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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那个叫做佛兹·史诺的园丁,礼欧的尸体就是他用牵引机埋下去的。我不敢说他有杀人的能耐,不过礼欧有件事确实足以让他萌起杀机,对艾尔也是。”
    “这个姓史诺的年纪多大?”
    “大概三十五六岁吧。”
    “长得什么样子?”
    “五呎十时高,大概一百六十磅。褐色头发大圆脸,绿眼睛,很好哭。他好像心理有问题,还有几个遗传的毛病。”
    “什么样的遗传毛病?”
    “兔唇就是一个。”
    “你怎么不早说?”
    许普德的声音骤然提高,我从耳边移开话筒。珍注视着我,双手扶着门边靠在门上。她脸色苍白,我从来没见过她眼眸里有如此幽黯的神色。
    “这个佛兹·史诺住在什么地方?”许普德问。
    “离我目前的所在位置大概有一哩半。你要我去逮他吗?”
    “我最好通过我们的管道去逮他。”
    “探长,你让我先去跟他谈谈。我不相信他杀了三个人,说他杀了其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信。”
    “我信,”许普德说。“艾尔·席纳戴的假发。胡须和八字胡不是他的,尺寸不对。我的假设是:这些东西是凶手的,把东西穿戴在艾尔身上是为了故布疑阵。我们一直对假发店和用品店做地毯式的追查。我长话短说吧,你那个嫌疑犯是在树藤街一家叫做‘假发走廊’的廉价商店里买的假发和胡子。”
    我真不愿意相信。
    “他也可能是替艾尔卖的。”
    “是可能,可惜他不是。他是一个月以前买的,那时候艾尔还被关在佛森监狱里。而且,我们知道他是买给自己用的。他跟店员说要买个八字胡,好把他上嘴唇难看的疤痕遮住。”
    我放下话筒时,珍说道:
    “是佛兹?”
    “看来是他。”
    我告诉她佛兹买假发和胡子的事。她咬咬嘴唇说:
    “我早该把龙尼的话当真的。”
    “龙尼认出星期六在山上的人是佛兹?”
    “我并不知道星期六的事。只是好几个礼拜以前他告诉过我,说他看到佛兹有很长的头发,还留了胡子。可是等我再问他时,他又说是他自己编的故事。”
    我们走进龙尼正在睡觉的卧房。他的母亲过去摸他,他被惊得醒过来,抱着枕头坐起,眼睛圆睁,浑身颤抖。这是我头一回眼见他的创伤与恐惧表露无遗。
    他吃力地说:
    “我怕那个妖怪会来抓我。”
    “我不会让他来抓你。”
    “他把爹地抓去了。”
    “他抓不了你的。”我说。
    他母亲把他拥入怀里,一时之间他似乎心满意足。可是不一会儿他对纯然女性的慰藉又感到不耐,于是挣脱了母亲的怀抱,站在高床上,眼睛与我的视线齐高。他往上一跳,那一刹那比我还高。
    “那个妖怪是不是佛兹?”我问。
    他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知道。”
    “你有没有看过他戴一顶很长的黑色假发?”
    他点点头:
    “还有好大的胡子,”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还有这里的胡子。”他摸摸自己的上唇。
    “龙尼,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上次我去看伊莉奶奶的时候。我到谷仓去玩,佛兹在里面,他头上有很长的黑头发,还有胡子。他在看一个女生的照片。”
    “你认识那个女生吗?”
    “不认识。她没有穿衣服。”他显得不好意思,又害怕。“你不要跟他说我告诉你了。他说要是我告诉任何人,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不会的。”
    不好的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你星期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佛兹戴假发?”
    “什么时候?”
    “在山上的时候。”
    他疑惑地注视着我。
    “我看到一个妖怪,他的头发很黑很长。他离我很远,我看不出来他是不是佛兹。”
    “可是你本来以为是他,对不对?”
    “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紧张不安,仿佛他童稚的记忆已经清晰到他无法应付。他转过身去,对母亲说他肚子饿了。
第35章
    第35章
    我让他们在市区一家餐馆下了车,然后掉头往史话太太家的破落社区开去。史诺家门前的马路滚滚流着褐色的水。我将车停在史诺太太那部白色旧车后头,锁上车门。
    我还没敲门,史诺太太就开了门。她的目光穿过我,望向我身后的雨,好像我后头还跟着别人似的。
    “佛兹呢?”我说。
    “在他房里。可是所有他必须说的话,我都可以代替他说。我一向如此——我想我永远都会如此。”
    “史诺太太,话必须由他自己来说。”
    我经过她身旁走进厨房,打开她儿子的卧室房门。他蜷曲在铁床上面,双手遮藏住部分的脸。
    他是个可怜无助的低能儿,虽然我很不愿意,可是我非这么做不可。带他上法庭审判等于让他公然出丑,进了监狱后,他会被归类在最低阶层,一如他母亲所担心的那样。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心焦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后头。
    我对佛兹说:
    “你一个月以前有没有买过一顶假发?假发、胡子,还有八字胡?”
    他把掩在脸上的双手颓然放下。
    “大概有吧。”
    “我知道你买过。”
    “那你干嘛还问我?”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买那些东西。”
    “我想让我的头发看起来很长,还有把这个遮住。”他伸出右手食指,放到他上唇的疤痕上。“女生都不让我亲她们。我这一辈子只亲过一个女生。”
    “是玛蒂?”
    “对,她让我亲她。可是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有十六还是十八年了。我在一本电影杂志上看到有卖假发这种东西,所以我就跑到好莱坞去买。我想要到日落大道那一带追女生,我还要当个时髦的人。”
    “你有没有追到女生?”
    他摇摇忧伤的脑袋瓜。
    “我只去过一次。她不喜欢我交女朋友。”
    他的目光移到我身后他的母亲身上。
    “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她故作轻快地说。“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她不但微笑,还眨眨眼,她的眼里有泪。
    “佛兹,你的假发呢?”我说。
    “我不知道。我把它藏在床垫下面,可是有人拿走了。”
    他母亲说:
    “一定是艾尔拿走的,他上个礼拜来过家里。”
    “假发老早以前就不见了,大概一个月以前就不见了。我只戴去追过女生一次。”
    “你确定吗?”
    “是的,先生。”
    “你上个星期六晚上没有开车到北岭,把假发套在艾尔的头上?”
    “没有啊!”
    “上个星期六早上,你——你在山上用刀把史丹刺死的时候——也没有戴着假发?”
    “我很喜欢史丹的,我为什么要用刀刺他?”
    “因为他那时候正在挖他爸爸的尸体。你不是也杀了他爸爸吗?”
    他猛烈地摇头,像个乱蓬蓬的抹布。他母亲说话了:
    “佛兹,别这样,你会把自己弄受伤的。”
    他继续垂头丧气地坐着,好像脖子断了一样。好一阵子他才又开口:
    “卜贺先生是我埋的——我跟你说过了,可是我没有杀死他,我从来没有杀他们没有一个人。”
    “他们‘任何’一个人。”史诺太太纠正他。“你从来没有杀他们任何一个人。”
    “我从来没有杀他们任何一个人。”他重复一遍。“我没有杀卜贺先生,也没有杀史丹,也没有杀——”他抬起头。“还有一个是谁?”
    “艾尔。”
    “我也都没有杀他。”
    “也‘没有’杀他。”他妈妈说。
    我转头对她说:
    “请你让他自己讲。”
    我声音里的严厉似乎给了她儿子勇气:
    “对嘛,让我自己讲。”
    “我只是想帮你忙,”她说。
    “是啊,当然。”可是他的声音带着疑问。他的疑问到底还是说出了口,虽然他还是一副丧家犬的姿势坐在床上:“我的假发跟那些东西呢?”
    “一定被什么人拿走了。”她说。
    “艾尔拿的?”
    “很可能是艾尔。”
    “我不相信,我想是你拿的。”他说。
    “你说的什么疯话!”
    他的目光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