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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穿着宽大的羽绒服,她就这样向我走来,“左左,我们谈谈好吗?”
“好啊。”该来的,总会来。
我同久久来到常与姬歌午休的凉亭。寒风席卷而来,真毒。我一阵颤抖。我们站着,谁都没想过要坐下。毕竟,这是不同于闲聊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于是,我惊恐地发现,久久说的每一句换都让我心痛不已。
她说:左左,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她说:对不起,左左。
她说:鸡汤,真的很好喝。
我一直以为,她会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不救她,就像安居涵那样。也许还能甩我一个同样的耳光。可她没有,竟说了相反的话。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原谅我,还是她会突然来个语气大转变。
“你怎么知道鸡汤是我做的,姬歌说的?”
“左左,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有恐高症。如果姬歌不告诉我,也许,我会恨你一辈子。”
“可我的确是没有救你。”
“那是因为你不能救,是有原因的。”
“不能救和不救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不同的原因,却导致了同一种结果。”
“你生我气了。”
“我没有,只是陈诉事实。”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划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左左,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在怪你。”
“我在怪我自己。”安居涵也在怪我。久久,安居涵那么疼你,你如此幸福。
“别钻牛角尖了,求你。”
“那你告诉我,我该做才能改变这样的自己?”
“会好起来的。”久久抱住我,这种感觉恍如隔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不起来了,我身上有太多怪毛病,每一种都是致命的。”
“你别再自责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我们都应该相信你。”
她说我们,还有安居涵吧。我不在乎,就让他见鬼去吧,我一点都不在乎。
“左左,原谅我们吧。我,还有居涵。他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你应该说实话。当姬歌说你有恐高症的时候,他自责得不得了,于是就同姬歌去找你,却发现你病了,发着高烧,耳朵也听不见,”
“对,我洗了个冷水澡。”原来,我叫的子未竟是安居涵。原来,子未从未来过。
“你要爱惜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拿自己开玩笑。”
“好啊。”
久久放开我,从包里取出一个发夹别在我头上。白色,天堂的颜色,纯洁如天使。可惜我不是天使,就算是,也是黑色的,总在黑夜与白昼之间徘徊。
“左左,圣诞快乐。”
“不用谢,不是,没关系,不,应该的,天呐。”你看,久久,我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幸福得语无伦次了。
久久笑得灿烂,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未来,不管我们在哪里,不管我们过得怎样,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妹。”
我再一次感动得天翻地覆。我的久久,此刻的我,幸福得无与伦比了。可是久久,也许我们终归回不到过去了。那些无忧无虑、没有安居涵的日子,那些我们相亲相爱的日子,真的回不去了,因为安居涵。因此,我恨安居涵,却又身不由己的想向他走去,我慢慢向他靠拢,却发现他身边有了你。
亲爱的久久,这该死的爱,让我背叛了你,也背叛了我自己。
“左左,你一直躲着我们,是不是有一点,因为安居涵?”
我耸耸肩,“对。”
“对不起左左,我真的很喜欢他,原谅我,无法将他让给你。”
傻久久,爱情这东西是不需要让的。你喜欢安居涵,他亦喜欢你。所以你们才会一直这么幸福快乐。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如果我成了你们的绊脚石,我会难过,会走得远远的,不再打扰你们。请你们幸福吧,这样纪左左可以安心离开,不会带着悲伤。
“这世上有很多好的男孩子,安居涵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我知道的久久,我不会抢走你的安居涵。我是那么希望你幸福,又怎么可能亲手毁掉这一切呢,你要相信我啊。亲爱的久久,你是说过,我们是世上最好的姐妹,所以我是明白的。没有谁会抢走你的安居涵,放心吧,他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可是,请容许我有一点小小的自私,容许我想一想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可是,可是,对不起,左左。”
“我明白。”
“不要怪我,我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了,你没有对不起我。”
“谢谢你。”
“我并没有帮你什么,何来谢字。”
“够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
是的,够了。我们都是上帝身边的小孩,只是他忘了给我那颗叫幸福的糖果。可我不敢向他要。幸福如此沉重,我怕自己承受不来。幸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受的。上帝说我是黑暗中的公主,幸福于我来说是一种浪费。所以久久,你一定要加倍的幸福,连同我那份也一起吧。
第十一章
我们开始没日没夜的画画,为了即将来临的联招。我们拼命地画着,忘乎所以。文化教室的灰,越积越厚,只是可怜了我那些书。
我依然,只是从遥远的地方望着久久和安居涵,依然统计个在午后去后山的亭子。寒风冻骨,我们却不愿离开。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生活模式,正如每天吃饭穿衣上厕所。如此简单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只是一种喜欢,不只是一种习惯。姬歌于我,我于姬歌,情同姐妹,永不分离。
我给姬歌买润肤霜,姬歌给我买暖手器,然后看着我因画画而冻得发红的手心疼不已。这就是现在的我们,相亲相爱,情同姐妹。我感谢上帝给了我姬歌,而不是糖果。我感谢上帝,让我们相遇,并相知相惜。姬歌,你瞧,我用糖果从上帝手中换来了你,你比幸福更重要。
我背起包,一个人乘车回家。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似乎已经一个人很久了。从子未离开那时起。妈妈总是奔波于她的事业,留下我和姐姐。我姐叫纪左左,而我,正如久久所说,叫纪右右。我们很小就没了爸爸,那个一直在天空飞翔的人,死于一场空难,在很久以前。
打开门,扑鼻而来是陈旧的味道,很呛人。到处都已积起了厚厚的灰,也许从我上学起,这房子便再也没人住了。看来今年,又是一个孤独的新年。过去,总还有姐姐陪着,可她也走了,为了那个叫欧子未的男孩,如此没有留恋,丢下我一个人,苟且偷生。
我回到房间,这里曾经是我和姐姐的天地,可姐姐走了,只留下一张照片,孤独地挂在墙上。我取下她的照片,将上面的灰轻轻拂去。里面的女孩,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她叫纪左左,我叫纪右右。
姐,我回来了。
姐姐为了救她深爱着的子未,死于一场车祸。我记得那天夜里,天上有着无数星星,是童话中的夜晚。我们三人一同回家,姐姐很开心,她是那么善良的孩子啊,三岁同子未的相遇,让她义无返顾。当年在军营里,遇见欧子未的是纪左左,而不是纪右右。那天我正病着。我后悔没同姐姐一起去,如果那时我同她在一起,也许她就不会爱得那么深,我亦不会这么难过。
后来,姐姐再次遇见子未,我初次遇见他。他说,你俩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我一直记得这句话。于是,我同姐姐一样,愿意为他义无返顾。那月牙眼哟,如姐姐说的一样美。
我一直没告诉姐姐,看着姐姐兴奋得天花乱坠,我亦兴奋得稀里糊涂。我那么爱姐姐,与我相依为命的姐姐,善良的姐姐,我那么怕你伤心。
我记得卡车冲向子未的时候,姐姐是如此冷静。我在他们后面看得万箭穿心。姐姐推开子未,卡车撞来的时候,她笑得那么美,那么幸福,笑得我如此心痛。我拼命向她跑去,风在耳边低吼,似谁在哭泣。亲爱的姐姐,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们一直都是那么相爱,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宁愿被撞的是我。
我听见姐姐说:子未,我爱你。
血,飞溅到我的白裙子上,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姐姐身下红了一大片,她的裙子红得那么妖艳,让我一阵阵心疼。
子未抱着她的身体大声喊我的名字,他喊:右右,右右。
欧子未,舍身救你的,是纪左左,而不是我。她是纪右右的姐姐,纪左左,你要记得,一定要记得。
救护车呼啸而来,载着我亲爱的姐姐进了抢救室。我们不安地等着。我亲爱的左左,求你别离开我,我们一起长大,还要一起变老,买两把一样的摇椅,两把一样的蒲扇,两个一样的茶杯,我们约定好了的呀。
医生告诉我,姐姐想见我,他尽力了。
我冲进抢救室,左左苍白的来脸,微启的唇和瞪大的眼。我哭了,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就要远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