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
“那么魄鹄,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吗?”他盘膝而坐,笑呵呵地指了指自己,“我这个已死的人管他们活人那么多做什么?”
我合上正看着的书放回架上,跺步到他身边坐下:“不管怎么说,作为初代族长,你有义务关心自己这一族的走向吧?”
他摆摆手,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义务这种东西是生前的事,死人哪还有什么义务要尽的?何况我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又来了,每次都是些脱关系的说辞,可真要不在乎,又怎么会在这里游荡?
但那似乎是他的痛处,我不能问。
“皇甫家的人可不这么认为吧?”祠堂里日夜不息的香火,若说只是为了祭奠,我可不会相信。
在祠堂时,每间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很多人来。从一开始的恭谨虔诚,到后来无边的欲望,我隐约感觉到改变。
因为记起来了,所以也有些明了,皇甫炽对看似关心他的族人们是怎样的感觉。
“他们怎么认为是他们的事。”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的魄鹄显得冷漠无情,“因为自己无能就想要依靠别人我还可以理解,但整日勾心斗角却不知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我就无法认同了。现在的皇甫家和以前不一样,只是一群为了权力和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人罢了。就算曾与他们血脉相连又如何?我不认为他们有让我费心思的价值。”
“那皇甫炽呢?”如此看来这世上的一切确实都不单纯,仅用血缘来断论,是牵强了些;但毕竟是因此而有着联系,所以也不是说不理就能不理的吧?
“他?”魄鹄顿了下,有些不情愿,“那小子狡猾得很,用不着我操这份闲心吧!”
“也就是说,其实你是想替他操心的喽?”我好笑地问他。
“……也不是啦!”他有些孩子气地撇开视线,别扭地回道。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撇开皇甫家的事不谈,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吧?”我垂眼淡道,看他僵往了脸。
“……你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实事求是的回答,多少有些不满在里面。
“那为什么这么问我?”
“感觉喽。”总觉得稚雀把我留在皇甫家,该是与他有关。看他刚才的反应,多多少少是隐瞒了我什么吧。
“……说你迟钝偏偏有时又这么敏锐。”魄鹄苦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要等很久吗?”
“不用,时间很快就到了。”
“真的?”
“真的。”深幽的眼神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用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低语,“……由我开始,由我结束—;—;所有的因果。”
* * * *
即使身处伫雪院中,我也依然清楚外界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皇甫炽可能并不希望我知道。
听辰岚说,皇甫少玦;的少年得志,无可避免地引来了分家又一轮的势力消长,各家之间互相倾轧得厉害。
当然,并非所有的一切都在台面上进行。
“见不得光的事自然是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做。我的这些族人们可是拼了命地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来抬高稳固自己的势力,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自相残杀。”魄鹄冷笑着这么说。
皇甫炽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将这些事全部交给皇甫少玦;处理,他自己似乎并没有介入的意思。是考验,也是磨练,毕竟皇甫少玦;还年轻,虽然能力出众,却尚不足以服众。
在皇甫炽的默许下,皇甫少玦;很快在家族中确立了下任族长的地位。
是使了怎样的手段,魄鹄断断续续也有说给我听,所以我想,他该是没有问题的。
皇甫炽依旧忙碌,我不问,他便什么也不说。所以我让大夫多配了些大补汤,不客气地给他灌下去。
他知道我不高兴,所以很乖顺地放任我的行为,每次喝药也老老实实不再抱怨,虽然糖也没少喂过。
令我不解的是,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似乎有点窃喜……明明是很讨厌喝补汤的,真不明白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我问魄鹄时,他先是装腔作势地咳了咳,没一会儿就不客气地放声大笑起来,还猛拍我的肩膀,说什么“做得好初雪,真是太有趣了!”之类的话,让我更加一头雾水。
……这两人有时候还真像,就喜欢摆谱。
虽是这样,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差,魄鹄绝对不在皇甫炽在时出现,即使不小心撞见了,两人也是正眼也不看对方一眼。
这天清晨,皇甫炽起了个大早,开开心心地捧了一堆衣服到我面前。
“你这是干嘛?”我看他兴致勃勃地拿衣服在我身上比啊比的。
“给你挑衣服啊!”他笑呵呵的。
新游戏吗?我皱起眉,拿过一旁的披风先给他披上。穿着单衣就跑来跑去,也不怕着凉!
“……这件不行,颜色太深了。”
“这件也不行,花色俗气了些。”
“这件还可以,可以试试。”
“这作好,就这件吧!”
他对着那堆衣服挑挑拣拣,选了好久才挑中一套,要我穿上。
等我穿好,他打量我全身上下,然后满意地笑开来:“果然很适合初雪呢!”说着,又取了他特意订制的玉佩给我系上。
“皇甫炽,你这是做什么?”我看看身上的新衣,浅浅的蓝色十分柔和,上头绣了些我不认识的花花草草,精致雅丽……但总觉比平常要繁复贵气了几分,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说不出的别扭。
“打扮你啊!”皇甫炽笑阿呵地回答,拉起我的手用我袖口那一圈细白的绒毛在脸上惬意地刷啊刷,“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当然要慎重其事才行!”
“大喜的日子?”
“对啊,今天是少玦;成亲的日子,我们要一起去观礼。”
“他要成亲了?”
“对啊,就今天嘛!”
这个人……居然现在才告诉我,还笑嘻嘻地摆出那种若无其事的态度。
“认养之后就是办婚事,你这个养儿还真是热心啊!“我不冷不热地回一句。
“……初雪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研究我的表情。
“我不可以生气吗?”白他一眼,帮他穿好早就准备在一旁的衣裳,他像只温驯的狗儿任我摆布,半句怨言也没有。
之所以顺着我的理由—;—;不想去想。
“也不是啦,只是初雪还是笑着的时候最漂亮了。”他孩子似的讨好地拉拉我的袖子,“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我平板地应道。不然还能怎么样?你都做得这么彻底了。
替他系上披风的绳结,我抬手将他垂在颊边的发勾回耳后,露出苍白的侧脸。
……气色好像又差了些。真不明白大夫开的那些汤汤水水有什么用,灌了那么多都没见起色。
“……初雪。”
“嗯?”
“对不起。”
“……你又做了什么了?”不然怎么忽然没头没脑地道起歉来。
“不是又做了什么……”
“那就是准备做什么喽?”边帮他把玉佩系好,边淡淡接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这么做。”他闷闷不乐地靠过来,张大两手抱住我,“可要让族人们彻底死心,这是我想得到的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我小小地叹了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背:“所以,我也只能配合了,是不是?”
他迟疑地搜索我的眼瞳:“……不生气吗?”
“不生气。”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气得起来?
“呵呵,所以说初雪最好了!”他这才放心地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点淘气的神情,“放心,族人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不论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我好笑地摇头:“你真当他们是豺狼虎豹啊?”
“不,”他很认真地反驳,“他们比豺狼虎豹更可怕。”
等一切妥帖已经日上三竿,皇甫炽拉着我出了伫雪院,不紧不慢一路往正厅而去。
宅子里张灯结彩,仆人们也都换上了新衣,来来往往的,个个脸上带笑,一派热闹喜气的景象。
等入了厅,本是或坐或站的众人一见皇甫炽,刹那间人头汹涌,一窝蜂地往我们这边挤来。
“皇甫公子,好久不见了!”
“确是好久不见,岳世伯看来还是这么精神,果真是老当益壮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看起来颇为豪爽的男人小力地拍了拍皇甫炽瘦弱的肩膀,“倒是你近来身子可有好些啊?”
“托福托福,这些日子大夫可没少给我开药,已经好了许多。”
“对了,这位是—;—;”对方看向我问,眼里藏不住的好奇和……别扭。
“我来介绍,他是我的好朋友初雪。”皇甫炽笑眯眯地回望我,“初雪,叫岳世伯。”
我从善如流,“岳世伯好。”不过,以我的年纪如此称呼一个人类,似乎有些怪异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