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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少人是横着被抬出来,你也不清楚。有的甚至,连座坟头部没有。”司空睿把话挑得很明,既然要进去了,就没有退路了。
    “你别吓唬我。”冯怀音啜茶,这男人恶劣的本性,真是够了。
    “我直说好了,也不信你会承受不住。冯家接过那道圣旨,是喜是悲眼下很难断定,不过背地里也是冲着我来。”
    “你说什么?”冯怀音不信,他们冯家和司空睿,究竟有何关连?
    “那道圣旨,不过是要将我身边的女人,赶尽杀绝。”能瞒她多久?司空睿也不清楚,至少也别让她日子过得不明不白。
    “谁要这样逼你,还拖我们冯家下水?”这太野蛮了,哪有人这样独断的?
    “当今皇后。”
    司空睿淡淡地吐出这一句,那双始终藏有一抹很轻浮、很无情的眼眸,就在此刻,也有很轻浅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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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睿,你瞧我这样行是不行?”冯怀音顺顺衣裙,摸摸脸面,就怕哪处有所闪失,失了礼节。
    “你是要进宫选秀女不成?”他冷讽了一句,却将她扳向自己,摘掉冯怀音头上的翠玉发簪。
    “喂!你拿我簪子做什么?”见司空睿将它收进怀里,冯怀音感到不解。
    他啧了一声,那张似笑非笑的俊颜很明显地起了淡淡的愠色。“戴那么多头饰做什么?耍杂戏呀!”
    两人立在花园之外,等候兆公公引领进御花园里,还没半刻,又斗起嘴来。
    “我虽出身普通,也不想让人觉得很穷酸,不识大体。”冯怀音口气很差,一想到皇后也要见她,更没有好气。
    是啊!她还是司空睿的旧情人,青梅竹马哩!她倒要见见对方到底有多美,让他神伤放荡至今,莫非有着倾国倾城的绝色不成?
    冯怀音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自己酸溜溜地,以为那不过是自个儿原有的强硬性子在作祟。
    “穷酸?要是让冯夫人听见呀,你的脑袋就要被拍掉了!”司空睿理理她的云鬓,又顺手摘掉她的耳饰。
    这一回,冯怀音跺脚了!她二话不说,踩了司空睿一脚。
    “你是手痒想当贼子吗?”他一路从入宫到现在等候召唤,显得相当分神,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问了又不答。现在又闹她来出气,他当她冯怀音是真欠他的吗?
    “女人朴素一点,才好看。”司空睿嘴巴虽坏,但是抚在她脸上的动作却很轻柔,像是捧着轻软软的鹅毛似的,气力都不敢出半分。
    “本司院里的姑娘们,哪个朴素?个个妖娇得让你不是看得很喜欢?”哼!她听他在证人,他明明就不是爱嘴里说的那款。
    司空睿眯起眼,抚在她面颊上的指尖,很粗鲁地抹掉她唇上的困脂。“是很喜欢呐,但就看不惯你这样!”
    “喂!”冯怀音气炸了,他做什么要在这时闹她、损她,还害她哩!
    “唇色淡点,才美丽。”擒着她两掌,轻轻地按压在她背后,司空睿又从容地伸出另手按在她的唇办上,缓缓地抹匀她的妆色。
    冯怀音从没被男人这样对待过,顿时红得两颊像是上了瑰艳的胭脂,红得极不像话,就连话声也说得结结巴巴。
    “司……司空睿……”
    她紧张又轻软地喊着他的名,就像是低声地娇吟着,柔媚得让司空睿心头有被揪得很紧的错觉。
    “你……你……是不是吃错药……”冯怀音吓住了,从前他不靠她那么近的。鼻端满是他阳刚的气息,让她的脑袋有点昏沉沉地,像是坐船晕脑的感觉。
    “我以为啊,你什么都不怕。”瞧!要制她真是容易,那娇羞的模样,莫名地挺合他的口味。
    司空睿靠得越近,冯怀音就越紧张,掌心被他擒着很紧,那热烫烫的温度,透进她的手里,真是令她感到害怕。就像是头会吃人的野兽,正垂涎着她这只看起来很美味的小鹿。
    “司空睿……你别靠我那么近……行不行?”冯怀音浑身发烫,两个人现下像叠在一块儿,好……好古怪的情景呀!
    “你啊,等会儿进去,收起自个儿的伶牙俐齿。”他低语,凑得更近。鼻端都是她身上的香气,甜腻得很好闻,闻久了也不昏。
    “那我不是成哑巴了?”她说话就是这样,他真要是看不惯,就代她答啊!
    “当哑巴?”他露齿一笑,看起来更为俊朗。“好呀,多说多错,不如不说为上。”她要是用此刻这软声软调的嗓子面见圣上,他见了一定会非常不高兴。
    “你要害我还是帮我?”冯怀音怎么嗅到很不寻常的味道。
    司空睿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些什么,只晓得若不让冯怀音进宫,那么冯老爷一定会遭瑾玉用其他名目被无端打入大牢。那他不如一开始就顺足她的心意,亲送冯怀音进来,可是……他仍感到不安。
    “我不帮你,还有谁肯帮你?”司空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地以唇触着她小巧的鼻头,那淡淡的热感令冯怀音心慌意乱。
    “司……司空睿……你可不可以……”
    他偎得更近,几乎与她的唇办只隔一指的距离。“可不可以怎样?”
    那被他抹去妆色的红唇,饱满得令他心猿意马。如果只有一吻,应当也不会擦出什么火花。他是这么简单的想着。
    冯怀音忽地看见他眼底窜起一抹很不寻常的神色,她惊恐地开口。“我们……
    可不可以……好好地讲……讲话……”
    “好!”他笑道,却也在同时将吻烙印在她的红唇之中。
    这个吻,很轻很柔,宛如三月里的春风,将人包得紧紧密密的,没有地方可以逃脱。只能向下沉沦,耽溺在其中。
    然后……无、可、自、拔!
第九章
    看着他的背影,冯怀音满头满脑都是先前那个意外落下的吻。她从没想过司空睿轻浮的程度竟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冯怀音虽是颇为气恼,可是她没有忽略掉那个亲吻,轻柔得有如秋日的微风,稍纵即逝,却留有余温。
    方才,面见圣上时,她也不知自个儿回答什么,现在想也想不起来。司空睿偶尔会替她应个几声,可绝大多数她被早时的吻给吓得惊魂未定,一时丧失了心神。
    若真要说有记忆,就是她如愿见到了司空睿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当今皇后。依偎在老迈的皇帝身边,年轻貌美得比园里的牡丹还娇艳。一时之间,又让自己出神了。
    冯怀音记得皇后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美得像是浑然天成,难怪圣上倾心,司空睿为她堕落放荡,无法再次振作。
    如今两人退离御花园,仍由兆公公领着去冯怀音日后在宫里造琴的宫阙中。
    看样子,这把琴王宫相当看重,可不是三两下就能打发掉的。司空睿见圣上以如此阵仗迎来冯家,心里到底也是很惦记。
    “喂,还不走快一些?”司空睿回头,见冯怀音失魂落魄的模样。
    “喔,好。”见他催促,冯怀音脚步加快,但是心思完全未放在上头。
    冷不防地,没见到前头的台阶,没留心就被绊倒在地,痛得她唉声唉叫。
    “平地都能走到跌跤,真不简单。”司空睿嘴巴虽坏,却赶忙弯下身扶她。“哪里有摔着?”见她摔成这样,真是令人好气又好笑。
    这般窘境教冯怀音面红耳赤,感到羞涩。“没有。”
    “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到出神恍惚去了。”掸落地衣裙上沾来花园里的叶叶办办,司空睿好笑地问她。
    冯怀音望着那双总是满不在乎的眼眸,其中也带着淡淡的冶漠。以前,她讨厌这双自私的眼;如今,她竟已不觉得烦,只是仍感到很无情。
    “我觉得向莞很像皇后。”同样都美得让人屏息,就连同为女人的她,都认为奸看。她不喜妒忌,更不擅羡慕,日子过得满足,对她来说便已足够。
    而今,她竟在乎起外貌来。
    “嗯?”她没头没脑的,说这话什么意思?
    “都那么美丽。”吐出这话,冯怀音显得很不甘心,更不情愿。“彻头彻尾,就像是个女人。”
    “你不是吗?”古怪!才跌个跤就在那边悲春伤秋的,是跌到脑子不成?
    “司空睿,你觉得我像吗?”
    “像娃娃。”他屈指敲了她的额头。“你啊,古里古怪的。”
    明明她的个性就很娇蛮,如今才进宫就成了小媳妇,可见得有将那日他的话听进耳里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