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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有点……”
    “那是因为,”希尔伯特兴奋地把脸凑近,“她正是你的母亲啊!”
    “那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虽然海尔嘉手足俱软,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二十年了……”他不回答,自顾陷入怀旧的情绪里,“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我闻得见她头发的馨香,带着浴后的清新气息,我握住她柔亮的黑发,并把它带入梦乡;我听得见她衣裙拖地的窸窣声,她戴着硕大祖母绿的项链,肌肤像暗夜里的珍珠幽幽绽放着光泽;我看得见她慵懒的睡姿,我倚靠在她芬芳的胸口,幻想着她从此不再醒来……”
    “她是你母亲!……你居然对自己的生母……”
    “谁说她是我母亲!”希尔伯特怒吼,“我只不过晚生了几年而已!”
    海尔嘉想起了他们二人的画,的确,他们的年纪不像是母子。
    “二十年前,泰蕾莎十九岁,而我,”他苦笑了一下,“八岁。”
    “那你的亲生母亲……”
    “是先先大公妃,确切的说,”希尔伯特回答,“不过,她已无关紧要。”
    海尔嘉释然了,但是,另一个疑问又爬上她的心头,“那她怎么会是我的母亲呢?”
    希尔伯特又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待我慢慢道来。”
    爱好绘画的狄更斯大公有一次在乡间路遇一位汲水的少女。他鳏居已久,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本不打算再婚的他发狂似的爱上了那名少女,执意娶她为妻。
    “什么少女!”希尔伯特嗤之以鼻,“泰蕾莎那时候至少已经嫁过四个丈夫,每一个的身份地位都比前一个高,前三个丈夫都已死于非命。”
    狄更斯大公并没有杀害她的第四任丈夫。他给了那人一大笔钱财,让他们离婚——然后,他娶了泰蕾莎。
    他一直很担心,唯一的继承人——希尔伯特会敌视这个身份卑微的继母,然而,年幼的儿子被新妃子的美貌征服了。希尔伯特整天缠着泰蕾莎,甚至连睡觉也要和她一起。看到这一切,他很欣慰。他修建了望乡塔,带着妻儿三个人一起吟风赏月,那时候,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猛地发现,希尔伯特看她的眼神,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称时,他惊惶失措。
    得赶快离开儿子的视线!懦弱的大公只能采取这种消极退让的方法。适逢王兄萨克雷二世的三十岁寿辰,狄更斯匆匆收拾行囊,携娇妻前往王都拉普拉斯城。
    这一去,便是不归路。
    连同大公夫妇在内,整个使团共计八十二人从此杳无音讯。派去打探消息的使者一个接一个失踪,最后,国王下达了弟弟的罪状书和一道禁足的指令,并任命年仅八岁的希尔伯特成为雅可比的新任城主,赐号“大公”。
    春去秋来,弹指间,曾经懵懂的少年已长成仪表堂堂的青年。
    “直到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二十年来萦绕在我心间的谜团,顿时统统迎刃而解了!当年父王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被谶夺大公之位,而泰蕾莎,我终于找到了她。”
    “难道是父王把叔父……”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向温和的父王会为了一个女人,伤害自己的亲兄弟?
    “不会错!是你父亲,萨克雷,他杀了我父亲,并强行占有了泰蕾莎,然后,生下了你!是他!夺走了我孩提时代的憧憬与梦想,也夺走了我二十年来所有的青春与希望!”滚滚的热泪,沿着他的脸颊汹涌而下,“他害死了泰蕾莎!二十年来,我日日夜夜站在望乡塔的顶端,只翘首盼望她有一天会翩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只等着她归来!”
    “她死了……”海尔嘉不敢正视他发狂的模样,轻轻的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所以我,根本不记得她的长相……”
    “你胡说!”希尔伯特拼命摇头,“泰蕾莎才不会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能对别人说哦,”他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他神秘兮兮凑到海尔嘉耳边,“她现在就在这里哦!”
    他把刚才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床上。海尔嘉压制不住内心的惊讶,那是她自己的画像。
    那是一幅等身大小的巨幅画,海尔嘉静静地躺在床上,素日顾盼神飞的双眼此刻紧闭,灯光照在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投下一层罗网交错的阴影。她的胸口平稳地起伏,杏黄色的睡袍自膝盖处四下绽放,从中露出一截修长光润的玉腿。纤柔的足踝平缓地舒展着,粉红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原来是你?”她感到舌头在打结,恐惧冻结了她的嘴唇,“每天晚上溜进我的卧房,窥视我睡觉的人,是你?”
    怪不得她每天晚上都被人惊醒。一直是他,通过地道钻进她的房间,然后,静静蹲在角落里,描绘她梦中的睡姿。想必,他故意安排给她那个房间,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虽然她回到我的身边,但是,没准哪一天又会偷偷溜走,所以,我就先下手为强!”海尔嘉此时才发觉,他的手一直遮掩在画像的脚踝处,“所以,你就砍断了她的双腿?”
    “是啊,”希尔伯特得意洋洋地为她展示,洁白如玉的脚腕上,一处丑恶的斧痕触目惊心。他陶醉地抚摸起画像的每一个部分,他的脸紧紧地贴在画像上,他疯狂地吻脚腕上那一处斧痕,“这样,她就永远是我的了!”
    “疯了!你疯了!”海尔嘉忍不住大叫起来,“快放我走,你这个疯子!”
    她使尽力气,但是丝毫动弹不得。希尔伯特按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原原本本’告诉你的!”
    “够了!”委屈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直打转,“我不想再听了!放我走吧!……求您……”
    “你慌什么?”他轻佻的语气使她更为害怕,“还没说到咱们的事呢!”
    “为了庆贺咱们的新婚之喜,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相信你一定很喜欢。”说着,他又从身后拿出第二幅画,画的还是海尔嘉。她还是静静躺在床上,姿势与前一幅一模一样。
    但,却是全裸的!
    海尔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脑门。她想起了舞会那晚的恶梦,她所看到的自己的裸体。她紧紧闭上双眼,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很美对不对,”她可以想象希尔伯特正在她的裸体画像上下其手,肆意凌辱,喉间一阵反胃的悸动,“虽然是我想象着你的身材画的。”
    什么?想象?
    她睁开眼睛,勉强瞅了几眼。果不其然,一些细微的身体特征截然不同。
    太好了!
    然而她好不容易放下的心,马上却又被希尔伯特下面话高高悬起,“但是,我马上就可以知道,我画得像不像了!”
    “不要!”即使是再迟钝的女人,也会马上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你想干什么?”她徒劳地用手护住腰带,企图阻止他。
    希尔伯特不费吹灰之力,把她的手掰开。他轻柔地啜吻着她温热的掌心,炽热的视线上下巡视着她含苞待放的身体,“海尔嘉,你真美。”
    “不过,”他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让她聆听他粗重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声,“脱光了衣服,就更美了。”
    他解开了她的腰带。
    “住手!堂兄!”
    他的指尖不住地颤抖,浑身散发出按捺不住的欲火的气息。下一步,他罪恶的手,伸向了她高耸的胸脯……
    突然,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钝响,希尔伯特手捂下身,表情异常痛苦地歪倒在一旁。他艰难地伸出一只手,“你……”
    手指的方向,是神采奕奕面露微笑的海尔嘉。
    “可恶,你居然是装的……”
    “没错!”一直佯装晕厥的公主轻快地跳下床,动作丝毫没有迟滞之感。她揭开床尾吐着氤氲香气的琉璃香炉,“好厉害的软骨香!”
    事实上,当海尔嘉误闯这个艳窟时,临行前她多了个心眼,顺手抓走了一把香药。经薇罗妮卡的分析鉴别,不但确定了香药的种类,而且她还研制出相应的解药。薇罗妮卡还规定,他们每人必须随身携带解药,以备不时之需。刚刚趁希尔伯特出去拿画的功夫,海尔嘉已迅速将药服下。但她自然不会笨到和盘托出,于是她半开玩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因为我这几天鼻塞啦!鼻子都不通气,怎么可能吸进香气呢!”
    希尔伯特挣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