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初次见面应该赏些什么,可眼神从菱儿那瞄到我自己身上,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东西。想了想,还是从脖子上拎起一根红绳,下面吊着个通体碧翠的佩玉,里头雕刻着一只引颈高飞的凤凰,栩栩如生。
“匆忙间也没准备什么,这个算是本宫对小公主的一点心意,还望淑妃不要嫌弃。”
“娘娘!”后头的菱儿眼尖地惊呼起来。
淑妃一时惊讶,“这个……太贵重,臣妾不敢……”
“诶,哪的话,这个——”
“你哪来的?!”一旁一直沉默的人不知何时注意到我们这,眼睛盯着我手里的佩玉突然问道。
一时之间有些怔住,言语间不觉有了些迟疑,“这个……是臣妾自小带在身上的……”
“你的?”
虽然年岁不大,但他隐隐透出的气势仍是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是的……呃,也不全是,是幼时的……玩伴赠与臣妾的。”从不知道一句话会说得如此痛苦,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玩伴?是男是女?长何模样?”
“是个男孩,具体长何模样由于年久臣妾已记不清。”只是记得他哭着拉着我的衣裳唤我“小姐姐”。
崇贤有些怀疑地盯了我一会,最后竟站起,一甩袖子而去,只是临出水榭时说的话让我惊讶了半晌。“佩玉你好好保管,不要随便送给他人,那是天朝皇后的象征。”
捅了那么大篓子,我和淑妃也都没了心思再呆在水榭,各自领了下人告别离去。
只是一路上我都有些恍惚,一些隐约的记忆在脑中翻腾。
“娘娘,为何皇上说这佩玉是天朝皇后的象征?这明明……”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原本只是普通的贴身饰玉转眼就成了国之稀宝,权势的象征。
那一年我才多大?7岁吧。当那个小男孩将它塞到我手上时,我只是权当一种对离别的留念和对那段儿时最美时光的见证而将它挂在了我的脖子里,一挂便是十二年。
顿了顿脚,“去朝阳殿。”
朝阳殿,天朝天子的寝宫。
去时皇上并不在,我仗着皇后的特权独自进了殿。
天子的寝宫毕竟不同,饶是凤临殿的雍华也比不上此处的恢弘。粗粗打量了下,信步朝临门的几案走去。
堆放整齐的奏折,华丽的笔架,雕龙刻凤的宫灯,以及,正中央一块小小的佩玉。
与我那块一般形状,一般大小,只是中间的凤凰换了腾云驾雾的龙。
龙凤珏,龙凤配。
不禁苦笑,如此明白的事为何早没想到?
“你怎么来了?”
转身,对上门口逆光立着的人,一笑。
“臣妾只是来看看皇上,看看皇上是否安好,是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好为皇上分忧解愁,这也是臣妾应尽的本分。”
“哦?你现在倒也知道皇后的本分了?”虽然话还是有些冲,不过语气与以前不多的几次会面而言已经算是好了很多。
“那佩玉……真的是你的?”
他进了几步,几乎立在我的近身前。
“是的,臣妾怎敢欺瞒皇上。”
怕是让他失望了,居然是我,这个让他惟恐避之不及的人。
“十二年了,我一直在想,那个藤萝树下有着春风般笑颜的女孩不知在何方……”
听到他如此煽情的话我不禁莞尔,真是到了这一步还不望求证。“是啊,臣妾也一直在想,那个流着眼泪傻忽忽喊着‘小姐姐’的人到底是谁?”
“你竟然敢说朕傻?!”
“不是么?”
佯装歪着头思索了下,还是扑哧笑了出来,却突然发现他一直看着我,那是一种近乎眷恋的目光。
“皇上?”
“果然是你……你笑起来还是没变……”
感觉到一只手抚上我的脸,我本能地想侧过头躲开,却又想到彼此的身份。
“……朕还不知道朕的皇后叫什么。”
“雪怜,安雪怜。”
“雪怜……”
“皇上?”
“叫我崇贤。”
“臣妾……”
“叫我崇贤。”
仿佛被催眠,望着他的眼睛,我轻轻叫了声,“崇贤……”
“……为什么……”
什么?我疑惑地辨听他的轻语,不知何意。
“雪怜有什么愿望么?”
“愿望?臣妾没什么愿望,只是……进宫这么多月,很想念家人,皇上……”
“叫我崇贤,也不要说什么臣妾不臣妾的,你我本不该这么生分。”
“……崇贤……能不能准许臣,我回家探望父母?”
“好。”
我一下怔了住,本以为是极困难的事,至少也该考虑一下,他却立马回我,“好。”
望着他的眼睛,一时竟有些不真起来。
第二日下午,便由菱儿服侍着上了回家的皇辇。
大批的侍卫拥着,整个队伍壮观得嚣张。行人纷纷避之路旁,用着一种顶礼膜拜的崇敬眼神望着这皇辇。
安相府坐落在城东繁华处,这里府衙林立,每一家都是深宅大院,俨然一个机要中枢。
父亲开了中门,身着官服跪在那里迎接。母亲,一身的正红色礼服,戴着凤冠,诰命夫人的装扮,跪在父亲身旁。哥哥已有了功名,自然也是一身官服,弟弟则是一身的锦衣玉带。
“臣安永毅恭迎皇后娘娘。”
不过数月之隔,犹记得出嫁时父亲对我语重心长的嘱咐,可今天回来却已是君臣之别。
“安相请起。”
然后又虚扶起了母亲,家人一一来参拜,之后步入正堂。
遣散了下人,我站起,欲朝父母叩拜,却被拉住。“娘娘这样岂不折煞我们。”
“父亲……”说话间竟觉得有些凝噎,“女儿永远是您的雪怜……”
“好孩子,好……”父亲说不下去,母亲也早已泪水涟涟。
“妹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父亲难道希望妹妹伤心离去?”哥哥出声打破唏嘘,一旁的大嫂轻抚着母亲的背,帮着拭去泪水。
那么孝顺贴心,我也算放了心。
“对,对,雪怜啊,你先陪你母亲说会话,呆会来我书房,晚上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如何?”
含笑点了点,便随母亲到了后园。
母亲拉了我进她的屋子坐下,“皇上……对你如何?”
“好,挺好的。你看他不还特许我出宫看望爹娘么?”
“那就好,那就好……”
“那……房事呢?”
我一愣,随即感到脸烫得如火烧般,“娘……”
“怕什么羞,又不是大姑娘,难道……?”
“当然不是。”赶紧接道,却又怕过于抢急让母亲怀疑,“皇上……对我挺好的。”
自然挺好,有礼的很,除了昨天他曾经抚过我的脸之外,再没什么更失礼的举动。
“那可要加紧了,早点怀上龙种才可保住你的后位。”
“娘……”
“娘也是担心你呀,侯门深似海,将来万一发生点什么没个依靠可怎么办……”
“……女儿明白。” 我明白的,一直都明白,自小学宫廷礼仪开始,我便已经明白自己将来会有怎样的路。
母亲轻拽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一转眼我的雪怜都已经那么大了,还当了皇后,还记得你小时候梳着小辫,最喜欢跟着你哥哥到处玩耍,那时候呀才这么高,都不及这桌子,现在……”
说着说着,母亲声音凝噎,拿出了手绢拭泪。
“娘……”我心里微酸。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我这人总是控制不住。你爹也惦记了你很久,别让他久等,去书房找他吧。”
轻轻应了声,便朝书房走去。
推开了虚掩的门,父亲正负手而立看着墙上挂的一副水墨画。
“爹。”这副画父亲已欣赏了很多年,可每次还能看得很投入。
“这是先王的墨迹,那时我年纪轻,还只是翰林编修而已,先王却对我说,以先生之才定当位极人臣。十年后我当上了内阁首相,十年啊,那是如何的光景。如今我不想看着自己辛苦来的一切化为乌有,还有一家人的性命,所以雪怜,辛苦你了……”
“爹……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女儿是安家的人,只有我还是一天皇后便保安家一天。”
“好,好,有你这句话爹就够了,只要有爹在,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爹定会为你做主,毕竟你是爹唯一的女儿啊……好了,大抵你哥哥弟弟他们也等急了,去和他们聊聊,然后一起吃晚饭。”
我答应了退了出来。回眸,父亲立在书房中凝视着我。
当上了权相又如何?权势滔天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枕着担忧入梦,熬白了双鬓,一切只为周全。
晚饭刚吃罢,便有下人来传报说宫里的李公公来接我回宫。
大家都一阵惊愕,待到门口迎人时更是震惊地发现那位李公公身前站着身着墨绿锦袍的崇贤。
“臣安永毅……”
父亲第一个反应过来准备跪下行大礼,却被崇贤制止了住。
“朕只是来接皇后回宫,安相不必多礼。”
自始至终无法想象天朝的天子竟会为了接他的皇后而在夜晚微服出宫。怔在原地,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