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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道:
“我瞧少爷这一行到了京里,一不象寻亲访故,二不象游山玩水,若是寻人寻物或谋个出身,郡王爷一句话,汴梁城上下都要给几分面子,那办起事来,岂不容易上几分?”
我见掌柜罗嗦个没完,脸上渐显不耐,奶娘见了,便来送客,这掌柜却还不死心,临出门却回身又道:
“无论怎么说,少爷是客居在这里,如今驳了郡王爷的面子,就算郡王爷大人大量不计较这些,可汴梁城上下千八百的大小官员,保不准就有哪些个要讨好郡王爷的,知他在少爷这里碰了钉子,说不定明里暗里下些绊子,少爷又是何苦呢?”
我听了这话,心头一凉,若真有些小人有意为难,我们此行目的不能达成不说,万一识破了身份…那更可能有性命之忧,心下凛然,起身对掌柜道:
“那就有劳掌柜的,在这里稍待,我换过衣衫,就去会会这郡王爷!”回到里间,换过衣衫,奶娘替我束发上冠,揽镜自照了下,我问奶娘道:
“奶娘有什么不妥吗?”
奶娘上下端详了我会,回道:
“没什么不妥,只是世上哪有男子生得这般俊俏?”
我神色一黯:“奶娘可还记得,当年母后忌辰,父皇于月华之下,一身白衣胜雪,那消瘦挺拔的身姿,那如玉般温润的容貌,还有那绝世的琴声…我这模样岂能描摹那神韵之万一?”
奶娘听我提及父皇,眉宇之间一时也黯淡了不少,我到有点自悔失言,拍了拍奶娘的手背,起身整了整衣衫,推门而去!掌柜将我引到了后院的凉亭之中,亭内石桌之上到是丰丰富富地摆了一桌酒菜,刚刚那蓝袍公子微笑着起身相迎。
两人寒暄了两句,分宾主落座,掌柜到是很识趣地退开了。
互通名姓之后,他便问我道:
“听李公子口音,象是江南人氏吧!”
我暗想这到也做不得假,这口音一时半会也是改不过来。
于是答到:“祖籍金陵!”
他一听,赞道:“果然是物华天宝之地,生得李公子这般神仙人物!”
我客套了两句,两人又聊了些金陵的风土人情,我心下到有点茫然,不知他执意邀我一见,到底目的何在?
忽听他又道:
“刚刚在窗外听得公子瑶琴一曲,真是如闻仙乐,不知公子师承何处啊?”
这问题也不好答,父皇母后皆深通音律之道,宫中乐师也时有点拨,但提到从师…
思忖了下我答道:
“自己胡乱学得,谈不上从师,到让王爷见笑了!”
“岂敢,岂敢。公子这曲清平乐深得南乐精髓,本王今日有耳福啊!来来!本王敬公子一杯!”他说完哈哈一笑,为我斟了杯酒递到我面前。
我没想到眼前这到是个行家,这杯酒到也喝得甘愿。
酒便是这里的特产米花酿,入口香醇,回味却是辛辣,我一皱眉,推开了酒盏。
他借了酒兴,展了眉宇,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对我说道:
“不瞒公子,下月十七是当今圣上千秋之喜,圣上偏好南乐,本王便寻了些江南女子,组了个小小乐班想在那日为圣上贺寿。
这些女子调教了几个月,各式乐器到也粗略地会了,可带教师傅都是北人,乐调之中总是欠缺南乐的柔媚灵动!
刚刚听了公子的琴音,实得南乐精华,不知道公子是不是能勉为其难,到寒舍盘亘数日,点拨一下那些乐妓,束修之资定不薄待!”
我这才恍然,原来这赵德昭为了向赵光义示好,竟想请我去执教那班乐妓。
赵氏兄弟…灭我国、破我家、杀我父…现在他们的子侄居然到要请我去执教为他献寿的乐妓。
心头不由一阵冷笑,我冷声道:
“家中尚有高堂悬念,不便在外久留,汴梁天子脚下,人物风流,郡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得如此干脆!还待再说,我却抢先一步道:
“谢谢郡王爷的款待,我有点乏了,先告辞了!”
原本想着他肯定还待罗嗦,没想到他却一舒眉头,站起身来对我抱拳道: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便强人所难,李公子在汴梁若有什么需要,可差人前来知会,本王定当略尽绵力!”
好个胸怀宽广的北方汉子,心头刚刚涌起的那些厌恶之感顿时少了几分,我谢过他,辞了出来。回到房中到有些后悔刚刚言语莽撞,不知这张赵德昭可否是个表里不一之人,若他衔恨于心,难免无穷后患。
一连几天,到没什么动静,这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就如同米花酿的余味,淡淡地只在心底留下个影子。
第二章 北上(下)
众人连日探访,但所得消息者寡,父皇的遗骨始终不见着落。
一日吴敬堂却带回了一个使大家一振的消息。原来他在酒肆结识了一个宫中内侍,内侍醉后漏出口风,说父皇崩后赵光义并未发丧,遗骨一直留在宫内,但具体在什么地方,他并不知晓。
这消息给了我们这群行于黑夜之人,带来了一丝光亮。
吴敬堂等通过种种渠道,上下打点,终于和赵光义的近侍官长孙富海搭上了关系,一顿酒足饭饱,在一堆闪动着琉璃光晕的珠宝珍玩面前,他迷朦着双眼,向我们证实了父皇的遗骨的确就在宫中,此外却半句不肯再露口风。
我们无奈,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入宫打探。
入宫打探,这四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险,我们一行外乡之人,接近内城都要遭禁军排查,惶论入宫。
众人一筹莫展,这时当年随父皇北上的殿前右侍郎江蕴前来寻着我们,为我们指点了一条道路。
他说下月十七赵光义寿辰,大小文武官员都要备贺礼献寿,有几家宗室宠臣更要敬献歌妓舞伶。他的意思是让我们物色几个容貌周正的女孩子,混入这批人中送入宫去,以便打探消息。
计策虽妙,可如此伶俐的女孩子却并不好寻。漫不说那些宗室权贵已在汴梁及周边大肆收罗过一翻,就算真找着了,我们亦不敢冒然送入宫去,万一口风不紧,岂不是害了大家的性命?
但江蕴的这番话,却象在我心头,留下了一颗种子。我总觉得眼前有些什么,我想抓却抓不住的迷梦幻影,每当我触手可及,它却如镜中花,水中月般,悄然碎去,无法琢磨。探察之事久无进展,人心自然浮躁,那日实在闷得慌了,我便让掌柜的送了些酒来解闷。
一口米花酿入喉,如一道火线,直斥胸臆。
搁下酒盏,直视着盏中晃乱的暗红酒液,却如一团火光在我眼前炸开。
我陡然一惊,我居然在霎时间生出如此危险的念头。
起身推窗而视,窗外一穹碎曜朗星,一地月华霜重。我企图忘了刚才的闪念,可那念头却象心头蔓延而开的荆棘,密密匝匝再也无法除去。吴敬堂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这冒险的计划。
我只是淡淡地问了句:
“可还有别的方法?”
他一时语塞,半晌却道: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公主殿下前去冒险!”
我一晒:
“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主?此番北来,皆是你们忙碌奔走,今日也就容我尽点为儿女的孝道吧!”
他一怔,生生咽下了所有反对的话语,就着计划和我反复商讨种种细节…第二日,是个难得的好天,秋风送爽,满院丹桂飘香。
我在临窗的桌前,研磨铺纸,写了一封书信。召来了掌柜,让他替我送去郡王府,交给赵德昭。
掌柜面露难色,这个我亦明白,二两纹银递去,他一时眉开眼笑,乐颠而去。
给赵德昭的信里我告诉他:我遇人不淑,家奴小厮携款而逃,余我只身一人,举目无亲,愿到他府中充做西宾,望他收留。
信是送出去了,心下到有些忐忑,他上次碰了钉子,这次难保不给我脸子瞧。
坐在窗前,捧了杯茶,心绪越是烦乱,前程后事一片迷茫。才过晌午,便有门响。为了圆我家奴小厮携款而逃的谎话,奶娘还有吴敬堂等已经连夜走了,余我一人,只能自己前去应门。
门一开,只见赵德昭一身月白长袍,正是汴梁城中,今年最时兴的款式,越发衬得他,身长玉立,风姿飒爽。
他对我抱拳笑道:
“李兄,别来一切安好?”语气微有些玩笑的意味。
我一阵苦笑,答道:
“诚如王爷所见,尚算不坏!”
他哈哈一笑,大步进得屋来,自斟自饮了杯茶,对我道:
“接了李兄的信,便马不停蹄地过来了,着实渴得紧,让李兄见笑了!”
我心中微有一动,嘴上道:
“岂敢!足见王爷厚意,在下不胜感激。”
他一笑,坐定下来,便问我要不要缉拿逃跑的下人,我淡淡答说:
“能拿到自然最好,不能也就罢了!”
“那明儿个就请个画匠来,李兄将逃跑下人的模样让他画了,衙门那边我自会安排,不用李兄烦心。”
我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