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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本宫!”
“本宫?娘娘现在倒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刚才不知是什么人跟在下如小孩般吵个不休。”
一阵大窘,不禁低了头。复又想起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遂又抬起头瞪过去,却发现他根本不在看我,径自仰着头望向苍穹。
赶紧又挣扎了一下,却换来他拥得更紧。
“你动一次我便紧一分。”一句话说得我不敢再动,只得僵着身子任自己靠在他怀中。
半晌寂静无声,终忍不住抬头看他在做什么,发现他仍是望着夜空。也不知什么有这么好看,我也仰起了头。
“发现了吗?那些星星乍看起来永远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准时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消失,千百年来不变,其实它们一直在动,缓慢而又坚定地,从来不曾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停过……”
“……斗转星移大抵说得便是如此吧……”
“……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能飞上星空俯瞰夜色下的苍茫大地,然后采下最亮的那颗星送给我心爱的人,所以我拼命练轻功,以为这样迟早有一天我能达成所愿,现在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那么高那么远,那不是凡人所能达到的境界……”
低低的呢喃在夜空中盘旋,飘散。我静静地没有插一句话。浓重的夜色下天空如黑色丝缎般滑腻而深邃,旋旋转转,如漩涡般吸引着人的神魄。
感受着他胸腔些微的震动,汲取着他手臂传来丝丝的温暖,我竟感觉有些许的不真。这个人,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
他望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不禁笑了,我也真是,哪有匪人相告名讳的,这岂不自投罗网?
“算了,当我没问。今夜星空似乎格外辽阔,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明天……明天我便会回到那个地方,这个人,今生也不会再见了吧,问了名讳又如何,相见……争如不见……
昏昏沉沉,发现自己已是困极。想了想,终还是决定信他一回,放任自己陷入睡眠。
朦朦胧胧间似听得一声喟叹,“你还真是相信我……”又一个带着温热的东西覆在了我的嘴角,只是一瞬,蜻蜓点水般,然后便回归空寂。
第四章
再醒来时自己已躺在了庙里,身上盖着那条薄毯,身后靠的是一具温暖的……胸膛?
我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昨晚发生的事随即浮上眼前。我不禁微微红了脸。自己居然跟一个陌生男子相偎了一夜。
“醒了?”
顶上方传来低沉的嗓音,带着调侃,微微有些暗哑。
不敢看他,赶紧从他怀里挣了开,站起。看看衣裳,还算整齐,浑身除了睡得较少有些无力外并没什么特别的不适。暗暗舒了口气。
抬起头发现他十分好笑地望着我。
“笑什么笑。”不禁有些气恼,“该送本宫回去了。”
“你这么想回去?”
“那是我的家,我本就该在那。”
他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我有些无措,不知他是否后悔就这样放我回去。
“你想出尔反尔?”
“好。”
什么?我愣了住,不知何意。
“我送你回去。”
下一刻我被他打横抱了起来。“闭上眼睛,抓紧了。”
下意识地照他的话去做,我紧紧把头埋在他胸前。他的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说不清楚,只是让人觉得安心。
风又响在了耳边,这一次却不快,至少没来时快,衣摆只是随风扬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线。
“去哪?皇宫?”
“不,去安府。”
他把我放在了安府侧门旁的小巷里。
站定,整了整华服和头发,我向着那个熟悉的大门走去。
“无极,仲孙无极。”
顿了顿,转过身,那人却已离去。
仲孙无极……默默念了念,终只是一笑。再会了,仲孙无极。
“娘娘回来了!”
一阵喧哗,周围蜂拥奔来众多的人。
我,安雪怜,从此后还是天朝的皇后。
面对众多表情不一的脸庞,我暗暗叹了口气。
“菱儿,备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扔下堂上众人,我向后院走去。
水气氤氲缭绕,我整个人埋在热水中,拿起片水面漂浮的花瓣端详了番。
“应该让父亲引温泉入府,那样就不必换水那么麻烦。”
“小姐……”
“恩?”
“你……”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要说什么直说。”
“你……还好吧。”
“这个嘛……除去昨夜腰酸背痛地坐了一夜,吃了两口野果,被人平白损了些之外其他应该都还好。”
“真的?”
“骗你做什么。”
“那就好。”
菱儿长长舒了口气,我不禁莞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想必外头那些人也在害怕,而且比她更甚,帝王家的尊严,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沐浴装扮完毕,又唤人传了些甜品吃了果腹,便向大堂走去,那里,许多人等着我的交代。
“通知皇上了么?”
“还没,想听娘娘意见如何。”
“也好,呆会再去禀告。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在上座坐定,抬眼扫视了一圈,人其实并不多,只有父亲,母亲和两位兄弟,其他人想必是被父亲清场了吧。
一夜不见,父亲竟苍老了许多,母亲两眼红肿,定是一夜未睡,哥哥和弟弟也一脸憔悴,想必朝堂上的官员让应付得格外费力。
“雪怜,娘害了你,娘害了你啊!”
一个不及,母亲竟哭着扑了过来将我抱住。
“娘,雪怜没事,娘不要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女儿会内疚的。”
“不,是娘害了你,娘为何要把你生做女儿身,为何要同意将你送入宫中,为何啊为何……”
“娘……”
“湘怡,哎,你别再哭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能静下来让大家商量对策么?”
父亲也有些焦头烂额。
“对策?现在还有什么对策好商量的,都是你要把雪怜送进宫的,说什么她是皇后的命,现在如何,眼看连命都不保还做什么皇后?!”
母亲冲着父亲怒吼,眼眶红得似可滴出血来。
“夫人,可小姐昨夜并没发生什么呀,没有坏了清白。”一旁的菱儿有些不明白地插了话。
“你懂什么!就算没坏清白又如何,宫妃一旦出宫被找回来就是一个死。怜儿,你又何必回来,何苦回来呢……”
周围一阵抽气声,我苦笑地闭了闭眼。
“小姐!”
我隐隐叹了口气,“记的前朝有一个宠妃也是被歹人掠去作了人质,回来后有人进言,说是人回来了难保清白,有辱帝尊,不如赐死对外面就说是娘娘自己一死以证清白。”这个事没几人知道,也算是宫里的隐讳。
“那后来呢?”
“开始皇帝也是不忍,可是难敌幽幽众口开始疏远那个娘娘,最后那个娘娘自己上吊自杀了,一尺白绫……回来了还不如不回来,最少在外面还可以活著。”
“什么?!小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帝尊,皇家的清白。”
“那,那可如何是好?小姐,现在咱们就收拾细软,赶紧离开了吧。”
“晚了……你想我连累安家么?”
“那,那……”
“既然我回来,定是有万全之策的。”
“万全之策?怜儿你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父亲眼中隐隐有了希望。
“是的。”
微叹一口气,只是又要你们伤心了。
慢慢抬起手,除去了额上的额饰。
“什么?!”母亲震惊地望着我。“你……你的砂记为何还在?!”
守宫砂,标志着女儿家的纯洁,成年那天母亲亲手点在了我的额中,平日都由额饰掩了去。
“自是因为它还在的理由。”
“那,那皇上……”
苦笑了下,微微垂下眼睑。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父亲,这未尝不是好事,至少现在这是证明我清白的唯一方法。那边定是没料到我到现在仍为女儿身,他们……注定失败了。”
“他们?怜儿也想到他们是谁了?”
“除了文家还能是谁。我一除,她文媛茹便是后宫之首,皇后的最佳人选。计谋不错,只是过于急躁了些。”
“文意廷,我让你三分,你便要开染坊,真是太甚!”
“父亲,不要急,现在不是挺好么,先让他们得意去,然后,他们便会自乱阵脚的。好了父亲,派人通知皇上吧,我要回宫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退一尺,你竟然要进一丈,为何苦苦相逼呢?我本不想争的,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存着害我安家之心,文媛茹,毕竟,你还只是贵妃。
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当真正面对时我还是禁不住地害怕。
今天,是我的告别,对过去十九年天真少女的告别。我,自此将成为真正的女人,天朝崇贤皇帝真正的皇后。
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中云鬓高耸的丽人,一瞬间我有些分不清,她是谁,我又是谁?
“小姐真漂亮,哦,不,今后该称娘娘了。”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