没想到他送我离了吴府自己就出去了。”
叶蔷想想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四天了。打那天料理完一切,我以为大家都累了许多天,该回园里好好休养一阵,他说想自己静一下,我也没在意,只以为他静下心来后就会回来,没想到再没见他。”凤姐答道。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叶蔷追问。
“没有。”凤姐答道。
“那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他是如何得到家人亡故的消息?他又哪来的黄绢?”叶蔷问。
凤姐摇摇头:“我问过银环,银环也不知道,她只说初六那天他从青阳江回来还没什么,可是到了初七就出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