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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静下心时,她总是痛苦的追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强迫自己?要这么为难和折磨自己?其实只要她肯放手一切都将恢复平静。
——我可以放手吗?
其实她一直在痛苦地挣扎着,她真的想潇洒的放开自己的双手,可是她又真的很痛恨区方捷,恨的咬牙切齿,恨他不应该给她希望的,恨他不应该给她奢望,恨他不应该对她打开心扉,恨他不应该欺瞒自己,恨他……恨到不甘心就这样放手,真的很不甘心。
虽然很不甘心,可她明白一切都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心不在自己这里,自己再如何爱他,如何再如何努力,到头来也只会是一场空。于是,她希望能有个机会让自己彻底打开心结,彻底放开自己,也放开区方捷,放开他们各自己的世界,纵然自己会很痛苦。
可是似乎没有这样的机会,更主要是,她没有这样的勇气,鼓不起勇气对区方捷说放手,一拖再拖,终于已经拖到了订婚的日子。
这让她很痛苦,因为遗失爱情的痛苦,也因为缺乏勇气的痛苦。
“如果今天他会来的话,我一定会在订婚仪式上放开他的,一定会。”絮清晨睡来时,一瞬间的清醒让她痛下绝心,心里说完这句话时,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然而,她的美好奢望再一次破灭,区方捷竟然选择了“逃跑”这样的形式来拒绝她。
“他为什么不好好和我说呢?为什么?从头至尾他为什么从没有来安慰过我?从没有来认真地向我解释?从来没有向我用心的表明他的真爱?也从没有大声说要取消订婚仪式?最后却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来逃避一切?”絮心里痛苦的追问着区方捷,恨不能掏出他的心来质问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到达汽车站后,絮焦急地四处寻找着那个让他爱恨交织的人儿,目光中的锋利似要划破每一个人脸庞,害怕区方捷会在不经间从自己的身旁溜走。
果然,不久之后,就看见区方捷出现在不远处的道路旁边,他背着一个简单地旅行背包,左肩挎着电脑包,正焦急地打量着过往的车流,准备横过马路。看这身行头,显然是准备离开了的,离开这座城市。
——不!是逃走,逃离这儿,逃离这儿的一切。
“区方捷!”絮不顾一切的大声呐喊,正欲横过马路的区方捷紧张地闻声望来,见到絮后僵在了当地,失魂落魄地望着絮,嘴角划出了一道无奈的苦笑。
絮抢到他面前,脸涨的飞红,恨声质问道:“你真的准备逃跑了吗?你真的准备放弃这里的一切吗?”区方捷似乎很平静,淡然一笑,“对不起,我想我无法实现对你的承诺。”絮眼圈一红,泪水盈满了眼眶,低声道:“可是你却要去实现对韩老师的承诺吗?”
区方捷望着絮伤心的神情,不免于心不忍,可若现在不狠下心来,只怕真的要一辈子被人左右,于是轻轻一笑,道:“我爱筱昳,我不想错失她,否则我会后悔一生的。”絮冷笑道:“爱?你能感觉到她对你的爱吗?”区方捷道:“当然,很清晰的感觉到。”絮嘴解撩过一缕嘲讽,道:“可你却对我的爱完全视而不见,完全忽视我的爱,这是为什么?”区方捷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或许是因为我的心不在这儿,也不在我自己这儿,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心。”絮激动地道:“我的心也已经不属于我,你为什么就没有感觉到?”
区方捷无言以对,如今的情形任何的解释和辩解都只会变得苍白无力,都会变成借口和谎言,心中不由想到筱昳昨天晚上说的话来:“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忽视身边人的感情!”
可是那又该怎么去做呢?他找不到答案,所以虽然他很真切到感受到了絮的强烈的感情,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抚,因为伤害她的正是他自己。
絮语气哽咽地道:“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承诺,陪我走完我们之间最后的美丽,然后我会在订婚仪式开始前宣布取消,彻底的放开你,也放开自己。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这么残忍地选择逃走,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为什么?”说完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双手轻握拳,轻轻地抚在眼下,完全一个受伤的小女孩模样。
区方捷怔在了当地,他没有想到絮原来是如此的心思,也根本不可能猜透她的心思,愧疚难当,这才发现自己的心是多么的自私,完全只想着自己,完全没有去体会絮的感受。
瞧着絮伤痛欲绝的模样,区方捷凑到她面前,伸手轻轻帮她拭去眼泪,絮下意识的往后微微闪避,区方捷怔了怔,尴尬地缩回手,心痛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根本没有资格爱你!”
絮突然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恨恨地望着区方捷,朦胧的目光既然透露着强烈的怨恨和诅咒,咬牙切齿地道:“你太残忍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的,不会的。”说着伸手紧紧地抓住区方捷的手臂:“今天你必须和我去完成属于我们的仪式。”
区方捷一怔,轻轻地道:“絮!既然你已经打算放手,又何必突然这样。”絮冷冷一笑,道:“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都是你自己的过错。”区方捷心一阵疼痛,不禁流露了出痛苦的神情,万分歉意地道:“对不起!”絮望着他的眼睛,心一震,不禁松开了紧抓他的手,不知所措的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区方捷轻轻地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心不在这里,我爱的是筱昳!”说完静静地望着絮,心疼痛难耐,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瞧了瞧时间,歉意地道:“对不起!我得走了!”絮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采取这种方式离开吗?”
区方捷思索了一会,不禁难过,道:“若是以前倒还可以心平气的,慢慢理清关系,给我们更好的解决方式,可是已经拖到了今日,今时今日我已经想不起更好的办法。”絮黯然道:“因为我们都没有勇气,没有勇气说明白,没有勇气说放手。”略一停顿,似乎鼓足了勇气,紧紧地咬着嘴唇,轻轻地道:“那么,请你走好吧!”区方捷一愣,莞尔一笑,道:“再见!”说完稍一犹豫,便转身离去。
呆呆地望着离去的区方捷,絮的心都已经麻木,突然眼睛一亮,清醒了过来,追了两步,在路中间重新抓住了区方捷。区方捷惊讶地回头望着她,絮轻轻地道:“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有爱过我?”区方捷一怔,从她的神情中察觉到她仍在做最后的努力,在试探着自己,知道若是自己稍微表现出迟疑,都可能重新激发她的奢望,心一狠,道:“没有!”区方捷能清晰感觉从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上传来的颤抖,或许她的心都在一瞬间破碎,那份疼痛连区方捷也能清晰地感觉到。絮依然不死心,继续问道:“难道从来都没有?”区方捷不禁犹豫,虽然不想再欺骗她,却不得不重新欺骗她,轻轻地一声叹息,一点底气也没有地说道:“从来都没有!”
絮只感觉头轰的一声响,世界变的一片空白,她完全没有想到区方捷会这么绝情,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泪水象泉水一样,一涌而出,再也无法止住。她茫然的僵在了当地,目光空洞而散乱,完全失去了自我,她发现自己掉进了无尽的黑洞之中,找不到时间、找不到空间、找不到意识,也找不到自己。
区方捷也感觉自己太过绝情,明明已经不再需要谎言,却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终还是要用谎言来欺骗絮,违心地说出从来都没有爱过絮,若是在平时絮肯定可以发现他是言不由心的,但此时显然没有发觉。
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谎言呢?因为他的的心完全系在筱昳身上,一心只想赶去与她会面;也因为他不愿意再给絮错误的希望,给她错误的感觉。
见絮呆立在那儿,虽觉不妥,稍一犹豫,心一狠依然扭身离去。区方捷匆忙地往前走了几步,双脚已经踏在了路中间的双黄线上。一刹那,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回头去瞧了瞧絮,却见她孤单的站在路中间,象完全失去了意识一般。
区方捷愣了愣,刚想叫她,忽见右手边快速转过一辆轿车,直向絮冲撞过来,絮呆呆地站在那儿,即不知道闪避,轿车也没有意识到她不会躲避,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区方捷顾不得细想,冲上前去,使劲将絮往边上推开,在看到絮安全而迷茫地倒在路边后,他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脸朝向这晴朗的天空。
看!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到处飘散着浪漫,空气中都已经开始在弥漫春天的气息,淡淡的芳香凝结成了一张清秀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