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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方捷帮着筱昳提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匆匆赶到城里,径直赶向教育局——由于春运害怕买不到火车票,筱昳很早就委托县教育局的同事给买好了。
拿到火车票后,这才发现发车时间既然就是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区方捷木然地注视着车票上的时间,喃喃自语道:“明天就要走了吗?”筱昳笑道:“当然,否则你以为我这么急着大包小包的提来做什么?”区方捷忽地直视着筱昳,问道:“那么春节过后还会来吗?”筱昳点点头道:“恩,过来教育局办好手续,还要去学校看看,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
区方捷傻傻地笑了笑,想到即将和筱昳分开,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惆怅,依依不舍之情显于颜色,完全不掩饰心中的失落与伤感。
筱昳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既是高兴,又是好气,嗔怪道:“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区方捷呵呵一笑道:“只是想到我们才读懂彼此的真心,却马上又要分离,心中有点不舍。”筱昳嘻嘻笑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区方捷一怔,笑道:“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
筱昳眼睛一闪,高兴地扬了扬了头,笑道:“别在那贫嘴。可是要明天才发车,现在这大包小包的怎么办呢?看来又得住宾馆了。”区方捷摊摊手,笑道:“很明显,这是没办法的事。”筱昳咯咯笑道:“好吧,趁着还早,先去安顿下来,再好好去这个城市逛一逛。”区方捷“恩”的答应了一声,两人笑着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筱昳想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安地瞧了瞧身边和区方捷,良久才若有所思地道:“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很不安呢?”区方捷怔了怔,不解地道:“怎么了?”筱昳抿嘴一笑,道:“我知道捷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容易被左右的人。”区方捷更是糊涂了,疑惑地问道:“那又如何?”
筱昳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正因如此,我才心有不安,我害怕在我离开的时候会出现变故。”区方捷一怔,隐约有些明白了,却又不是很明白,侧首望着她,见她的眉目间竟凝结着淡淡的哀伤,不禁微微一震,道:“不会的,不会有任何变故的。”
筱昳欣慰地微微一笑,却依旧若有所思道:“我害怕在离开后,你会被周围的人所左右,不敢坚持自己的抉择,不敢控制自己的行为,不敢主张自己的心意,不敢追求自己的世界。然后,当我回来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区方捷心一痛,暗道:“原来我以前是这样的吗?因为这样才让她的心深感不安吗?”
区方捷停下脚步,放下行礼,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站在筱昳的面前,静静地望着她的脸庞,发现她迷茫而不安的眼神后,不禁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认真而诚挚地道:“不管我以前是怎样的,是多么的懦弱。可是现在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的抉择,相信我的勇气,相信我的坚持,更要相信我的心。”
筱昳目光中的迷茫渐渐散去,透露出清澈而明亮的笑意,调皮的眨着眼睛,嘴角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幸福与甜蜜,眉头一挑,笑道:“好吧,我相信你。”眼睛一转,随即显露出坏坏的笑意,得意地道:“不过我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会抓住你的。”
说完忍不住得意的大笑,区方捷怔了怔,不禁苦笑,心中却流淌是甜蜜,暗道:“当然,你已经完全抓住了我,我也会完全抓住你的。”
是的,平安夜的浪漫让两人彻底敞开了心扉,彻底表露了各自心中真正的情感,也彻底抓住了彼此的心。
埋藏在两人心中的回忆,象泉水一样涌出,根本无法抑制,甚至轻微的缓解都不能,瞬间溢满了两个人的世界,使两个人沉沦在了对彼此的爱之中。
区方捷更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心中那份一直怂恿着他的奢望在成为现实后,几乎让他变得疯狂,让他找不到方向,让他迷失自我,使他完全沉浸在对筱昳爱的思念之中。
——思念?是的,思念。
奇怪的思念!真的很奇怪。明明筱昳就在自己的面前,明明自己一直轻轻地抓住她的小手,明明额头贴在一直感受着她的呼吸,明明紧紧地拥抱聆听着她的心跳,明明时刻都拥有她,可却依然无法控制对她的思念,每一秒种心里都思念着她,思念着她的一切。
思念象绳索一样一直紧紧地缠绕着,虽然让感到窒息,却让他无法忘却这种感觉,义无反顾的继续着对她的思念,继续让自己窒息。
思念流淌在他的世界,透过他的目光,悄悄地滋润着筱昳的世界,使她变得更加快乐、更加甜蜜和幸福。
也因为对她的思念,区方捷读懂了她的想法,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一直只是快乐地拉着他,逛完一家商店又一家商店,走尽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她似乎并没有打算购买什么,只是在意识的拉着他踩着时间的脉搏慢慢度过这一天的美好时光。
——因为她想要购买的的并不是商品,她要购买的的是和他相处的感觉,是与他在一起的快乐,是与他在一起的气息;她想要购买的是他的勇气、他的自信与他的快乐。
她只是是想让他牵着她的手自信、愉快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似乎每个女孩拉男孩逛街的心思都是这样的。
“那么以前絮也是这样吗?”不知道为什么,陪着筱昳游走在以前和絮走过的地方,区方捷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想起以前与絮逛街的情形,她也正是如此的表现。
这一刻,他的心疼痛难忍,不是为与筱昳在一起想到絮而心痛,而是为以前和絮在一起一心想着筱昳而感觉到罪恶,他总是认为自己曾经真的很真诚的去对等絮,现在细想来却发现一直都只是在敷衍。
“或许那时候心里暴发的怜爱只是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只是心底情感的宣泄吧。因为心里有一段情感需要喷发出来,虽然那段情感并不属于絮,却因为再也无法压制而喷发了出来,然后错误在洒在了絮的身上。”区方捷罪恶地为自己辩驳,虽然很恶劣的想法,却让他感到一丝欣慰——因为这如同为现在与筱昳的关系,而对以前与絮的关系进行忏悔一般——而在他的内心深处既然欣然地接受了这种狡辩。
——他的心从没有如此邪恶过,而他却没有发现这份邪恶,反而以为是正确的。
因为他的心完全系在筱昳的身上,他的心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一瞬间的思绪跳跃,让突然间涌上心头,纠缠着他的苦恼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摆脱了心里的阴影,开始全身心的投入着对筱昳的思念之中。
这一刻只有他的思念是纯洁的。
细细想来,其实两人都不能清楚地理清一天之中到底做过什么,两个人只是欢快地踩着时间,把时间踩成一条道路,把道路铺在心里,然后留在记忆的深处,成为两个人共同的回忆。
两人很晚才回到酒店,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走进酒店,刚走进酒店的大堂,就从左边休息区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喊:“区方捷!”
区方捷心头一震,侧首望去,只见一个女孩失神的站在沙发前,显然是刚站起身的,仿佛承受着千斤之重,身子都没有完全站直,微微耸着左肩,向前屈着身子,能清晰地发觉她的颤抖,来自心灵深处的颤栗。
她的眼神迷离中带着哀怨,牢牢地瞪着区方捷——不是杨絮是谁!
区方捷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慌乱地道:“你……你怎么在这?”絮游离着目光,打量了两个人,最终将停留在了两人相挽的手上,神情剧变,瞬间就淌落下失神的泪水,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六神无主地喃喃自语地道:“果然……果然是你们,果然是你们……”
区方捷和筱昳慌忙放开相挽的双手。区方捷惊惶失措地抢到絮的面前,呆呆地望着掩面低声哭泣地絮,想要辩解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辩解,迟疑地站了好一会,才静静地坐落在她在旁边。
筱昳也悄悄地走了过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尴尬地搓了搓手,也只好静静地坐落在她身边。
区方捷想了好一会,才有些木纳地道:“其实韩老师是我大学同学。”话一出口,觉得不妥,瞟了一眼筱昳,见她似乎也很吃惊的模样,正歪着脑袋望着自己,嘴角挂着坏坏的笑意,瞧见他望向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显然是在说:“你找死吗?这样的话你以为她会相信吗?”
区方捷尴尬地笑了笑,不自然地搓了搓手,道:“记得我回来那天和你说的吗?韩老师就是我大学里的恋人。”絮忽地抬头,用那泪眼婆娑地的目光细细打量着筱昳,筱昳一惊,报以微笑,却也不回避,竟也细细打量起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