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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点燃的烟头
一支将引燃我的肺的烟头
在我弹烟灰的时候
与一个塑料袋碰撞
塑料袋蜷起
象我醉酒时的样子
不同的是
我吐的是胆汁
而他吐出的是对世界的诅咒”——
《烟头与塑料袋的亲密接触》
我无意想说明这些诗句是否优秀。我只注意到诗人的观察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孕育在黄土地上的诗人,正循着苦难现实的足迹发出人类的共同的声音。
这时候,也许我们应该发现,诗歌已经退到了它来的地方。并且蹲伏着,期待着下一轮的声音的延续。
从这个意义上讲,儒子诗歌的存在自有它的积极意义和价值取向——质朴简洁。我同意他的这个创作走向,是因为我相信:诗歌不是语言的异常性狂欢。语言的狂欢注定只能掩盖精神的缺失。诗歌对历史的严重疏离和对生存现实的颠覆性行为是诗歌产生危机的重要原因。
的确,作为一个试图将无边无际的内心感受与语言的纯正和节制相调和的诗人,儒子强烈的主观性表达的冲动有时压倒了对诗思的精心锤炼。同时,由于对简洁生动文本的追求的单一性,在抒情与叙事之间、在强烈的个人体验与诗意的开放、转换之间,在语言的气息、文本的整体均衡性及美感方面,诗人还需在探索的艰难过程中期待谐和。然而,我无心把关注的眼光变得苛刻,我相信他属于那样一种诗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怀有朴素和自发性的、拥有饱满的热情和无比的真诚的诗人。
而我更多地看到了那份感人的努力。
无论在凡俗的生活和个人的内心中并存着怎样可怕的混乱和痛苦的矛盾,诗人都必须有勇气使理智镇静下来,使情感得到深化和净化。同时,使自己站在诗意的中间。
“不敢惊动这组声音
我把自己录入其中
探手五百里
感觉一圈圈纹路
如乡间沟壑纵横”——
《家信》
或许他的创作目的并不想拯救什么,他只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相关的场所(黄土地)和个人经历。或许他所期望的诗所显示的高度,是在坦然接受自身境遇的同时,独立面对真实的境况以朴素和冷峻之爱关注着世界。
但有一点我们必须理解:任何一个仅仅具有“个体意识”生命的私有性打捞行为,都不可能满足生命结构和意义需求超个体的共同性诉求。庄子所谓“天地有大美而无言”指的就是这个意思。“生命意义”作为对感性生命的肯定和祝福,它的降临与出场通常表现为我们内心深处的一种生命喜悦感和与之派生出来的微微震颤。应该看到,诗歌的语言之园是公共性的,我们凭借自身对生命存在的体悟,不断种植诗意的种子,并采摘那惊心动魄、鲜明亮丽的生命情节。
当一个时代把诗人抛弃,留给诗人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沉沦;一是超越。这声音就象燃烧的火把,在这声音的来处,一切都将成为生命朝圣的历程和飞升的依据。
这是个叙事的时代。而叙事的诗歌却失宠于叙事的时代。与真正的思考者对话,与真正的写作者的对话,将有效地激活诗歌植于我们心性中的那份尴尬,进而让我们在思想衣不遮体的呈现中寻找到生命的智慧。它就在黄土地上,或者沉埋着,但终究会长出并升起我们久盼的声音。
是为序。
2003。5。25于深圳
第五篇:飘泊者和他的乡间纪念碑
第五篇:飘泊者和他的乡间纪念碑
灵魂飘泊者和他的乡间纪念碑——
论闲手诗歌的“精神漫游现象”和“本色意识”
文/烽烟
诗人们用以描述时代精神和世纪交替语境的语言单位,已经出现了断层现象和分裂现象。因此,诗人们面临的已经不仅仅是历史的创伤与遗迹的整理、修复问题,而更多的是一大堆积怨如何处理的问题。
我相信在这种已经发生和将更大范围扩散化的决裂、冲突、切割、转换中,诗歌将产生一种新的符合新规则、新语境思路的创作行为。但不是单一的、分化的、僵硬的,它应该是矛盾的、警醒的、自然的。应该是那种不断潜心梳理的、充满生机的并最终能被普遍认同的新的价值诉求。
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一个下午。我和一杯浓茶一起,慢慢进入诗人闲手来自上海的“简单”发音器官——
“昨天晚上我做梦了
在梦中
你轻轻地微笑
你的脸上
全是我不想看到的,
皱纹
我多么希望
摸模你的脸啊”——
《母亲》
这一刻,我不认为诗人闲手的诗句有多么优秀。我只体察到:温情。久违的温情。
而同时我亦自然联想到眼下的诗歌境况:要么强调文字的外部规律,要么过分注重对历史的辩解与解析,要么变成个人的随意叫嚣或惨淡剖白。
能重现历史的诗人,是聪颖的;能穿越历史的诗人,是警醒的;能缝合历史创伤的诗人,是高大的;能正确处理历史的积怨与现代心态的诗人,才是伟大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诗歌再也不是一种无所不包、无所不能的全知视角和话语,而是不断回归于母语,归于身份、心境、精神的新的统摄与观照。也归于人类自然的血性、质朴的情怀与自然的命运抗争。
“我们得想象一下那些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在土墙头
有几棵不知名的小草,顺着风的方向
轻轻摇摆。那些木箱中成千上万的蜜蜂
飞出飞进,陈明辉比蜜蜂还要忙碌
他挥舞着扫帚,驱赶来侵犯的黄蜂
所有的甜蜜,来自这些墙头
谁让他懂得那么多,谁叫他是地主呢
这是我童年的记忆
现在已经没有了土墙,蜜蜂呢?
当那些厚厚的雾
又笼罩在跑马田的上空
当陈明辉,终于躺在一片坟地里
一些藤蔓迅速布满了土坟
陈明辉这个名字
就不停地膨胀
又膨胀”——
《陈明辉死后,人们才真正敬重这个名字》
“终有一天我们会认识到:大众们早已在内心深处明白了真理而不相信谎言,就像那些紧张症患者一样,在他们的恍惚状态结束时会明白,其实他们什么也没有失去。(霍克海默尔语)
诗歌呈现着“遭受挫折的各种可能性,各种尚未实现的愿望和没有兑现的诺言。”(马尔库塞语)这种“真实与本色”所预示的更美好的未来与不愉快的现在,它提供一种“瞬间满足”,而不刺激“欲望”。它通过减轻生存的痛苦,从而使得一个本来令人无法忍受的环境变得可以忍受。
但灵魂的颤栗不是汽车的“活塞”简单地上下抽动,而是整个汽车复杂的运动。我看见诗人闲手闲闲一挥手,悄然隐匿着这个运动的手势。
“那时我是一个学生
我与负担相遇在村口
他说你是谁
我说我是你家老四叔
他说你哄鬼
我说我是你家老四叔
两年后的一天
我与负担相遇在村口
他说你是谁
我说你猜猜
他说你是我家老四叔
我说不会吧
他说怎么不会,
你明明就是我家老四叔
负担天生没有眼睛
他今年有12岁了吧”——
《我和负担仅有的两个片段》
我相信这种行为不是因为他受到什么主义、潮流的唆使,相反,是他自己经历的一种本能的、客观的反应和反馈。
而这种创作本能,岂非就是优秀诗人的一种特质?
诗歌不是要使诗性的启蒙与认知、理性与诗意让位于语言游戏和价值虚无,而应该秉承或依附于刚健与幽微、智慧与清新的中国文化精神,应该在警醒的普遍性的情怀中去追寻中国文化生命的真正意义和未来远景。
闲手诗歌对诗意的理性与感性的双重“冷视”,是对文化危机、情怀危机、价值危机和意义危机的质疑。他试图通过语言本身的简单陈列来揭露虚假乌托邦(政治神话或权钱神话)被大众深信的破绽。他在漂泊动荡的社会据点——个人精神的死角,蓦然回首,嘲弄“皇帝的新衣”和这新衣的缔造者。
“我的出生是一个意外
我是一个放牛的
父亲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