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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我推测错误吗?Z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赫夫曼,从头到教,由里而外,就连一点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他的内心越是焦虑似焚,外表却越是保持了一种超然的冷静。虽然这可能是关系到海尔嘉公主名节的大事,须臾也耽搁不得,可是Z居然不慌不忙地踱起脚尖来了。他若无其事地将任务布置下去,视线却一直不离被帕斯瓦尔“强行搭讪”的赫夫曼左右,突然,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悄然爬上他的心头。
    海尔嘉努力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企图找出光明的出口。无边的黑暗中,她欲哭无泪。
    不许哭,心底里,自己的一半凶狠地对柔弱的另一半说,谁叫你剑术不到家?活该!平时就只会玩,如今尝到苦头了吧?
    不,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趁着赫夫曼还没有回来,要逃就得赶快!
    她用尽吃奶的力气,瞅准一个方向,用脚蹬,用手撑,全身裹着毯子,像蛋卷一样滚动,滚动……“咕咚”一声,她终于成功地跌到了地下,接着,阴魂不散的毛毯,又一次铺天盖地般趴到了她身上。
    不行了……透不过气来,好闷……
    有谁……能来救救我……Z……
    她彷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梦境,在梦里她依然是奈奎斯特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受尽父王的宠爱和众人的爱戴,也享尽了人世间的荣华富贵。然而忽然有一天,邻国提坦的王弟殿下向她求婚。
    她要求见见那位王子,父王同意了。于是她躲在屏风后面,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决定她一生命运的男人。
    王弟殿下出现了;他迈着自信而热情洋溢的步伐,气度高贵而儒雅;然而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笼罩在一团模模糊糊的云雾中。他转过脸——海尔嘉清楚地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朝她走过来,然而她的眼前依然是一个,脸坠入云雾中的男人。
    她羞涩地向他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等待着他刻上深情一吻——这时候,突然有位身披洁白羽翼的天使从天而降,隔在他们俩的中间——那是Z。
    Z焦急地对她大喊:“快跟我走,海尔嘉!”说着,便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拽,带她飞上了天空。
    她慌忙向下张望,那个王弟殿下的脸顿时云开雾散,露出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那是赫夫曼!
    赫夫曼霎时变得张牙舞爪,他咆哮着,怒吼着,命令手下向他们射箭,把她抓回来。然而海尔嘉一点都不怕他,一点都不。因为她的手被Z紧紧地握住了,因为她置身于Z的羽翼之下,她知道,在他的保护下,她永远是安全的,他会一直带着她飞翔,永远永远,直至飞上天堂,于是她含笑着,闭上了双眼……
    就在海尔嘉的意识即将涣散之际,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一根羽毛,轻盈地浮在空中,该是幻觉吧?一定是上了天堂吧,但是,如果天堂里的天使飞累了,他们也会降落吗?为什么自己的脊背轻轻触及柔软的地面,然后就静止下来了呢?
    光……先是一缕微光,接着是恩及大地的,太阳炽烈的视线……一张脸,既不是赫夫曼淫邪的笑脸,也不是天使们精致却缺乏生气的脸,而是Z,那张人世间俊美无敌,冷傲无双的脸,此刻,绽放的笑颜,如同太阳般光彩夺目。
    王弟手脚麻利地为海尔嘉解开绳索,他锐利的目光早已将她脸上的指痕,手脚处的红色勒痕尽收眼底。他几欲伸出手去为她揉搓,但是他忍住了。
    “海尔嘉……没事吧?”他尽可能低声问道。
    不可能没事的,他心里也冰雪般透亮,光是海尔嘉身上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裙,以及她脖颈间淤青的吻痕,已足以说明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他无比痛恨胆敢夺他口中之食的赫夫曼,那个好色卑琐情趣低下的男人,竟敢把歪脑筋打到“他的女人”头上;但他同时深感庆幸,看样子,他最担心的事,蓝发公主的贞节,似乎是安然无恙地保住了。他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发现海尔嘉赤身裸体地躺在赫夫曼的床上,他绝对会一剑杀了赫夫曼,然后杀了她……她注定属于他,她不敢不属于他,她也不能不属于他!他深信海尔嘉会为了自己的名誉做殊死的抵抗,即使失败,她也会决然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挽回那绝不容许受到玷污的高贵名声。除了自己,提坦的王弟塞巴斯蒂安殿下之外,他不认为任何人拥有亲吻她,拥抱她,占有她的权利。万一她受到不应当的侮辱,她必须死去!他不禁脊背一阵发凉,万一他当时判断失误,或是赫夫曼没有被帕斯瓦尔纠缠住,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他低头轻啜她的指尖,原本淡淡粉色的指甲里塞满了血污的皮屑,甚至有几处由于激烈的挣扎还折断了,真是个倔强的姑娘,他暗想,多亏了你留在赫夫曼手腕上的累累抓痕,我才能肯定这是他犯下的罪行。若不是你铮铮的骨气,若是我再来迟一步,我一定会……悔恨终生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是他唯一想对她说的话,简简单单,却真心诚意,发自肺腑。
    海尔嘉怔怔地望着他,漂亮的眼睛空洞而无神。事实上,打从王弟掀开毯子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都是这样,麻木,僵硬。她蓝绿色的眼眸呆滞地凝结成冰,突然之间,寒冰破裂了,海尔嘉猛地扑到王弟的肩头,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你可来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我在等你,Z……”
    她口齿不清的哭诉不时被抽噎和剧烈的喘气打断,陆陆续续地好不容易说完了。透明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一串串源源不断跌落在王弟的绢衣上,扣击着,浸湿着,温暖着。她压抑的啜泣声轻轻击打着Z的耳扉,却彷佛穿越了他身体的界限,一直抵达他梦想的最边缘。在那里,他仍是自由的,却不再孤独。
    他眩晕了;他最终放弃了苦苦的挣扎,他伸出双臂,终于抱紧了那个散发出温暖香气的迷人身体,用力地抱紧,再抱紧。
    “帕斯瓦尔大人!帕斯瓦尔大人!该起床了!”
    天刚蒙蒙亮,独自卧在帐篷里的帕斯瓦尔便被士兵随从给叫醒了。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
    “吵什么吵?我要睡觉……睡觉!”
    “不是啊,帕斯瓦尔大人,”随从不安地瞅了旁边一眼,“今天是公主殿下比剑的日子。现在,殿下以及凯泽大人、Z大人已经等候多时,就差帕斯瓦尔大人……您了。”
    伴随着一阵“痛心疾首”的叫声,金发少年半裸着身子,腰间还缠着毛毯,光着脚丫子犹如一阵旋风,就从帐篷里面冲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表情极为痛苦地捧住了自己的脑袋:
    “完了完了,被姐姐知道了又要唠叨了,肯定会说‘好吃懒做’啦,‘不负责任’啦,什么‘有辱门风’啦。天呐,难道别人家的姐姐也是这么烦人吗?天天说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还不够……”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随从上面所提到的,海尔嘉公主殿下,凯泽大人,Z大人,以及他唠叨的姐姐,薇罗妮卡,还有若干士兵,全部围成了一个圆圈,站在他的面前。
    连一向面色严峻的王弟,此时也忍俊不禁,发出微微的苦笑。至于海尔嘉,早已羞红双颊,乖乖把头低下。至于薇罗妮卡……
    恐怕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王弟咳嗽了一声,于是帕斯瓦尔讪讪地笑了。
    “呵呵,呵呵……你们怎么都来了?”
    没有人搭理他,或者说,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家起得都很早嘛,呵呵呵呵。”
    “帕斯瓦尔。”
    公主终于开口了。
    “你不妨先准备一下。薇罗妮卡,等会儿你和帕斯瓦尔一起过来就行了。”
    其余的人先走了,海尔嘉不禁深深同情起帕斯瓦尔来,毕竟,把他和姐姐单独放在一起,任凭薇罗妮卡处罚他的人,正是自己呀。
    她吃吃地笑了。虽然表面上是一幅雍容高贵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利用这种假象,不声不响地捉弄帕斯瓦尔,不也是一种乐趣吗?
    Z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您的精神好了很多呢,公主殿下。”
    自从Z把她从赫夫曼的魔掌中救了出来,他就一直担心,柔弱的公主会因为这次打击而一病不起。他把她抱回帐篷的时候,她一直伏在