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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只鞋子离开了她,滚落到了楼梯底下,然后停在霍静脚边。   
霍静捡起了她的鞋子,将它放在手上,“穿上吧!”   
“等……等一下……”天知道她摔的七荤八素,痛得要死要活的,怎么可能马上站起来去穿鞋子?   
他走上几层阶梯,在她面前单膝跪地,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踝足,一手将鞋子给套了进去。   
他手心的温度传到了她身上,让她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嗯……谢谢。”她垂下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的荣幸,公主。十二点还没有到,魔法还没有消失,你不用急著失落你的鞋子。”   
那时候她心慌意乱,心跳不受控制,她根本没注意到他说那句话是要干嘛,现在回想起来,还依然一头雾水。   
他把她当灰姑娘吗?   
可是她失落的不是玻璃鞋,而为她捡起鞋的也不是王子。   
他说那句话是在开玩笑吧?   
雷百合呆呆的看著他,此时他正叉起了一片莴苣,放在唇边却没有一口咬下,只是轻轻的用唇触著它,看向她的眼光充满了捉弄的笑意。   
雷百合突然明白了,他是在吻那片莴苣!   
神经病,这样是要做什么?她连忙低下头去,不去看他,脸上的绯红却一路蔓延红到耳根上。   
那家伙在暗示什么?   
她乱七八糟的想著,男侍送上了香喷喷的烤羊排,她心不在焉的切著。   
这十多个小时以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尤其是关于霍静,她怎么可能在这短短十个小时之内,就受他的影响,并且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解读成某种暗示?   
她一定是被刺激得太过头,所以才会开始胡思乱想。   
最后,雷百合决定把她所有胡思乱想的精力,拿来对付那块羊排。   
她用力而专注的切著,刀叉在瓷盘上碰撞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她猛力一切,羊排没切开来,却因为她使力过大而飞了出去,准确的落在左边一个穿著低胸礼服的女士胸口。   
那名女士手足无措的尖叫著,她的男伴连忙用手指头抓出那块羊排,尼克公爵哈哈大笑,其他人则是震惊的低语。   
雷百合想补救自己的错误,连忙抓起餐巾,伸长了手,想为那位女士擦去胸前的污渍。   
谁知她手一伸,却碰倒了莱斯总理面前的红酒,酒杯往旁边一倒,又碰倒了总理夫人的酒杯,于是,餐桌上的酒杯立刻像骨牌效应般的倒开,洁白的桌巾霎时染红。   
大家连忙避开,身手俐落的跳起来拍著衣服上的酒渍,比较迟钝的在退开时还被椅子绊倒,跌个头昏眼花。   
女人尖叫惊呼,男人们低声诅咒,一场晚宴就在灾难之中结束。   
雷百合目瞪口呆,丢脸的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习惯性的向霍静投去求救的眼光,只见他以手支颐,低垂著头,双肩微微的抽动著。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隐约猜想得到,他一定对她的表现失望到了极点。   
雷百合沮丧得不得了,而听到尼克公爵哈哈的笑声令她更加狼狈。   
她不知道霍静得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不要像尼克公爵那样大笑出声。毕竟,很少有机会看见一堆政治人物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在这场灾难之中,或许唯一一个打从心里觉得开心、愉快的,只有嘉洛丽公主了。   
不过当时都没有人想到,这个灾难晚宴,居然在尼克公爵的大力赞扬之下,连续霸占了米纳布尔最精采新闻的榜首达五年之久。   
不过那也是后来的事了。        
      正文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04:04:38)     
“在我让自己丢更大的脸之前离开米纳布尔,是个非常好的决定。”雷百合大声的说著。   
“或许我永远都没有办法成为一个称职的女王,但至少我当过二十四小时的公主,住过历史悠久的真正城堡,而且还跟一屋子的政治名人打过交道。”   
她用过去二十四小时所经历过的种种,来告诉自己应该满足了,不应该还心疼著那二十万美金的年薪。   
就像霍静说的,她并不是唯一的继承人,她还有个对手——   
就是那个一走进屋子,就完全吸引了他目光的嘉洛丽公主。   
她承认,优雅的嘉洛丽公主,的确是个非常吸引人的女人。而且说不定霍静那家伙还比较希望,嘉洛丽公主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毕竟他是继承人的机要秘书,可不是她雷百合的。   
她痛苦的睡了一晚,一早就起来说服自己赶快离开米纳布尔,把昨天的一切当作一场梦。   
爸爸关心爷爷,那就让他自己亲自来一趟好了。   
雷百合简单的收拾了自己带来的背包,悄悄的打开门,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没人,很好。”   
她其实也不用担心被发现四处乱走,毕竟她是城堡的主人,难道没有资格四处看看吗?   
她快步的走出房间,突然想到,“对了,我的护照。”   
昨天被霍静抢走了!   
没有护照,她要怎么离开米纳布尔?   
雷百合想了一想,折了回去,站在霍静房门口。   
霍静的房间在她隔壁,他们还天杀的共用同一个豪华浴室,害她昨天洗澡的时候紧张兮兮的,明明已经把他那个方向的门上了锁,却还是担心他会突然冒出来。   
她轻轻的压了压门把,是锁住的。   
“这家伙!睡觉锁什么门,怕人家偷吗?”她小声的骂了几句,不得已把主意打到那个相连的浴室。   
她在心里求老天保佑,希望他忘了锁门,而且睡的比死人还没知觉,这样她才能从他的随身行李中翻出她的护照。   
她亲眼看见他把她的护照放进一个黑色公事包里,她只要找到那个公事包就行了。   
雷百合看了看手表,“五点四十八分。”希望这是做贼的好时间。   
她快速的穿过宽广的干湿分离浴室,心里想著:等我回到台湾之后,绝对会很想念那个可以容纳三个人的豪华按摩浴缸。   
雷百合一边想著,一边试了试手把。“没锁?”她忍不住在心里欢呼一声,悄悄的把门拉开。   
她就说嘛,是人都要起来方便的,把门锁著那多麻烦呀!   
雷百合小心的把门关上,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道玻璃门。这道彩色玻璃门明显是装饰用的,她轻轻的推了推,没有动静。   
“难道得用拉的?”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找不到可以拉的地方。   
她觉得最大的可能是用推的,可是她却沮丧的发现推不开。“难道锁起来了?”   
好吧!事实证明,就算是身为古堡的主人,她还是没有办法进入霍静的房间。   
她只能选择放弃,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计画如何完美的取回护照。   
雷百合无奈的走回浴室,伸手扭动门把,然后她呆了一呆,“天哪?不会吧?”   
有鬼啦,为什么她会打不开通往她房间的门?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上锁!   
她应该大叫救命吗?   
她大叫救命之后,该怎么解释现在这样的窘境,是怎么发生的?   
就说她来上厕所,门却不小心反锁了?   
她可能是第一个被关在自己房间的公主,她是个很好胜的人没错,可是她不想当这个第一名呀!   
或许她该乖乖的坐在这里,等到霍静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她就能从他的房间出去了。   
至少被他笑,比被所有的人看不起好多了。   
雷百合等了又等,不断的看著手表走过七点、八点,就是等不到霍静起来上厕所,反而等到了周公的呼唤。   
她昨晚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一整个晚上,根本没有睡好,天一亮就又爬起来在房间里乱晃,这个时候一无聊,自然而然的打了个哈欠,干脆爬到浴缸里去,蜷著身体呼呼大睡。   
所以当霍静终于起床梳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浴缸里,睡得跟婴儿一样甜美的雷百合。   
他坐在大理石砌成的小台阶上,看著熟睡中的她。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几岁?   
似乎是七岁多一点,他还记得她红扑扑的苹果脸、甜甜软软的童音,蹲在百合花丛底下专注的看蚂蚁。   
那年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从祖母口中知道她和尔第国王那一段遗憾的恋曲。   
他们希望下一代可以弥补这个缺憾,谁知道白奇王子却另有想法。结果,祖母的希望落在他身上。   
祖母知道尔第国王和白奇王子反目的经过和结局,自然也知道白奇王子最后在台湾生根,并且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很不服气自己的未来,居然绑在一个小鬼身上。   
毕竟上上一代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呀,可是祖母却一直热心的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