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予人的种种忧烦便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壤。倒是草垛获得了空前的宁静,不再瑟缩,沉积了耐性。而远山的现状并不使人沉醉,倒令人深思。
酡云是拈坐的莆团。于惬意中随意拓得一块于纸上,深深浅浅影影绰绰均成一幅绝好唐宋画本。或者耽于心性的持守,用目光勾勒《心经》于悬崖。恍然相视,莞尔一笑。目睹山川纵横,美秀流溢,便是惯了涉水登山,身负野心的“驴友”也不敢稍起堕落之念。放下胸中块垒,移步入光晕,一曲声声慢,恍上灞陵桥。这回归便画上了句号。然而心中又氤氲起不同于往日的渴念,隐隐有些什么在这霭色中变化,搭建新的暇思。
越过时空,便俨然陷入几百年前手握长篙往来于风雨中的蓑衣笠翁,多是在潮涨时令,按动生活的琴键,摆渡一批又一批学子的情节。对岸谙熟的山后,便传来娓娓动听的读书声。应对着,久久应对着命运的和声。而辞官遁世的长者,执一戒尺,逡巡于私墅内,驱赶蝉声。生活曾这般精心设意,使隐遁有了附加价值,生命勃起了新一轮的改造。也有不甘寂寞者。如苛捐杂税,如抓去的壮丁。而这些都成为村落的隐疾、避讳。自然与村落,生活与命运,使人油然而生忠耿之心。忠于一种诚信,耿于一段强悍。训练有素的黄雀,穿针引线的春燕均成了遥遥的无助的期望,来回徘徊于廊檐,低低地衔着一段历史。晋士在村头卸下了风度,唐贤抖落了几粒蛙声,元明学子将谣曲放养到村尾的藕池,便有了后来十里荷香的排场以及游动八方的故事。均被青石板斜斜的一直传唱下去,平平仄仄,仄仄平平,整个村落便入了韵脚。而抽去了脊梁的溪水从东侧滑顺地淌去,拖也拖不回来了。
溪声上枕,百骸通透。
想必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均会在入帏后慢慢消解。归于澄澈,归于对自然的皈依。虽有过猪笼投河,情爱俱埋;虽有过族亲相斗,血染田陇;虽有过宗祠朝祭,童怨母恨……然而从整个说来,生命的河流终究没有枯涸,持守着从容的本性,于寒暑,于陇间,于滩头,于暮霭,于灯下,将生命的放射或分解最终拢聚于平和的目光尽头,然后幡然一跃,觅得性灵的完好。这种过程中,这些不辜负自然的人,与自然共事,同春秋划谋,使历史毫无担负,鲜活在这无人知道的地方。间或有潦草的疏离者,晃荡出去,总以为自己生命中会有一次隆重的弥补。然而漂泊意识与回归欲念的交糅,使生命之旅一直弥漫着霭色,宽松地,身子自觉自愿地套上辔头;另有一批人,托了文化的衣钵,挑着几担蛙声与命运协商,生出种种远离贫耕的方法,不过多了一些旧习的坟,当然也成为乐此不疲的生命故事。
清清静静,故乡仍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不落入俗套,使故乡进入新的生命领域?使我所能觉察到的惶恐变作动力?
生命的渡口,橹歌浮动,而竹筏在金色的光晕中淡定。我坐在暮霭中,静静地,成为故乡轻轻弹拨的一个键。
2004/12/4于深圳退笔堂
卷三 腰部以下的故事
第八篇:暮霭之键
暮霭之键
文/烽烟
一直想有条透气的甬道。宽狭不拘,容我孤身一人离了嚣市,满怀歉意,摸到几千年前的驼峰,将所有的驼铃声兜了去。悄悄给匆忙的世间送些声音的种子。或者轻手轻脚,重新安装到出土的编钟或时髦的钢琴中去。
大漠孤烟,像一个引退的仪式。指挥着人与自然的最后和奏曲。缓缓释放着一块被驯养几千年的土地。
暮日是一味思乡的药引。落霞与孤鹜齐飞,相互轻轻摩挲。欢快而且轻盈。孤鹜像一位盈握团扇的俊俏女子,身着大红的国粹松软地直扑满天的流萤而去。感觉不到有何生活的负重。然而,疑惑咬着我的嘴唇,嗅到了一点忧伤的气息。估想窠中的茅屋,恓恓惶惶存活着,轻轻将生命揉捏。努力摇着油灯之光,生怕一撒手,这孩子就会灭寂。而城市一直哄着,背后挤兑着,一点一点将村落推向世故。便是这般光景罢。
类似的场景,多次出现在我的日记中。便使故乡的天空起了几粒雀斑。
循着记忆一路掇拾。满目皆是路遥心中的世界,冰心梦里的家园。一切涡漩于一种纯粹的自然形态,那是聚合与感召,矜持与孝顺。大河以生命的另一形式流通,褪了污浊的外套,露出浑圆本性,慷慨而没入生命融和的大系。村落与高山彼此应对,阡陌同炊烟相映成趣。一个人若沉得住气,在这种情境里,会觉得自己即或不能将全身心融化,至少乐于暂时忘了一切浮世的蝇扰。生活予人的种种忧烦便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壤。倒是草垛获得了空前的宁静,不再瑟缩,沉积了耐性。而远山的现状并不使人沉醉,倒令人深思。
酡云是拈坐的莆团。于惬意中随意拓得一块于纸上,深深浅浅影影绰绰均成一幅绝好唐宋画本。或者耽于心性的持守,用目光勾勒《心经》于悬崖。恍然相视,莞尔一笑。目睹山川纵横,美秀流溢,便是惯了涉水登山,身负野心的“驴友”也不敢稍起堕落之念。放下胸中块垒,移步入光晕,一曲声声慢,恍上灞陵桥。这回归便画上了句号。然而心中又氤氲起不同于往日的渴念,隐隐有些什么在这霭色中变化,搭建新的暇思。
越过时空,便俨然陷入几百年前手握长篙往来于风雨中的蓑衣笠翁,多是在潮涨时令,按动生活的琴键,摆渡一批又一批学子的情节。对岸谙熟的山后,便传来娓娓动听的读书声。应对着,久久应对着命运的和声。而辞官遁世的长者,执一戒尺,逡巡于私墅内,驱赶蝉声。生活曾这般精心设意,使隐遁有了附加价值,生命勃起了新一轮的改造。也有不甘寂寞者。如苛捐杂税,如抓去的壮丁。而这些都成为村落的隐疾、避讳。自然与村落,生活与命运,使人油然而生忠耿之心。忠于一种诚信,耿于一段强悍。训练有素的黄雀,穿针引线的春燕均成了遥遥的无助的期望,来回徘徊于廊檐,低低地衔着一段历史。晋士在村头卸下了风度,唐贤抖落了几粒蛙声,元明学子将谣曲放养到村尾的藕池,便有了后来十里荷香的排场以及游动八方的故事。均被青石板斜斜的一直传唱下去,平平仄仄,仄仄平平,整个村落便入了韵脚。而抽去了脊梁的溪水从东侧滑顺地淌去,拖也拖不回来了。
溪声上枕,百骸通透。
想必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均会在入帏后慢慢消解。归于澄澈,归于对自然的皈依。虽有过猪笼投河,情爱俱埋;虽有过族亲相斗,血染田陇;虽有过宗祠朝祭,童怨母恨……然而从整个说来,生命的河流终究没有枯涸,持守着从容的本性,于寒暑,于陇间,于滩头,于暮霭,于灯下,将生命的放射或分解最终拢聚于平和的目光尽头,然后幡然一跃,觅得性灵的完好。这种过程中,这些不辜负自然的人,与自然共事,同春秋划谋,使历史毫无担负,鲜活在这无人知道的地方。间或有潦草的疏离者,晃荡出去,总以为自己生命中会有一次隆重的弥补。然而漂泊意识与回归欲念的交糅,使生命之旅一直弥漫着霭色,宽松地,身子自觉自愿地套上辔头;另有一批人,托了文化的衣钵,挑着几担蛙声与命运协商,生出种种远离贫耕的方法,不过多了一些旧习的坟,当然也成为乐此不疲的生命故事。
清清静静,故乡仍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不落入俗套,使故乡进入新的生命领域?使我所能觉察到的惶恐变作动力?
生命的渡口,橹歌浮动,而竹筏在金色的光晕中淡定。我坐在暮霭中,静静地,成为故乡轻轻弹拨的一个键。
2004/12/4于深圳退笔堂
第一篇:在冬天胡言乱语
第一篇:在冬天胡言乱语
在冬天胡言乱语
文/烽烟
“所谓感动就是围着街道兜圈子,兜到雪花飘飞,兜到两人厌倦为止。”
“厌倦就像避孕套,严肃地戴在我们勃起的思想上。”
深圳这地方好话并不少。只要你愿意听,随便丢两个硬币到乞丐的破碗里,就会听到。这种声音含糊不清,我的文字根本无法真正抵达它的内心。所以,我的文字注定将在冬天失职。
心里一直有点矛盾。冬天真的来了,就在我脑袋后面的窗前。假装呵着气,然后,一本正经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