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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蝗道:“这两个婆娘,只能做修女!“
天暗了下来,块块云层镶嵌着,铆钉铆牢似的。
那标致人儿在哪里?
桑葚和蚂蝗来到体育场的时候,人群已经将体育场外围塞满了。桑葚迫不及待地朝体育场中央看去,想在那一溜犯人中首先见到那个美人。
两人站在人群背后,伸长脖子,但只能看到主席台上的情景。两人便往前挤,却立即招来了责骂,两人只当没听见,憋足了劲朝前蹭。好歹到了前面,两人已是大汗淋漓。
犯人就站在眼前,他们都低着头,桑葚没看见那个美人。
桑葚对蚂蝗说:“怎么没人呢?”
蚂蝗正在数人数,完了,说:“第一次见这么多犯人被审判,十三个。”
桑葚说:“你他娘的数什么?那个女人在哪儿?”
蚂蝗说:“左数第三个!”
桑葚看过去,那个女人头朝前勾着,头发将脸遮去了大半,桑葚一时看不见她的模样,但从那身段和头发来看,桑葚觉得蚂蝗没说错,确实是个标致女人。
几口铁锅窜出蛇信子一样的火苗,红得逼眼,桑葚和蚂蝗都感到火的热度。股股浓烟卷向空中,天空就成了深黛色。
蚂蝗说:“先宣判卖白粉的,那铁锅就是用来销毁白粉和其他毒品的。”
一个军官,或一个干部模样的人高声宣讲着什么,桑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感到裆部湿了,手心脚心湿了,背上湿了,只有眼睛是干的。
两人开始抽烟。
旁边的人也开始抽烟,却立即遭到几个女人的厉声反对。
蚂蝗对那几个女人说:“老子还想喝烧酒呢!”
桑葚对烟酒一时没了兴趣,那几个毒品贩子被怎么宣判的,他也不知道,他所有的注意力,包括听力都集中在那个女人身上。他把手伸向裆部,那东西还软耷耷的,可就是这么一摸,它就迅速翘了起来。
桑葚突然对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又了一种老相识的感觉。他虽然为自己这个近乎变态的想法给刺激了一下,但他在心里却这么叫了起来:美人,你这个女人,我的心肝,你把头抬起来啊,快看看我,我是你的和尚啊!
蚂蝗见他这神色,便用胳膊使劲捣了捣他,他一甩臂膀说:“你他娘的别骚扰我!”
桑葚轻轻地说:“你是我的女人,我干过你的,你肚子里还有我的水水。你怎么成了木乃伊,和那些枯树皮烂泥塘的杂种站在一起呢?快过来,我带你走,你不是要我带你走吗?我来了,快点过来!”
蚂蝗吓着了,和尚这杂种撞鬼了!可眼下这些人还没吃枪子啊,那至少也得等半个时辰,可他似乎已经让鬼魂给附着了。
桑葚还是那么轻轻地说:“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不是我在枇杷城里和那帮不长屁股眼的杂种一起在大街小巷打打杀杀中爱上的唯一的女人么?你不是说,你正是在不想活了或活不下去的时候认识并爱上我的唯一的男人吗?”
蚂蝗试探着说:“和尚,和尚,你在念经哪?”
桑葚只顾自己说去:“就是你,不会错的,我刚来就认识了你。”
麻黄忍不住了:“我操你娘,和尚,她是谁?”
桑葚眼珠都跳出来,粘在那女犯人的身上了:“你别低着头啊,事情没那么复杂,简单得很,不就是犯罪么?你不就是我的女人么?看着我,我是来救你的。别担心,事情虽然来了,我还是我。面块丢到油锅里,滋滋滋地变成了油条!我是老油条,你也是老油条,不就是脱光了衣服叉开腿让我日么?你是个好女人,你懂得享受,简直是日的教授呢。我来了,我不客气了啊,你别在那儿装叔女了,装也没用。我一把就把你抓进怀里,找到你的嘴巴,甜滋滋的嘴巴,你他娘的舌头可真是好吃,比猪舌头好吃多了。你让我抓住你奶头,我揉着,搓着,然后含在嘴里,你要叫就叫吧,欢快地叫,叫得你浑身都是波浪在涌。就这么简单,事情怎么会复杂呢?复杂是那些婊子们搞出来的,可你不是婊子,你是被我干过的女人,他们说你绝对上不了贞节牌坊,哈,活该!”
旁边的人听见了桑葚的话,都拿眼睛来问他:你小子吃错药了?
蚂蝗觉得带他来这儿,简直就是荒唐。
蚂蝗再次试探道:“和尚,和尚,你怎么了?”
桑葚根本不予理睬。
桑葚的眼光像箭一样射进女人的身子里去了。
“死刑!”
蚂蝗煞有介事地喊:“听到了吗?美女被判死刑!”
旁人看着蚂蝗,蚂蝗却盯着那几个冷峻的警察,觉得他们就像几只衣服架子。
桑葚其实也听到了“死刑”两个字,当时他身子摇晃了一下。蚂蝗在耳边喊的时候,他真想将他掐死。
人群开始激动起来,那些被宣判死刑的犯人,在他们眼里,都成了活死人了。
桑葚碰到了一侧的一个男人,后者望了他一眼,见他那神气,以为他要倒了,做出要扶他的样子,但见他迅速又站直了,便顿觉无趣。那时,蚂蝗正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的脸,对他刚才的自言自语感到厌恶。
蚂蝗想:“好象那女人是他老情人一样。这,这是哪门子事跟哪门子事啊?”
“立即执行!”
这几个字像穿堂风一样刮了过来,桑葚的每个关节都疼痛起来。
在警察准备将那女人架起来的时候,桑葚看见她抖索着,很轻很轻,像打摆子初期的症状。他突然觉得如果和她一起去死,他都愿意。他想:“你不能一个人走,让我带着你,我们一起走吧!”他再次陷入为一个美女而痴情的地步,这痴情使他几乎成了一个幻想一个爱情奇迹出现的高手,“我昨天还去你家看过你的,你那时还好好的,做了可口的饭菜给我吃,然后我们洗澡,然后做了爱。怎么今天你就被抓了呢?就被判处死刑了呢?你还说你一生都想得起我的,瞧得起我!你别丧气,不就杀了两个人吗?我和你,两条命,也够抵偿的了,你不亏,那两个死人也不亏。我不想等你,我怎么能等你呢?你死了,我不是寡男了么?你别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那女人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听到他肚子里嘀咕的声音,将头抬了起来,但立即又被压了下去。
蚂蝗说既然宣判了,没什么好看的了,他想回去了。
桑葚没说话。
那女人想再次将头抬起来,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但她再次被一双手给摁了下去。
桑葚想喊,想咆哮。
这时,阳光从云层之间的缝隙中直射下来,本来就拥挤的体育场更加闷热,人们就像蒸笼里的馒头,在强大的热流和声浪中发酵膨胀起来,然后在蒸汽中飘了起来。
铁锅里的火光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股股黑色的烟雾,体育场立即弥漫着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
一个男人对同伴道:“那个女的,长得还真不赖,可惜杀人不眨眼哪。唉,可惜了,要是日她一回,就一回,也足了!”
“谁知道呢?这样的美人,心肠怎么那么歹毒呢?”同伴道。
另外一个道:“那也说不准,我估摸着,她一定是被逼的,她那么漂亮,单靠那脸蛋,在枇杷城就能活一辈子。”
那男人道:“不管是逼的还是自己生来就心黑,反正杀了人,就得去死。”
“也是啊,就算是卖了她,也比看着她吃枪子儿强。那些法官也太他妈那个了,对美人嘛,网开一面就得了,出个价,卖给我算了,反正我那婆娘丑得出窍,买一个,养两个,我作为男人的这一辈子,嘿嘿,真值了。”
“就你会说,真到了那天,那美人恐怕连你婆娘和你就一包老鼠药给毒了。”
“听说她还合伙卖白粉。”那男人说。
同伴道:“你没长耳朵吗?她就是因为卖白粉和人结仇,然后杀人的。”
另外一个道:“你妈的张冠李戴了,不信你问那个念宣判书的去!”
蚂蝗说:“这老兄说得对,你们都张冠李戴了,那婆娘不是因为毒品杀人的,她嘛,是情杀,哈哈哈哈!”
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警车尖厉的声音刺穿了体育场浑浊灼热的空气,桑葚看见所有的罪犯都快倒下去了,要被坚硬的泥土给掩埋了。一队警察机械而迅速地将警车和体育场出口之间的通道给封锁了。桑葚看到警车那转动的红红的灯,感到它们就想是被控制在肚子里却拼命在挣扎在吐血的心脏。
桑葚对血产生了强烈的恐惧,一股酸液从胃中沿着食管涌到了嘴里,在天堂处灌进了鼻腔里。他夸张地将胸口按住,双脚却在这次使劲中深深地插进了泥土似的,连他自己都感到自己纹丝不动。
桑葚打算离开身边这些浑身散发着汗酸臭的人,就在他身子刚刚动弹的时候,那女人抬起了头,他的心即刻就收紧了,直觉告诉她,她在看他。其实那女人也只是抬起了头朝人群扫了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