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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吉子面有难色地走掉,善敏也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
    大红灯笼还悬在梁木上轻轻摇摆,主人跑了,下人跑了,空空荡荡的庭院显得格外孤寂……
    知罗一跨出房间,望见被扔在地上的喜袍,心就像被撕下一块肉似地痛著。
    她睁大眼睛,怔怔地呆站在原地。
    善敏把喜袍扔在地上,毫不掩饰他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一如他丢弃她的方式——气愤、厌恶、不留情面。
    她一点都不稀罕他这个丈夫,但看到这一幕,她还是有种被孤伶伶丢下的感觉。
    她早就知道他不可能会对她好,但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拜堂当天撂下休妻宣言,现在又把喜袍丢弃在地!
    地委屈的咬紧唇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转身回房匆匆换掉一身讽刺的大红喜袍,便跑出喜房,沿著绿荫小径,不停地往花苑的深处跑。
    她不想待在只有一个人的新房,不想听到由前院不断传来的恭贺声,更不想面对他扔下的喜袍。
    她不断的往前奔跑,直至跑到空无一人的马厩,钻进一辆马车中才放声大哭,放任眼泪一串串滑下脸颊。
    “善敏,我恨你!我恨你!”
    她悲恨的大骂,看见脚边有一小坛酒,抱起来仰头就暍。
    “要不是我们陆家没有富裕的资产能让皇上一罚再罚,我早抛下一切,一走了之,谁稀罕当你的鬼福晋!混帐!可恶!”知罗拚命骂,拚命灌酒。“自大的贱男人,你永远不要回来算了!”
    她恼火的一再灌酒,一遍又一遍,直到酒坛倒下,酒洒出一大片,她才彻底醉昏在车厢里。
    “风雪越来越大,你衣服穿暖了没?”
    “暖了,可贝勒爷只叫你跟他去,又没叫我,我干么非去不可?”
    远远地,小吉子与另一名男仆你一句我一句地爬上驾驭马车的位置。
    “我又不会驾马车,不叫你叫谁?”
    “是这样吗?”
    “对啦,你动作快一点!贝勒爷近来心情特不好的,要是让他等得不耐烦,小心我们两个一起吃不完兜著走!”
    “我招谁惹谁了?!”
    “罗嗉,走啦!”
    “行了、行了,别催了。驾!”
    “对了,小吉子,贝勃爷出府,那少福晋是不是也要一起去?她人在车厢里吗?”
    “贝勒爷说我要是敢把人接出去,他就把我大卸八块!你说少福晋会在车上吗?我还想活命呢……”
    随著车轮滚动,马车驶出王府,交谈声越行越远,马车亦渐渐消失在人烟静寂的巷道上……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善敏恶狠狠地瞪著跟前两名仆人,两片唇严肃地紧抿成一条线。这一分钟,他已气到快爆血管——
    “这是什么东西?!”
    喝地一声,他指著车厢里的“东西”扬声大骂。
    “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完全照贝勃爷指示,驾了马车就从西门出来,真的不知道少福晋她……她是什么时候爬上马车的,而且还喝光了咱们用来暖和身子的酒。”
    再顺口补上一句,小吉子满脸无辜,支支吾吾地解释,和另一个仆役脸色难看地望向车里醉得下省人事的女人——陆知罗。
    “你们把她从王府带出来,居然敢跟我说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那谁该知道?”
    善敏怒意更甚,卯起来凶恶咆哮。
    威胁的声音在广阔的雪地里回荡,天刚破晓,人已离京,但他们却载来了最下该载的人——他的新婚妻子!
    他就是不想见她,才连夜出城,想不到他们居然“整株好好”地把她带了出来,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饭桶!”
    两个仆人的耳朵都快被吼聋了。
    “你们给我听著,马上把这东西给我载去丢掉,否则我就把你们两个丢掉!”
    他气得转身走开。
    忽然间,一团硕大的雪球由後方砸过来,不偏不倚地击在他的背脊上。
    善敏一时还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清清楚楚看见这一幕的两名仆人,捣著嘴巴,惊异的张大眼睛,已晴天霹雳地震离原地三大步,原来凶手是……
    少福晋!
    “贝勒爷小心!”两人惊声怪叫。
    早一秒钟跳下马车的知罗,再掬起一团雪丢出去——
    中!
    善敏的後脑勺应声炸出一滩雪花。
    善敏恶狠狠地一咬牙,慢慢回头,迎上知罗不驯的刁钻脸庞时,一股怒火倏然爆发——
    “是你!”
    “你这臭男人,什么叫『把这东西载去丢掉』?!我是东西吗?我不是人吗?!”
    她一清醒,就听见他对她极为不屑的称呼,还火到来不及搞清楚自己为何身处这片野原雪地,已先气得挖雪丢他。可恶透顶的男人!
    “我没当你是条狗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竟然敢跟我拿乔?”善敏霎时怒火高张。
    “拿乔的人是你!自以为是贝勒爷就目中无人,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告诉你,不单单只有你下想看到我,我也很厌恶见到你!”她狂骂起来,一边骂一边继续用雪球丢他。
    “我警告你别再丢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的脾气濒临失控边缘。
    “我想怎么丢就怎么丢,你管得著吗?”
    知罗就是不听,掏了雪拚命丢。
    冷不防的,一团雪意外地砸中善敏的脸,溅成一大滩碎雪,渐渐的,贴在他脸上的碎雪缓缓散落。
    知罗的眼睛睁得好大,没想到会这么准。
    “是你逼我的……死了不准有怨言!”语毕,他倏然逼近她,来势汹汹的架势吓得她反射性地拔腿就逃。
    “你想干么?你想干么!不准靠过来!不准靠过来!啊——”
    她尖叫一声,被冲上来的他抓住手臂,一个压制的动作,当场将她压进雪地,牢牢制住。
    “不要命的话,你再放肆看看!”他冷声警告。
    “我就是放肆,看不惯的话,你掐死我啊,再不然用雪埋我啊!”她说著说著,眸子已不争气地泛红。
    善敏努力深呼吸,极力克制扭断她脖于的冲动,忽然间,他一把拖起她,粗鲁地抱起她丢到马车上。
    好男不跟女斗,罢了!算了!
    他不想又把她弄哭,烦死了!
    “把她送回王府!”尽快让她滚出他的视线就对了。
    知罗眼眶含著泪,吃力地爬起,扬声怒骂:“不用你费心,我自己回去!”
    她泄愤地从车内扔出空酒坛,砸碎在他的脚边,不待他反应,钻到前座扬起马鞭,驾的一声,拉走整辆马车,卷起一大团雪雾。
    善敏狠瞪著马车的背影,静了半晌,才降下火气,将自己那匹棕色骏马的缰绳扔给下人,道:“你们两个一起追上去,把她安全送回王府,然後再回来找我。”
    “那贝勒爷您呢?”
    “还用得著问吗?暂时用走的!”他烦躁地揉著太阳穴。
    “我们会尽快回来!”
    前往弘云山庄的路程,足足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贝勒爷步行的距离有限,要赶回来和他会合相当容易。
    “驾!”两名仆人上马调转马头,奔驰离开。
    善敏抑郁不乐地朝原定路线慢慢步行而去,一路上不时爆出喷嚏声——
    “哈啾——”
    距离撵走知罗的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时辰,片片飞雪,满天回旋。
    善敏走在雪地里,拧著眉,心情烦闷莫名。
    前往弘云山庄的这一路上,都是人迹罕至的荒僻之地,知罗赌气离开,也不知道会不会迷路,加上城郊一带,多有不法流民四处流窜,万一遇上,她哪有办法脱身?!
    他生硬的表情下,不自觉的透露出淡淡的担忧。
    他不懂自己这份细腻的心思从何而来?
    只是适才知罗这么一闹,他不小心发现在她倔强的外表下,其实藏著一颗极为脆弱易感的心,根本不像她表现在外的气势那样坚强,她受不起他言语的苛责,也受不住他的火爆脾气……
    她……和那些缠著他的女人南辕北辙,不渴求他目光的注意,也不渴求他的倾心,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
    也跟他的贴身婢女苏束儿不同,苏束儿柔顺听话,从未违逆过他,对他始终温言软语,乖得像只猫。
    因此对他而言,知罗各种反常的个性,都让他感到棘手,不知该如何对她。
    既然她天生就是这么的强悍、骄蛮、任性,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