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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与土-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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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能买到,有时还可以用粮食换点布匹和盐,商人们也乐意在这儿做一些买卖,便在村中地势平坦宽阔的地方,三五个摆上摊子,将密封着的货物一一码好,这样,一个规模不小的山村集市就形成了,每每把几里路外的村子里的人都给招徕来了。这委实比一月才几次的镇上的集市和更远的枇杷城的集市要利索得多,人们需要的东西也就有那么一些,不必老是去枇杷城,单是来回的路程,就把人给折腾个半死。
在这些马帮商贩中,有一个精壮的中年汉子,左脸有一道疤痕,从鼻翼一直拉到腮帮处,据说是刀疤。他去集市里买酱油盐巴或转悠的时候,就对中年汉子那条像黄鳝一样的刀疤感了兴趣。那中年汉子的皮肤由于黑得如要出油,眼睛就显得特别吸引人,尤其是斜眼看人时;人若从反方向去注意其眼睛,那白仁白得有些不正常,加上一头乱发和那条伤疤,使他觉得这个男人和马帮中的其他人很不一样,有一股原始的野性。
记住这个中年男人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他在心里就直接呼他为伤疤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傍晚时,他在碾坊外面的溪流里看见“伤疤”,他正用一条发黄的毛巾在背上上上下下斜里正里地擦来搓去。这让他顿地对这个黑黑的中年男人佩服不已,如此寒冷的天,他竟然敢在刺骨的水里洗澡,而他身边的地上,坡上,都是厚厚的雪。他想,今天晚上一过,溪水恐怕就要结冰的。
就在他对这个中年男人产生了浓厚兴趣的时候。他不会想到,就是这么几次不期而遇,也就是这么个男人,开始进入他的意识里,并且使他的生活即将发生重大的变化。他也是第一次强烈地想结识一个人,一个可以告诉他许多事情而且能听他说话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们能以什么方式说话,即使那个人说一百句他才能说一句,他都迫切地想认识他,但认识以后呢,他却没想那么远,但他内心那扇门在无意中已经打开了,他确实,而且非常急切地要结交一个人。
他几乎要喊出来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本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生活的。
他像一个努力啄着蛋壳的小鸟,一旦那壳破了一个小口,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一直到脱离那憋闷的蛋壳为止。
回家的路上,他碰到了万大山和立邦,两人刚从枇杷城里回来。立邦身上有很多泥,看样子是在山路上摔的。
万大山冷眼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立邦永远是那副被人冒犯的神态,脸上阴冷着。他以为是立邦在路上摔多了,正生着闷气。他正这么想着,立邦喊住他:“你干什么去了?”
他指指碾坊,说从那儿回来的。
立邦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他究竟到了哪儿去了,去哪儿做什么,他那句话不需要回答,也就是说,他不回答比回答对立邦来说要好受得多。
立邦:“我们都快饿死了,你却屁事没有!”
他说:“娘在家里呢,你回去就可以吃饭了。”
立邦板着脸,尾随万大山走了。
他听到有人唱歌,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原来是那个中年男人,他已经洗完了在澡,穿戴好了,正朝村子走去。“伤疤”看见他在看他,便抛来一个以示友好的微笑,然后又将唱歌改成口哨,一路悠悠地走进村里去了。
他开始蠢蠢欲动着,想象着他要做的一件大事。但那件大事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但他不再为目前的处境而懊恼,十多年憋闷的生活随着这个中年男人的出现将有所改变。
他后来想起这件事,仍然将他和“伤疤”的认识和离家而去归结为:命与偶然!
结婚后,他也同他老婆谈起这件事,并说,如果没碰到那个被他叫着“伤疤”的男人,他也许就老死在深山里,也不会认识你并同你成为夫妻的。末了,他望着黑暗里望不见的一切,长长地谈了口气:这就是命!这就是偶然!偶然决定了一切!
夜里,他兴奋得难以入睡,那条黄鳝一样的伤疤一直横在他脑中,钻到他的眼前,进入他的生活了。但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么兴奋是不是一厢情愿,也不知道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结果,甚至在那人只是向他点点头的情形下他就以为他们是朋友了,他们可以无所不谈的,他甚至想,他们命中注定要认识的,是老天爷派他来救他的,为此,他深信不疑。
他曾经对他老婆说:“如果要我说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成熟,可以独当一面的话,那就是十八岁那年,认识了‘伤疤’,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心明眼亮了。到了那天晚上,我感觉自己变了,一切都有了彻底的转换,这转换使我像饿得奄奄一息的人见到佳肴和水一样。”
后来他们认识了,集市延续了很久,因为后来又下过一场大雪,天气一直阴沉着,马帮不得不再次推迟了出发的时间。
“伤疤”告诉他:“我并不是这支马帮的人,只是和头头喝过酒,熟了,就跟着他,到了昆明我就会离开他们,在昆明找点事做。”
他望着那条伤疤,仿佛在问:“你脸上怎么会有伤疤呢?”
“伤疤”仿佛猜中了他的心思似的说道:“打你第一次看我,你就没放过我这张脸,也是啊,这条伤疤,比我这个人还引人注目。”
他说:“怎么回事呢?”
“伤疤”告诉他,这伤疤是同人恶斗时被砍的。
“伤疤”说:“那人一刀向我劈来时,我来不及躲了,一根横着的木头绊了我一下,我倒了下去,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那刀就到了眼前,然后就劈在了脸上。”
“伤疤”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疤,在他看来就像在挠痒痒一样。
“伤疤”继续说:“我知道完了,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我开始还以为我脑袋都给劈成两半哪,可惜那人没来得及给我第二刀。”
他觉得那条伤疤要蠕动起来了。他记得他以前看见的伤疤都是蜈蚣一样的,但还没见过像这样像黄山一样的伤疤,那条突出的暗红的肌肉,使他觉得有些异样,也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伤疤”说:“我一伸手就抓住他裤裆里的东西,那可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愿意看到的难堪事。我几乎还没完全用完劲,就感到那东西断了。”
“伤疤”很得意地笑道,抽着一种味道辛辣的旱烟。
他说:“可他还是来得及给你第二刀的!”
“伤疤”猛地揪住了他裤裆里的东西,他立即畏缩下去,手脚都没了力气。
“伤疤”松了手,说:“怎么样,还能还手吗?”
他感到那地方不好受,脸色就拉了下去。
“伤疤”说:“我还没使劲,不然,你这辈子就是公母人了。”说罢,哈哈大笑。
“伤疤”继续说:“我趁他叫个不停的时候,一脚将他踢开,那玩意儿,就彻底没了,全在我手里。我那时满脸都是血,由于太疼了,到后来却麻木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红的,而手上那丑陋之物也是血浆了。”
他嗓子紧。他担心他那爪子又冷不丁地伸过来,手上是一只已被捏成血浆的生殖器。他说:“你就这么处置他的?”
“伤疤”说:“怎么可能放过他?我脸上还流着血,那可是被他破了相啦。他还在地上滚来滚去,抱着他已经没有了的*,叫得正欢哪。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你哼着小调去见阎王爷吧!’他已经疼得将身体卷成一只蜗牛了,可我的脸已经在血凝固后变形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活着。我又踢了他几脚,他只是滚来滚去,根本无法站起来,我用他砍我的那把刀,将他结果了。在结果他之前,我看到了刀刃上的血迹,那可是我的血啊,就是那些血,使我非把他送上西天不可。”
他想象着那一幕情形,似乎就在眼前。
那条黄鳝一样的伤疤,现在成了他陶醉的材料。
“伤疤”说:“他让我脸从此丑陋不堪,我就要他到了阴间也羞于见到女人,然后给阎王爷做太监当奴才,哈哈!”
他说:“然后你被他的弟兄们追杀,到处逃窜。”
“伤疤”瞪大了眼睛:“是啊,呀呀,你怎么知道的?”从这天开始,他就经常听到“伤疤”一遇到他惊讶和意外的事就会“呀呀”的叫声,如果“伤疤”能在枇杷城一带多住些日子,枇杷城里的人赐予他的绰号就是“呀呀”,而且还会说:“这绰号多雅致啊,比伤疤好听多了。”
他说:“既然你说我对了,那就对了。”他对于自己能猜测或延续别人故事的能力并不感到吃惊,很早些时候,他就能在他娘讲故事时将后面还没讲的情节猜测出来,倘若他娘忘记了某些情节,他往往能补充完整,和原来的故事演绎并没多大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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