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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们太累了,因为待客也是个苦差使,而且的确太招摇,如果突然来一批不速之客,就难以应付了。真得谢谢宗江,他解决了我们的难题。    
    冯陶她们研究所成立十五周年,带了两大束菊花来,供在窗前,时时飘来香气,这是种幽香、清新之气。菊花可以傲霜雪,人也是越老越有睿智,我们以有幸福的晚年而自傲。徐迟劝我婚前要多考虑,现在据说因为有问题了,志趣不同,因为他们二人的文化水平有差距,不像我们是同一水平的,至少阿大阿二差不多,你稍微前一些,但我可以承受。我们的事情太快,人家总怀疑我们是一时冲动,其实我是早已想到了,但没有机会出口。然而我们有缘,缘把我们牵在一起了。有知道徐迟夫妇的友人说,他们只花了一个星期不到。    
    你给我的《 话人生 》是本有用的书,特别对那些刚退下来的老人,可以预先安抚他们的精神。我特别有兴趣是写文章的大都是熟人,看文字如听他们透露心曲,很亲切。我在你文章里看不出你有老人的颓唐,倒是扑面的青春味,我想小妹给我的魅力也就在此。小生何福?得了一个布满青春的娘子,是我三生里修来的,也是三生石上铭刻了的。    
    昨天是个阴天,整天不见晴天,今天却不同。对面房屋东墙上洒满太阳,天是秋高云淡,甚至可以说万里无云,美极了。耳朵里则是愉快的鸟叫,“七重天”就差娘子来了。还有二十三天,要唱庆团圆了。娘子,吻你,吻你,第三个还是吻你。    
    我留着书( 新的 )没有整理,等你来了检爱看的放在就近的书架上,我真发愁书读不完,两个人合起来读总可以读一部分吧!有书也是一福,因为你对面是知识的宝库,我在《 大连日报 》写的栏目,就是劝人读书的。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读书读出了个娘子来了。我总欣赏那一句:呆人有呆福。我就是呆人,你也脱不了。窗外刮风了,今后太阳会晒进屋子来,欢迎你的是间温暖如春的屋子和炽热的感情。    
    二哥      
    1993年9月22日6∶30am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9月23日 )    
    二哥:    
    晚上回到家里,你的信已等着我了,好安慰,又到了神圣时刻,神仙世界。别担心你低调的信会影响我,彼此说说自己人生在世经常必然遇到的忧愁郁闷,往往这忧愁郁闷也就烟消云散了。你心情好了,我很高兴,就像我此时能和你说说“人生在世,在所难免”,我也不觉得太烦累了。    
    我不喜欢王映霞,不喜欢。她的“说说明白”,就是说郁达夫的过错。女人心狠到要把版权立字据拿到手,死后还一再出示,什么意思??曾经彼此爱过,过后不爱了,哪里说得明白?!我以前闹不清别人,对王映霞有非议,我只是看了王映霞的自白,才非常地替郁达夫喊倒霉,竟纠缠于这样一个女人。    
    我没有梁、韩情书的书。    
    好啦!二哥,平静下来,正常下来,到时候,也就像你的亲姐妹回家似的,一切平常一些,我也方便很快融于你的家庭。果真能双双归隐书林,日子过得越平淡越幸福。    
    前天作协秘书长赵长天打电话来问魏绍昌摆宴祝贺事,说陆星儿等都说应该摆宴送我了。我说“别,不张扬,别摆宴”。我问了他几个具体的事,例如,如果医疗关系转北京,再转回来,手续都要经过市卫生局……我说,那就别转了。二哥,我想我去北京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病要看,上海依旧可取药,我带足冬春的药,偶然看个病,自付也行,回来报销( 作出差 )也行。看吧,没事儿,我去美国半年也没看病,只瞎买了几瓶头疼药、镇静药。    
    娘子     
    1993年9月23日
第五部分情书(1)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9月24日 )    
    娘子:    
    收到你9/20下午发的信,很高兴,因为收到时我正在望着新送来的床作遐想。我没有铺上你寄来的床罩等物,而只铺李春送你的褥子,因为我要留着你寄来的等你来了用,显得更温馨些。你问我是否一定把你盖上“冯记”的戳印,没有,绝对没有,不盖戳印我也不怕你逃掉,事实上知道的人都把你我联在一起了。我不过为了你,我不要你受一丝儿的委屈。你说了你不喜欢喧嚣,但在我总觉得不能草草了事,这究竟是我们的大事。我怕黄家的人说我不当一回事。宗江这样说了,我才同意的。你说我是呆大,我承认,说我要盖“冯记”的戳子,我不承认,我是个听娘子话的人,不信,你以后看。    
    屋里换了床,才像一间热闹的屋子,不那么有股孤寂的味儿了。我高兴,但睡上了新床,我又想你,一时睡不着。昨天CCTV不是有特别节目吗?开了小收音机,关了灯,想像你就在我身旁躺着,好舒适。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快两点了就醒过来,等蒙特卡洛的宣布,我原认为是没有戏的,不幸而言中,今天的世界还是白人第一,种族上不平等,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以后一觉醒来已是五点,连忙起床,因为是该起来的时候了,不过头有些昏沉沉的,还在打哈欠。中午好好睡一觉。    
    我的左腿经过电针治疗,已完全好了,所以不麻烦闫大夫了,其实是不麻烦我自己到西苑去看病,我害怕折腾。我一向有个为我看病的针灸大夫张勤,我的脑血栓就是她治好的。在北京也是小有名气的。我本来想你来后,也要和你一块去找她。她的丈夫是新影的一个摄影师,名蒋祖武,也是小有名气的。所以你放心,我决不会对自己不当心,因为我现在是你我共有的。《 话人生 》差不多要读完了,对养生之道,颇有体会,我是个不知老或不愿老的人,但老是事实,逃也逃不掉,那末干脆承认,不讳言老,服老,当然脑子、精神不能老,否则无法做人,更说不上发挥晚晴了。我很高兴,文汇出版社通过我们的出书,我们见了面再想想如何应付合写的一部分,否则书便没有特色了。宗江已去海南,要月底回来,届时请姜来好了,我想宗江不会拒绝的,我总觉得他把许多好文章,口中念念有词都化为唾沫了。不过他的活动比我们的多。    
    昨天《 新民晚报 》的高汾来电话,一面道喜,一面说她来操办,她也是叫我二哥的,是老夏训练出来的名记者,我说了半天,她才同意。我忽发奇想,结婚的日期,绝对不宣布,登记了,如果一时无法离开北京,则去躲在含之家里,或者临时去香山饭店住上一个星期,再不然就不听一星期的电话,叫阿姨说你我去上海了。你可以不“怯场”了,我也可以一推六二五,作不知晓状。    
    昨天《 英语世界 》的总编辑陈羽纶打电话来说28日北京举行期刊陈列会,要我和杨宪益给人家买书签名,我起初诿辞,经不起他的说项,看在白看了几年的《 英语世界 》面上,答应去半天。你一定要说我好管闲事。我这个人就是脸皮薄,以后你好好驾驭。    
    《 收获 》的事决定照你说的办,区区千元,不济事,但明年我们自己订,不要他们送了。昨天有个“笔会”的叶编辑来催文章,说肖关鸿已去党校学习,我说文章已寄你,请他问你拿,因为他们下星期一要发稿,为了我们的《 双人集 》,我们真要规划一番,否则到期交不了货,奈何!我们不能食言。    
    你忙着新嫁娘的衣服,我根本没有想到,真糊涂,现在不请客,就好了,否则我只能穿我那套西装了。哈哈,新娘打扮得如花似玉,新郎是个瘪三,好看呢!幸而取消了,否则临时来批新闻记者,乖乖不得了,我怎样变些吃的东西出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失,否则这批人笔底下不留情,我们还背上了应付不周的罪名!    
    到你来时,决定照你的意见办。如车可进月台,那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否则出站叫车,也是麻烦事。再我们如不听电话,就要对方留一个姓,以便稽考,我家的阿姨不识字,但人很灵,也是见过世面的。    
    你的包裹是邮局寄的吧!我会留意提货单的。我离休后,不拿规定的每日交通费,我便可自由要车,方便多了。当然你来了,我们可以常出去散步,不像我现在那样的很少下楼散步。我们要对生活安排一番,正如你所说的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我一切听你的。吻你。    
    二哥      
    1993年9月24日6∶42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