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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明来到了操场上,操场上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他沿着操场的边角转着,神情恍恍惚惚,他也不知道他的心都搁在哪儿了。就这样晃荡了几圈,他觉得疲累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听到了身体里面有东西咝咝啦啦地响了起来,那是痛的声音,是那种绞心的痛。他很想大哭一场,把自己内心的那份痛能够哭出来。他张了张嘴,从胸腔里发出的却是沉闷的低哑的声音,就像一个不小心飞出去的皮球撞到墙上被弹回去了一样,那声音让他更加痛苦和烦躁。他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点上火,狠狠地抽着。不一会儿,他身前的地上,扔了一堆烟头。
毛东亮去会同学还没有回来,陈家明无精打采地从毛东亮的宿舍里走出来,他看着天,天上的太阳依旧不动声色地挂在那里,像看透了人世一般,平静温和得让人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陈家明与太阳对视着,那温和的光芒穿进他茫然无助的眼神,很快他感到他眼睛的酸辣锐痛。他收回目光,眼前竟是一片模糊,有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是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涌了出来。
陈家明心情沉重地走进了雅舍餐馆。服务员陈小丽忙迎了上来问道:“ 陈大哥,你来了,坐,今天吃点啥呀?”
陈家明坐下,他很不耐烦地说道:“随便来点啥,能下酒就成。”
很快,服务员就把菜端了上来,陈家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就喝。
陈小丽奇怪地问道:“哎,陈大哥,你不等等毛大哥了?”
陈家明说:“他今天不在。就我一个人。”
陈小丽惊异道:“就你一个人……要一瓶子酒啊?”
“我一个人怎么了,我一个人就不能喝一瓶子酒了?小陈,我心情糟透了,你不要管我。今天你可不要再偷偷把我的酒倒掉啊,我要发现倒掉了,跟你没完。”
陈家明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很快,他就喝得脸和脖子都变成了红色,眼睛也发直了。
远远地关注着陈家明的陈小丽到底看不下去了,她给陈家明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说:“陈大哥,喝点茶吧,别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她伸手想从陈家明的手中把他的酒杯取下来。陈家明红着眼睛瞪了陈小丽一眼,把酒杯往怀里一抱,说:“谁说我醉了?我才喝不醉呢,不……信,小陈你来坐下,坐下呀,咱俩从……现在开始比,看谁能喝……”他的舌头已经大了。
陈小丽只好坐下。陈家明拿起酒瓶子,给陈小丽倒了一满杯,端起来硬叫陈小丽喝。
陈小丽躲避着:“陈大哥,我从不喝酒的,你别这样。”
陈家明哪管这个,陈小丽不接酒杯,他就硬往她的手里塞,两人推来推去酒在杯中摇晃着,晃得陈家明和陈小丽的身上都是酒。
陈家明见陈小丽死活不端酒,就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非要陈小丽接酒杯,他的身体倚着桌子,桌子撑着他,他站立不稳,突然向前一晃,碰倒了椅子,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陈家明和陈小丽都弯腰去扶椅子,陈小丽灵活些,把椅子扶了起来,陈家明努力睁着眼睛看她,摇晃着站直了身子。这时,他的胃里却一下子翻江倒海起来,没忍住,嘴一张,“哇”地一下喷出一大口污物,吐在刚直起身子的陈小丽胸口上。
陈小丽用手捂住鼻子,看着胸前的污物,生气了:“你……你这是干啥呢?”
陈家明酒醒了一大半,忙从桌子上抓了一块抹布,给陈小丽去擦拭胸口上的污物。陈小丽躲避开。
陈家明的手抓住了陈小丽的衣服领口。陈小丽猛一转身,衣服被陈家明从胸口纽扣处撕开了。昏头涨脑的陈家明稀里糊涂地还用拿着抹布的手往陈小丽的胸口上凑。陈小丽惊叫一声,哭了起来。
餐馆里的其他人听到哭叫声全跑过来,把陈家明拉住了。陈家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顾挣扎着说:“我帮你擦干净。”
陈小丽抱着胸部,大哭着跑走了。
鸽子飞过天空35(2)
这时,毛东亮来找陈家明,他上去拉开揪住陈家明的那几人,生气地问:“怎么了?你们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个人他喝醉了酒,吐得我们小陈满身的污秽不说,还欺负她,把小陈的衣服都给撕烂了,大家都亲眼看见的,我们要带他去找集训队领导,要让领导来处理他。”
陈家明直直地站在学员队政委的办公室里,一脸的苦相。政委也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这时,门外传来打报告的声音。
毛东亮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陈家明,脸上很惊诧,陈家明也惊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连累了毛东亮。
政委站到了他们俩面前,终于停了下来,严厉地说:“你们俩干的好事?违犯纪律去喝酒不说,还摸了人家姑娘的胸部,这都是啥事啊?这是军人的行为吗?现在人家都告到集训队保卫处了,过一会儿,保卫处要来人调查呢,你们俩给我好好反省,给人家好好承认错误。”
陈家明说:“政委,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毛东亮没有任何关系,我一个人给保卫处承认错误就行了。”
毛东亮说:“政委,要说这事,也不算个啥,喝多酒失手了,也不是故意的……”
政委生气地说:“你给我住口,错了就是错了,哪里还有什么理由。啥叫不是故意的?首先违反规定喝酒,就不对,闹酒疯就更不对。作为军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毛东亮又看了陈家明一眼,摇了摇头。他转过身来,对政委说:“政委,我知道我错了,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陈家明没有一点关系!”
陈家明大吃一惊:“毛东亮,你说什么……”
毛东亮不容他往下再说,立刻打断了他:“我知道我说啥,我愿意为我的行为负责。怎么了?你还要和我抢错误呀?”
陈家明对政委说:“政委,这事确实是我干的,不关毛东亮的事,他有事出去了……”
政委摇了摇头说:“行了,行了,你们俩争啥呢?别在这瞎凑热闹了,还是先把态度端正好,去写检查吧,待会儿保卫处的人来了,人家要调查呢。”
“政委,这……”陈家明还要解释。
政委用手制止住:“好了,去写检查吧,要写得深刻些,彻底些,不写上十页纸,就别交给我。”
一出政委办公室,陈家明就拽着毛东亮匆匆地往前走,到没人处,他埋怨毛东亮道:“你这是干啥呢?没你的事情,干啥要给自己揽过去?”
毛东亮笑笑,轻描淡写地说:“不就是一个小错误嘛,两个人承担点,最多挨顿批评,就没啥事了。”
陈家明生气地说:“挨批评也是我一个人挨,你瞎掺和啥呢?”
毛东亮说:“人家餐馆可是把咱们俩都告了,我不掺和都不行了。别说了,快去写检查吧,政委要我们写十页纸呢,这玩意儿要不把骨子里的劣根性都挖出来,哪能写那么多。”
事情没有陈家明和毛东亮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个姓陈的姑娘是校务处胡处长的小姨子,胡处长要把这事好好管一管。他把这事报告给了集训队领导。领导认为这种行为缺少一个军官应有的素质,这种人应该取消提干的资格。
弄到这种地步,毛东亮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很严肃地对陈家明说:“陈家明,这事闹大了,你就别吭气了,我一个人来把这事背了……”
陈家明说:“这咋成呢?本来就是我惹的事……”
“我告诉你,陈家明,这件事就由我来承担更好些,因为我跟你不一样,没啥后顾之忧,我原就没想过提干的事,就是最坏的打算,年底复员回去了,我照样可以安排工作,我在部队和地方都可以生活得很好,可是你就不一样了……”
“不行!老班长,这事本来就是我干的,我咋能叫你为我背黑锅呢?”
“有什么呀,在哪对我来说都一样。再说了,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
“这哪跟哪啊,你不要瞎扯到一块,反正我不会叫你替我背黑锅的!要是那样,我陈家明成啥人了?”
毛东亮生气地说:“陈家明,现在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你得看到这事的严重性,它有可能会改变你今后的命运。想想你千辛万苦才当了兵,又好不容易才有这样一个提干的机会。而我的情况就不同了,呆不呆在部队,都影响不了我。所以,你不要和我争,这事我背定了。”
陈家明哭了:“老班长,你听我说……”
“没什么可说的,就这么定了!”
鸽子飞过天空36
这天开饭前,政委站在队列前面脸色凝重地看着队列,语气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